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荷领着不情不愿的林佳然走了进来,她们既然是来道歉的,江雅宁看在曾荷的面子上,没有打算再起争执。
却不曾想曾荷刚落座,便出声道:
“然儿这孩子从小流落在外,没有安全感,心理可能有点疾病,在家里我和你爸爸已经好好教训过她了,所以,宁儿啊,你看这婚宴上的事情,你能不能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
江雅宁给曾荷泡茶的手微顿,“什么意思?”
曾荷笑了笑,轻声说道:“宁儿啊,你也知道,江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然儿就代表着江家,订婚宴上你闹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们江氏的颜面难免是折损的。”
看来……母亲这次过来,并不是单纯的道歉。
江雅宁停下了泡茶的动作,直接坐到了沙发上,强忍住自己的不悦,故意问:“你想要我怎么做?”
“妈希望你发布一则说明,证明这一切都是误会,看在江氏养了你二十多年的份上,宁儿,这个小小的要求,你不会不同意吧?”
证明一切都是误会……
这个时间段,发声明去解释订婚宴上的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无非是向众人说明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的算计,包括霍逸城的那些证据视频,全是伪造的。
那样一来,舆论的风声就会大变,林佳然就能够独善其身。
江雅宁心底的苦涩不断,她失望地望着曾荷。
“就因为林佳然是江氏的孩子,我是江氏的弃女,所以,她的名声重要,我的名声就不重要了是吗?妈妈?”
这才是母亲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啊。
曾荷为难地说道:“宁儿,你要知道,江家养了你二十几年。”
江雅宁抬眸,眼底黯然失色,苦笑道:“妈,你们养了我二十几年,这不代表我一次次容忍林佳然。”
江氏是养了她二十多年,但她也不是没有为江氏付出过。
江氏在爷爷病重陷入金融危机的时候,是她力挽狂澜稳住了集团,爷爷去世这些年,也是她放弃了国外的off,承包整个江氏集团的运营,稳定公司项目收入。
可是这些,江氏的人全都不记得了。
他们如今只在乎自己是不是江氏的亲骨肉。
“由不得你!”
一直坐在沙发上未曾开口的林佳然忽然站了起来。
江雅宁蹙眉,望着自信满满的林佳然,“让我用自己的名誉帮你洗白,做梦!”
“宁儿,你若是本来同意的话,就不必这么心狠了。”
曾荷的声音传来,江雅宁不明所以。
就见曾荷起身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四个保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对着他们出声命令:“把她带回去!”
“是,夫人。”
四个保镖已经围了过来,江雅宁悲痛的望着曾荷,眼底有泪,“妈,二十多年的母女情分,你真的……一点儿都不顾及了吗?”
曾荷冷道:“为了然儿,我必须这么做。”
保镖们将她堵在中间,两个人控制她的手脚,两个人替她戴上了手铐。
他们训练有素,江雅宁的力气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从套房里带走,一路上,也有人看到这一幕。
却没有一个路人敢上来插手。
她死都想不到,就算是已经知道了林佳然的真面目……
养父母依旧这么放纵林佳然,甚至为了她,会不择手段要自己替她背锅。
多么可笑啊,她还以为,曾荷今天过来,是想要认回自己……
眼角似乎有一滴泪滑落。
江雅宁被强硬带去了江家,抵达江家以后,保镖丝毫不怜惜地将她摔入了杂物间,后背猛地撞到闲置的桌子,瞬间淤青一片。
她狼狈地坐在地上,双手被拷在身后,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你看,江雅宁,就算是知道是我陷害你又怎么样呢?爸妈不还是偏向我吗?”
林佳然甜美地笑着,抬起脚,狠狠地踩在江雅宁的手背上,疼痛自指尖传遍全身的细胞,蔓延至心底最深处。
曾荷将她关进来就没有管过她了,像是默认林佳然对她进行凌虐。
保镖们也纷纷退下,这偌大的充斥着霉味的杂货间,只有林佳然和江雅宁两个人。
“怎么不说话了?”
林佳然狠狠给了江雅宁一巴掌,火辣的痛觉遍布脸颊,白皙的肌肤瞬间红肿一片。
如今的江雅宁,彷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她笑了笑,林佳然怒了,又是一记掌风落下,“订婚宴上你不是很能说吗?贱人!你不是嚣张吗!现在还不是落在了我手上!”
江雅宁美眸凝视着眼前疯狂的林佳然,扯了扯嘴角。
“这些事,你敢做,怎么就不敢当了呢?林佳然,你们非法囚禁也好,威胁我也好,哪怕今天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你机会洗白!”
“江雅宁!你个贱人!”
林佳然气到癫狂,旋即猛地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往江雅宁的脸上招呼,不消片刻,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到最后,林佳然打的累了,将她锁在了杂货间里,转身离去。
“江雅宁,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后来,他们倒是将手铐给解开了,而房门也同时紧紧锁上。
门上只开了一个小口子,用来送饭,然而送来的饭菜,根本就无法下咽。
他们送来的饭菜像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不出所料的话,这些饭菜应该都是馊了好几天的,有些时候,里面甚至有蛆虫在蠕动!
每日都是这般。
江雅宁望着门口摆着的碗,胃里翻云覆雨,恶心至极。
三天后。
肠道内火烧一般难受,浑身乏力,江雅宁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本身就有时常发作的胃炎,江雅宁的眼前逐渐变得昏暗,本能的求生欲望令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不断地敲打着房门。
“救我……”
“救我……”
她一遍一遍地乞求,可门外守着的几个保镖充耳不闻。
终于……
她扛不住,失去了意识。
中午来给江雅宁换饭的女佣敲了敲门板,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大抵是女人的第六感,女佣觉得有些不对劲,打开了送饭的小门板朝着里面看过去。
江雅宁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得跟鬼一样,要不是能看到微弱的呼吸,恐怕都会让人误会里面是一具尸体。
“江小姐?江小姐?我来送饭了。”
女佣试探性地喊了几声,但是里面没有半点动静,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这才发现江雅宁已经昏厥了过去!
“快叫医生!江小姐昏死过去了!”
女佣惊叫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