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杂乱光线肆意扫着许白苏面颊和眼眶的红晕。

体内的酒精浓度不断加剧，他脑袋晕得厉害。

“小许？”一旁的男人伸手拍了拍许白苏，带着试探，“你可别装醉啊，这酒喝到位了，合同才能签得下来的。”

许白苏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赚钱，所以这个赞助一定不能黄，全组的人还在等着他把合同带回去。

许白苏心下黯然，努力眨动眼睛，抬手去拿桌上被斟满的酒杯，手还没碰到杯壁便垂了下去。

连带着整个人都倒在了包厢的沙发上。

刘毅放下手中的酒瓶，起身走到许白苏身边，再次伸手抚上他的手臂，慢慢用力握住，体温隔着衬衫面料传到手心，烫得他不自觉吞咽。

刘毅捏着许白苏的胳膊晃了晃，“小许？”

躺着的人没反应，刘毅眼底有些心虚，但更多的却是贪欲，他侧头望了一眼，包厢里有监控。

视线重新回到许白苏透红的脸上，心底的所有丑陋欲望全都跃然而出，刘毅把许白苏拉起来，带着往外走，“小许，起来。”

许白苏许是不喜被人这么亲密触碰，本能地想要推拒，可此刻意识薄弱的他，只能作砧板上的鱼肉。

两分钟后，许白苏被刘毅放到卫生间隔间的马桶盖上坐着，明亮灯光将他白皙细腻的皮肤照得更加通透，鼻尖的小痣给整个人添了几分柔软。

忍了一路的刘毅十分心急，抬手就去解裤子，甚至都没锁好隔间的门。

刘毅解开腰带就想往许白苏身上扑，走动间带到了一旁的置物架，手肘被撞得有些痛，他低低骂了句脏话。

急速攀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无暇顾及被撞青的手肘，直接开始胡乱撕扯许白苏身上的白衬衫，衬衫比较宽松，蛮力一扯，劲瘦的锁骨便裸露在他视线中。

刘毅盯着那片光洁的皮肤看了两秒，刚想抬手去摸，隔间的门突然被推开，门外响起一阵温和低沉的嗓音，“先生，您在做什么？”

做亏心事的人最怕惊吓，刘毅收手一抖，再次撞上置物架。

同样的位置，疼得他倒吸凉气，欲望都被浇灭不少。

“少管闲事。”他声音有几分抖，痛的，也是吓的。

说完他就心虚地去关门，关到一半却被外来的力量挡住，那道嗓音再次响起，“一分钟内你离开，我可以选择不报警。”

刘毅恼羞成怒，张口便骂，“你他妈有病吧？老子做什么关你屁事，给我滚！”

按在门上的力道并未松开，那人声音依旧温沉，“先生，你还剩四十秒。”

刘毅再怎么说，也是公司老总，若是因为这事儿闹到警察局，确实有损公司形象。

他抬眼再次将许白苏上下扫了一遍，心底满是不甘和恼怒，“你他妈最好别让我碰到第二次。”这话是对门外的人说的，说完穿好裤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眼前的阻挡消失，言澈才将马桶盖上坐着的许白苏看清楚，

歪斜的衬衫领口下遮盖着大片透白的皮肤，漂亮脸蛋上却是一片红，细长浓密的睫毛后，隔着薄薄眼皮能够看见因为不安转动的眼珠。

按在门面的修长手指放下，言澈迈步进入隔间，反手将门掩上。

黝黑眼底沉稳如平静湖面，言澈正欲给许白苏拉上衬衫，手上的电话响了。

他动作转换，接通来电，“喂。”

“言老师，您老人家干嘛呢？不会在卫生间迷路了吧？”

言澈淡淡觑着许白苏眼皮下不停转动的眼珠，说：“收集素材。”

轻声说完四个字，手机就被收入西装裤袋，言澈抬起左手把许白苏的衬衫拉好，期间两人皮肤并未触碰。

言澈是被朋友临时叫过来的，在楼下被人不小心蹭到冰淇淋，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来卫生间洗手，却没想到还能当一回小说里救美的英雄。

早春的寒意还未褪尽，他身上穿着一件暗蓝色风衣，衣服版型挺阔，在他身上穿着倒像是量身定制一般，很显身材。

言澈轻轻拍了拍许白苏的肩膀，“醒醒。”

许白苏意识朦胧间转了转头，刚好眼睛正对着大灯，他被强光照得恢复些许神识，下意识想睁眼。

刺眼光线让他更加不适，许白苏眉心蹙起，下一瞬，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看到一张陌生面孔。

许白苏定了定神，再次顶着强光睁眼，眩晕感依旧强烈，他眯着眼睛向前望去。

还是没看清，但他能确定，面前是一个陌生男人，而此刻，他和这个男人正在卫生间隔间里，自己的衣服好像还被拉扯过……

许白苏心底一阵恶心，胃里的翻江倒海激得他更加清醒，随即开始扫视隔间有无能当作武器用的东西。

这毕竟是厕所，除了眼前让他恶心的男人，只剩一个全自动垃圾桶。

看人睁眼了，言澈便微微俯身，搭在许白苏的肩上的手依然虚虚靠着，并未完全落下，他关切道：“你还好……”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让许白苏拼尽了所有力气。

他看着眼前的模糊人影，哑着嗓子，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把手拿开。”

言澈脸上的痛感还未消失，他愣了两秒，随后把手一抬，眨眼看了看许白苏，回道：“抱歉，早知道你力气这么大，我似乎不该多管闲事。”

言澈说完便直起身子，随着这个动作，把方才心里那“英雄救美”的想法一并抹除。

言澈走出隔间，顺手把门带上，就着这个动作，许白苏视线短暂地聚焦在那只手上的腕表上。

言澈出去后，装进裤袋的手机再次被拿出，开始拨打墙面上的号码，对面是十分温柔的女声，“尊敬的顾客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言澈边往洗手池走边说，“您好，3楼男士卫生间第2个隔间，有人喝醉了，麻烦帮忙处理一下。”

听筒的声音还没传来，言澈就已挂断电话，手机被放进口袋，温水缓缓撞到手心，他垂下眼睫，仔细搓洗着双手，从指尖到指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