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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里都藏着难言的情绪，一时间都没说话，各自走到木桌边坐下。

直到两个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撞上，察觉出那几分尴尬，默契地笑了声才算打破这有些诡异的气氛。

“今天那位同学没有过来上班了？”栾华见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店里，问道。

“她今天休息，店里我一个人也还忙的过来。”

梁蒴起身去里间准备烧水泡茶，栾华没打算多待提醒了句：“不用麻烦了，我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梁蒴拿起水壶的手一顿，“这么急啊，不如在这吃晚饭吧。”

听到他的客气拒绝，梁蒴只好给他简单倒了杯水出去。

“栾教授平时下班回家会自己做饭吗？”梁蒴坐回座位，一手撑着脸看他。

栾华抿了口杯子里的水，应道：“嗯，做些简单的菜，我不是很喜欢在外面吃，忙的话就在学校食堂吃。”

梁蒴借着他低头喝水的功夫，盯着人看，脑海也浮现出从前他在家里给自己做饭时的场景。

那时候爸妈正好出去旅游了，大哥又忙没空管他，还是高中生的梁蒴回了家自己也不会做饭，本来家里有个做饭阿姨，碰巧又请假回了老家。

梁蒴都打算那几天点外卖凑合吃几顿算了，可没过多久栾华就提着一袋子菜上门了。

梁蒴那时候正在高兴地拆肯德基的包装袋，他很少吃这种快餐，闻着炸鸡的味道都险些要流口水了，结果栾华一来就给他没收了。

气得梁蒴转头就不肯和他说话了，但可惜没能坚持多久，闻到厨房里的菜香就跟个馋猫似的溜进了厨房偷菜吃。

还被在挥锅铲的栾华一手捏住了后脖颈，逮着人去洗手才准他吃。

梁蒴以前都不知道他还会做饭，毕竟平时栾华家都由那位阿姨负责一日三餐，有时候栾伯母不忙就会亲自下厨。

梁蒴还笑着调侃他明明看着像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却化身成了大厨，被学校那些女同学知道了滤镜都要碎一地。

栾华那时候已经戴上了眼镜，又有学霸滤镜加持，学校里给他递情书堵人表白的女生可不在少数，教导主任有一次亲眼见证了这一场面，气得伸出手都不知道该骂些什么。

毕竟两位主人公都没什么毛病可挑，只好抓着栾华去办公室里苦心劝导了一番早恋的危害。

梁蒴背着书包就在办公室外面偷听，一边偷笑着给人做鬼脸。

等栾华出来要抓人了，他就转身跑走。

到了毓庭，还不等回自己家，就先跑到隔壁栾家别墅里去给两位大人通风报信了。

然后栾华一进家门，就被爸妈又拉去书房谈了会儿话。

出来时，某人早就跑没人影了。

梁蒴看着面前已然成熟持重的人，却很怀念那段年少时光，穿着校服的少年手臂还不如如今这般健壮有力，却稳稳托着锅柄翻动着里面的菜肴，给他做着晚餐。

“怎么了？”栾华看着他，轻声问道。

总觉得，有时候这位梁老板看自己的眼神透过一种悠远而怀念，还掺杂着一丝悲伤的感觉。

栾华并不是第一次察觉到了，却没有想通着其中的缘由。

“没事，只是在想象栾教授做饭时会是什么样子。”梁蒴笑了笑，并没有移开目光。

栾华藏在镜头下的视线一移，对上面前人那双澄澈的双眼。

这话……

栾华似乎品出了些微妙，放下手中水杯，打定主意准备告辞了。

“不过和大家一样罢了，梁先生好奇的话多刷刷做饭视频就知道了。”

见他起身，梁蒴一愣，跟着站起来，“要走了吗？”

“嗯，该回了。”

“梁老板不必送。”栾华提起包，先一步开口，止住了梁蒴要送人的念头。

梁蒴也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没再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

栾华哥不高兴了？

为什么啊？

梁蒴是真的迷茫了，他刚才也没有说什么吧，就算是不喜欢别人窥探自己的私生活，可刚刚那话有很过分吗？

栾华不知道自己的一番举动又惹得人开始纠结。

他说的做的都十分隐晦，并没有挑破什么，毕竟梁蒴问的也不是什么多过分的事。

只是从高中时代到出国再到回峒大任教，这段时间身边来试探的人就没有断过。

热烈的、不动声色的、步步为营的……

栾华遇到过太多了，他并没有与旁人恋爱的打算，每次都是毫不留情地拒绝，态度算不上温柔，倒是也不会有给人误会纠缠的机会。

早在峒大上课时，有学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他时常来这蒴华小店，便大着胆子开他和梁老板的玩笑，说梁老板追上他没有。

栾华那时并没放在心上，和这位相识不久的梁老板相处时也自在，没往这方面想过。

但今天他看自己的眼神和那话，让栾华隐隐有一种预感。

但这预感也说不准，毕竟这梁老板平时也有一堆女孩追着要微信，也不一定就是喜欢同性。

栾华只想多少控制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人都是孤单的个体，但又离不开群居社会，接触多了便会产生交集，交集多了难免发生感情，友情或爱情，也难以确定。

他不想将两人推到那个令彼此都难受的局面。

回到家，打开客厅的灯，放下手中的包，坐进柔软的布艺沙发里，栾华又失去了做饭的欲望。

我刚才那番话，应该没有很失礼吧？

似乎有点失落呢。

栾华理智上很清楚自己做的没什么不妥，可现在回了家坐到这空荡荡的客厅里，有心生后悔。

栾华试图回忆起在店里那时候对面的人脸上的表情。

好在给他纠结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手机上发出了一声微信的提示声，是那位梁老板。

他个人的微信用的头像是一只猫咪的照片，纯白的毛色，粉嫩的两只猫耳，眼睛是圆而有神的蓝眸，在阳光的照耀下美的很动人。

栾华猜应该是拿破仑矮脚猫。

看来是很喜欢猫，不过倒是没有见他朋友圈里出现猫咪的照片和视频。

-梁老板：栾教授，到家了吗？我的外卖已经到啦。

下面还有一张摆在那木桌上的两道菜，外卖盒子下垫了报纸，看着很诱人。

栾华收到他的消息，心里那股情绪减少了很多，唇角微微勾起，手指微动，给人回复消息。

-栾华哥：到了，正准备做饭，外卖看起来很有食欲。

梁蒴一喜，没顾得上吃他的外卖，先捧着手机和人聊起来。

两人又莫名在微信上续上了之前匆忙结束的聊天，最后还是栾华察觉对面回消息的频率有点快，得知他还没开始吃饭，便催他放下手机吃饭去，这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