墨世对着宋玉冷笑道:“你很明白,只要他不死,恶鬼不断,天道难容,我不过是顺天而为,你何必多管闲事!”
宋玉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双手合十,嘴唇轻吐,“佛言,一念往生。”
金色的佛光从宋玉身上散发,一枚浓金的“卍”字出现在眉心,他口中无声的念着经文,金色的佛字随着他的经声涌现,以飞快的速度飞向被拦住的恶鬼,而最大的那一枚佛字,直接压制在墨世的身上。
耀眼的佛光落在景子濯身上,很温暖,这佛光堪比一千瓦照明灯直射,差点没闪瞎景子濯的眼睛。
最先无法承受的就是带有血印的恶鬼,纷纷在金色的佛光下破碎成一堆粉末,最后是墨世,无法抵抗强大佛光的他被烧成了一堆黑炭。
宋玉着重看了几眼,“是分身。”
他的语气中还带着那丝悲天悯人的佛性,让人感觉圣洁得高不可攀,连目光都充满了慈悲。
景子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回去的路上,景子濯一直在偷看宋玉。
他们住的地方离鬼市也并不算远,两人不算快的脚程回去需要一刻钟时间,不过这也并不妨碍景子濯用余光偷瞄宋玉。
他天真的以为宋玉没有发现。
“你……”二人同时开口,“你先说……”
“你想说什么?”
“你竟然修佛?”
景子濯:……
宋玉沉默了片刻,“吾会的只有更多。”
景子濯:……是他小看鬼了。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眼前一栋造型奇特的房子上。
这房子浑身瓷白无暇,门口挂着两个大红喜字灯笼,前后左右上下皆方正洁白,仿佛一尊如玉的棺材,只是多了两只大红的眼睛。
单看外形,有些许的眼熟。
当看到宋玉,景子濯一下就明白了。
这房子竟莫非是宋玉的棺材?
“这是美人枕。”看着景子濯疑惑的目光,宋玉主动解释道。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会飞的法器?”
“姑且可如此认为。”
景子濯:???
他分明记得那美人枕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如果他第一次见美人枕长这样,那他打死也不会要的。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吾今日看了许多书,对云雨之事有新的看法。”
景子濯惊呆脸:……不是吧?不是吧?现在大白天的这老鬼给他来这一套?这岂不是白日宣那啥吗?
景子濯还正胡思乱想着,宋玉忽然就开始解衣服,湖蓝色的绸缎外袍下也未穿太多,只薄薄的一件天蓝轻纱贴在肌肤上,若隐若现,缭乱的银发被他用一根玉簪随意束起,还有几根银发调皮的落在脖颈间,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不像一只鬼,倒像是一位跌落凡间的神明。
空气中安静的能听到景子濯的心跳,还有宋玉细碎的脱衣服声。
忽然,一声惊呼打破了宁静。
“仰头,你流鼻血了!”
景子濯:……此处应该有坑,坑里应该有他。
一阵慌乱之后……
景子濯抬头望天,声音中带着控诉,“你为什么忽然开始脱衣服?”
宋玉眼神平静,“盛夏酷暑,鬼身怕热。”
说到最后,景子濯竟然感觉这语气中还有点小委屈,他瞬间就觉得自己有罪,他怎么可以一边思想嚣张,一边要求别人高高在上。
宋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景子濯的眉心,刹那间一股清凉的感觉遍布全身。
“你身上阴气太重,现在只是恶鬼侵扰,若是继续放任下去不控制,恐怕后面来的就是厉鬼妖兽,吾不确定能护住你。”
听到这句话,景子濯感觉一下就委了。
什么叫护不住?
大佬的意思是保不住他的小命吗?
宋玉眼神一沉,“你不愿意?”
景子濯急了,“大佬……不,大人,不是我不愿意,我刚才忽然想起来今天周一,我下午两点还有课,如果不去的话就没办法毕业了。”
宋玉眉头一皱,显然没有想到景子濯竟然还是一个学生。
看来先前说的娶妻生子果然是假的。
不过片刻,他便开口道:“无妨,吾可陪你一起去上私塾。”
景子濯:……是大学啊老鬼!算了,他已经不想解释。
话锋一转,宋玉又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吾还是应该为你加一重保障。”
“什……”
景子濯瞪大了眼睛,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冰冰凉的触感覆盖在他的唇上,清冷的气息一点点将他缠绕,带着一丝冷冷的木香,轻轻一勾,他便已觉得神魂颠倒。
分明是对方先主动,最后却是景子濯先被扰得一片混乱,凭借着多年看视频的经验占据上风。
不过他理智善存,在最后一刻猛地刹住了车。
结束的时候,景子濯眼睛上都蒙上了一层汪汪的水雾,唇色潋滟,气息不稳。
看着自己的手将对方为数不多的衣服扯下大半,白嫩的肌肤上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景子濯只觉得羞愤欲死。
他是男的!直的!
怎么可以对不起新垣结衣呢?
苍天啊!他的身体不干净了!
不,他是为了保命,绝对不是被勾引了。
宋玉却十分满意,“如此一来,一般小鬼定不敢接近于你。”
景子濯:……讨厌没有边界感的老鬼!
一个小时后……
景子濯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的牛肉面,而对面的宋玉则慢条斯理地吃着手里的小布丁雪糕,轻轻一小口,能嚼五十下,表情丰富满足,仿佛在吃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这大夏天的,宋玉吃了这么久,那只小布丁雪糕就一点都没有化。
人体冰箱?景子濯脑袋里忽然冒出来这个词。
而且这画面看起来,竟然还有种诡异的和谐!
景子濯怀疑他咀嚼肌有问题,但他还是按下疑问,“大人,按照你这样吃东西的速度,我们马上就要错过回山城的车了。”
“不会。”
景子濯无奈,宋玉语气平淡得仿佛是个陌生人。
等景子濯吃完最后一口面,宋玉已经坐在旁边看风景了。
他没有改变穿着,依然还是那身湖蓝外袍,只是用那根玉簪半束起了满头的银发,还有一半齐腰的银发散落在腰间,他就静静的盯着一个地方,看起来清冷又带着些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