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就当奴婢多嘴,但奴婢真的是不得不说了!那个周公子,对着你的时候,既冷淡又怠慢!可他对着堂小姐,却是殷勤的紧!奴婢真的怕……”
“怕什么!你个小丫头,有空在这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去给我准备点巧果子,来祭我的五脏庙。”
柳叶担忧的嘟着嘴,但还是乖顺的退了出去。
付景棠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骨瓷彩绘茶盏,心里面细细的筹谋了起来。
现下,对于她来说,有两件当务之急。
无独有偶,正是杜牧与付紫兰。
首先,她必须要尽快与周牡解除婚约!
然而,她与周牡的婚约,乃是两家长辈早些年便定下来的。
要知道,周家与付家乃是世交,不仅私下里交情深厚,就连朝堂之上,亦是相辅相成,盘根错节。
是以,她单方面想要与周牡解除婚约,绝非易事。
更何况,她一定要保证,犯错的是周家,退婚的是付家!
唯有如此,才能让局面处于,对她和付家最有利的情势之下。
这个时候,付紫兰就成了她对付周牡的杀手锏!
再说付紫兰。
原本,付紫兰一个二房的嫡女,对于付景棠来说,形成不了什么阻滞。
依着现下付景棠的心思和脾性,想要对付付紫兰,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奈何在其他人眼中,付紫兰可是付景棠的救命恩人!
但凡付景棠对付紫兰有一丝一毫的不脱贴,那便会被扣上恩将仇报、以怨报德的罪名!
付紫兰最会的便是装娇弱,扮猪吃老虎!
付景棠怎么可能遂了她的意?
所以,思来想去,斟酌再三,付景棠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便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借着付紫兰这股“邪风”,成全她与周牡这对狗男女,恰好可以一次性解决掉他们两个心头大患!
何乐而不为呢?
只要周牡与付紫兰勾搭成奸,那么,庆国公府势必不容周牡,一定会为付景棠退亲!
而付紫兰勾引堂姐夫,也将成为众矢之的,为人唾弃!
计划如此周祥,付景棠忍不住啧啧轻叹,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倚靠在软垫上。
接下来的几日,周牡的心都飞了,飘飘荡荡的在庆国公府的上空,来回的盘旋打转儿!
付景棠每日听着柳叶的回禀,要么就说,周牡又来找付紫兰了。
要么就说,周牡又给付紫兰送了什么礼物。
日复一日,付景棠浮起的嘴角,笑意更甚。
付景棠盘算着,她预计中的好事临近之期,只怕不远了!
奈何,未及多时,付景棠便真真切切的领教了,什么是人算不如天算!
又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付景棠这只螳螂,抿着嘴唇盯着到嘴边儿的美味,却毫无察觉,而她的身后,正站着一只垂涎欲滴的黄雀,虎视眈眈!
人定时分,四皇子府邸,书房之中。
“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主子的话,所有事情都已经依着您的吩咐,全部办妥了!”
“那丫头……当真无动于衷?”
“是!属下听闻,付家三小姐对于周牡的所作所为,不仅无动于衷,而且,还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而且,国公府内日渐盛传,三小姐木讷没眼色,起初就是因为她傻里傻气的……属下失言,还请主子治罪!”
回话的,是穆珩的侍卫长呈南。
他话未说完,便意识到失言,赶忙单膝跪地,俯首请罪。
“下不为例!接着说!”
“是!如今庆国公府的奴才都在议论,正房三小姐后知后觉,给堂小姐当了踏脚石,尚不自知!”
“尚不自知?呵,不见得吧!”
穆珩背对着呈南长身而立,目光缓缓看向桌案,抬手拍在了一本诗集上,意味深长的摩挲了两下。
就在昨日,穆珩已经调查清楚,那个署名凤唳九霄的诗集作者,竟然就是庆国公府的三小姐,付景棠!
难怪,那一日在淮安王府的花朝宴上,付景棠会是那副神情!
就在所有人都对付紫兰议论纷纷,横加非议的时候。
唯有付景棠,面上的淡然与处变不惊,就好似是,她早就预见了会有这样的一幕
那个时候,穆珩便已经对付景棠起了疑心!
更何况,这诗集中的诗词,每一首都堪称佳作!
称得上是璧坐玑驰、徜徉肆意、蹙金结绣、立意深远!
单看诗文便可见一斑!
其作者,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呆头笨脑,胸无城府之人?
与其说,是付景棠做了周牡和付紫兰的垫脚石,倒不如说,是那对狗男女,堕入了她的瓮中!
只可惜,付景棠想要瓮中捉鳖,而穆珩却想坐山观“鳖”斗!
这场好戏,穆珩已然插手,付景棠注定无法成为最后的赢家!
七曜之后,便是准太子妃曹知意的生辰。
曹家承自先朝丞相曹贤之后,世代都是三辅地区的门阀世家,如今的当家人曹祖归,任宁远大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其膝下唯有一女,名唤知意,自幼习武,及笄之年,便已瞧得出来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宁远大将军为了替独女庆生,更为了贺她及笄之礼,不惜重金,宴开百席,广邀宾朋,好不热闹。
庆国公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付景棠隐约记得,前一世,她与这个曹知意只有两面之缘。
今生再见,她果然还是记忆中那个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的天之骄女。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撺掇着曹知意当众拆礼物。
说起来,此举确实不妥。
不过,好在都是一群名门贵女私下嬉闹,也并没有人真的墨守成规,追究计较。
于是,曹知意便当着众人的面,一个一个的拆起了礼物。
身为准太子妃,曹知意什么稀罕的宝贝没有见过。
所以,无论其他名门贵女如何惊叹,她始终一副不咸不淡,宠辱不惊的模样。
直到曹知意看到了一个雕花木盒装着的礼物,那木匣看似古朴,她拿在手中端详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