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节目安排在下午,何沙走出大楼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下。
盛夏黄昏的光线也是灼热的,何沙只不过停留了一会儿,身上的热汗就覆盖了冷汗。
或许是这阵温暖激起了何沙的理智,他颤抖着手打开手机,找上了曾经也闹过奇怪的事的艺人。
这艺人当初也遇到过古怪的事,去本地的山中找了一位大师,事情才算摆平……
何沙也不知道现在找人还来不来得及,可也只能先试一试了。
情急之下他直接打了电话,“喂,能介绍我认识一下……”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意外,“何哥?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这些话以后再聊。”
“行,我把大师的联系方式给你。”
电话挂断之后何沙就收到了一串电话号码。
“大师,您能——”
何沙话还没说几个,就被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你现在的位置离我有些远,等我赶到估计是来不及了,我会让我的徒弟过去。”
“啊?这就知道了?”
另外一头,揣着书等了半天的俞向阳人没等到却出了一身的汗。
额上的汗顺着眉弓往下滴,俞向阳喝了口水,又警惕地看着四周。
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人俞向阳也摸不清来历,若是这东西真的是他的,今天估计不好等到了……
还没咽下一口水,俞向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俞向阳看了来电提示,发现这通电话竟然是自己的师傅打过来的!
自己的师傅从来不会主动联系自己,为什么今天会……
接通电话后,俞向阳也听清了师傅要交代的话。
“向阳,你还记得为师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二十三岁有死劫。”
“嗯,你的死劫就要到了,渡还是不渡?”
“渡。”
“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渡不过,你可就……”
“当然要渡,死劫本就是逃不过的,师傅有话直说吧。”
“好。”
听着电话那头报出的位置,俞向阳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我会去的。”
这才是死劫……
简直是算准了他不会拒绝。
也不知道苏贺蝉为什么会招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不过这一次他肯定是需要自己的了。
而另一边,苏贺蝉还在跟‘廉之真’做一些不痛不痒的小游戏。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不管主持人怎么调动都不说话。
主持人的一长段话只能迎来两人简短的回答。
迫于无奈,只能积极利用起场中的道具进行游戏。
谢依依的本意是想让苏贺蝉在这种游戏中回忆起跟自己有关的往事,可苏贺蝉就跟一块木头一样,无论她怎样撩拨都不做出反应,久而久之谢依依也厌烦了。
换句话说,她玩够了。
游戏也该结束了。
而苏贺蝉也在这一段时间中发现了蹊跷,“系统,廉之真的第二人格是女生吗?总感觉怪怪的……”
系统早已经不想跟苏贺蝉争辩,【对,第二人格就是女生,不过这也不奇怪,你不要多想……】
系统心里也有些慌乱,照它看,这件事目前的进展实在是有些诡异。
【下一个游戏之后就离开吧,节目时长应该差不多了……】
“好啊。”
其实游戏已经进展到最后一个环节了。
“看着我跳一支舞吧。”
“……好。”
苏贺蝉也察觉出了明显的不对劲。
廉之真为什么会跳这么挑战柔韧性的古舞?
而且,这明明是一首饯别的曲子,为什么廉之真跳到这样欢快,甚至连弓弦的音色也欢快起来?
苏贺蝉能看到廉之真脸上真切的笑。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想不清楚,只得呆立在舞台上,他脸上的神情被头顶的吊灯照的清晰。
谢依依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辜负了她这支离别舞的人就快死在自己眼前了,怎么能不高兴?
看着一动不动的苏贺蝉,谢依依笑得更真切。
而系统也在此时提醒苏贺蝉,【别管节目了,先走,玉坠快碎了……】
苏贺蝉戴在脖颈上的玉坠边缘处已经有了裂痕,甚至它的一块边角都掉落了,落在他脚下发出咔嗒一声细响。
这好像是前缀,下一刻,苏贺蝉好像听到了更加可怕的,什么东西要掉落的簌簌声……
与此同时,拍摄的人群中爆出一声巨响,“让开!”
什么让开?
苏贺蝉有些迟钝地想。
他抬腿想走,可脚下沉重异常。
再看向‘廉之真’时,发现他笑得已经接近猖狂了……
余光中掠过一道黑影,电光火石间,苏贺蝉的耳膜被巨物坠地的声音穿透。
而他的身体也因为一道力彻底失控。
背后、脖颈处传来熟悉的温热气流,轰隆声不停的耳膜中闯入一道肆意高扬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在落在苏贺蝉耳中的一瞬间变得柔和,“看吧,我其实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俞向阳……”
苏贺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来没有人为他做到过这种地步。
“俞向阳……”
苏贺蝉酝酿了两次也没有说出什么。
俞向阳只当苏贺蝉是摔傻了,站起来之后就把苏贺蝉也从地上抱起来,顺带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玻璃碴。
苏贺蝉被他保护得很好,身上没有一点伤。
至于自己,廉之真摸了摸后背。
可能是有点伤……
“碎了。”
苏贺蝉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话题。
“什么?”
“我的玉碎了。”
顺着苏贺蝉手指的方向,俞向阳看到了他胸前彻底碎成两块的玉。
玉从中间裂开,一半还留在苏贺蝉的脖子上,一半已经消失不见了。
估计是在地上碎成碎渣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管这个——”
俞向阳的话在看到苏贺蝉眼角的湿润暂停。
“……我赔你一个。”
“不用你赔。”
眼角的泪光似乎是假象,等俞向阳再想细看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贺蝉看着小跑过来的何沙,“何哥,你来了。”
何沙瞧见苏贺蝉安然无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转头看向俞向阳,“这位大师,先跟我们去医院处理伤口吧。”
俞向阳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不知道它已经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