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坤霎时间发出一声宛如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脸朝地,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他颤颤巍巍抬起头来,吐了口嘴皮子上的灰。
“你,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陈坤话音刚落,两行鲜红色的血液就从他鼻孔里流了出来。
墨浔皱着眉,咂巴了两声,“好小子,得让你爹给你减减伙食了,瞧你这样,跟我奶家,过年杀的那大肥猪一样,对了,那大肥猪叫起来嗓门跟你一般大。”
他本就长得又胖又肥,脸还扁平,如今满脸灰尘,再配上两行鼻血,实在是滑稽不堪。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陈坤气得浑身颤抖,偏偏他又胸无点墨,指着墨浔半天憋不出个字来。
“你你,给我等着,我去找我爹去!”
“多大人了,有点事儿还要告爹娘?我猜,肯定没有姑娘喜欢你。”
被戳中了事实,陈坤脸色更难看了,使劲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回府去告状。
不曾想,他刚转身,里面就传来了一声极为威严的声音。
“张府门外,是何人在喧哗?”
“爹,你终于来了,你看,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爹,他还骂我…”张坤连忙跑上前去,委屈着一张胖脸,就扯着嗓子开始告状。
只见大门敞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黑金色长衫的中年人,他虎眉星目,脸上有一圈短寸胡子,整个人看着十分威严。
“到底是何人?竟然敢欺辱小儿。”
张泽润走下台阶来,目光扫视众人。
墨浔无所畏惧,抬起头来,坦然与他对峙,“张天师未免太过于教子无方了,对制定的规矩视若罔闻,是想把大家当猴耍吗?”
当张泽润看清楚墨浔那张脸,瞬间脸色微变,随后转过身来,狠狠给了张坤一巴掌。
啪!
张坤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委屈地都要哭起来了,“爹,你干嘛打我!你应该打的是他啊!”
“混账东西,你还不给你祖父道歉!”
“什么?祖父?这个小白脸是我哪门子的祖父啊?”张坤惊呆了。
啪!
张泽润对着他的另一半脸又给了一巴掌,“满嘴胡话的东西,给老子嘴巴放干净点。”
如此一举,直接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只见张泽润快步走到墨浔面前,弯着腰,满脸的谄媚微笑,“干爹,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总算肯赏脸光临寒舍了。”
墨浔淡淡掀了掀眼皮,目光掠过不远处的张坤,冷然说道:“不是我不想来,是某些人想赶我走啊。”
一听这话,张泽润转身又狠狠给了张坤几个巴掌。
“对不起,干爹,是我教子无妨,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还请干爹能够原谅我。”张泽润一脸恳切。
墨浔点了点头,“好吧,这次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张泽润松了一口气,连忙在前面带路,“干爹,里面请,里面请。这一路舟车劳顿,你老人家辛苦了,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接风洗尘宴。”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独留下现场风中凌乱的众人,和肿成了猪头的张坤。
众人面面相觑。
那个小白脸竟然是张天师的干爹?
传说中,当年张天师还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臭小子之时,就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根据张天师所说,他拜那个高人为干爹,然后那个高人传授了他武功秘籍,才有了张天师如今的造化。
也就是说。
那个小白脸就是传说中的高人?
想起墨浔刚刚那轻飘飘的一掌,众人肃然起敬,都朝他离开的方向,投去了崇拜的眼神。
这是高手。
不对。
这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
“启禀陛下,还是没有找到皇后。”
“给朕继续找,把整个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生要见人,活要见尸!”
皇宫中。
夜半三更,巍峨耸立的皇城中却灯火通明,无数人影绰绰,众守卫连夜执勤,几扇宫门也被牢牢紧闭。现在的皇城,是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了。
“宗祁月,你把人弄丢了?”苍獒雪冷着一张刚硬的脸庞,和眼前明黄色龙袍的华贵的年轻帝王对峙着。
两人皆站在朱红色的庭院前,互相堵着对方的路,谁也不肯让一步。
现场的气氛冷凝到了极点,像寒冬腊月的冰河。
“这句话恐怕该我来问你吧,苍獒雪。”宗祁月阴郁着一张俊脸,狭长的眼眸中像藏着一汪死潭,眸色冷锐。
“他是晚上丢的,而你,总是半夜潜入他的房间,说,你将他掳去了何处?”
“我倒想是直截了当将他掳去草原与我潇洒做伴。谁能想到你这个黑心眼的皇帝竟然先我一步将他封做皇后,谁知道,你是不是怕他愿意跟我,提前将他藏了起来?”
苍獒雪嘲讽笑着。
他是没想到,口口声声说着最讨厌师父的小四,到头来竟然悄无声息的娶了师父。
甚至这件事他根本就没有问过师父的意见,先斩后奏。
好啊,他真的是低估他了。
他后悔了,见到师父的第一面,他就应该直接的将师父带走。
师父是多么一个肆意洒脱的人。
想当年带着他们四个游历群山,那是何等的潇洒自在。
这些年,被那老不死的藏在这深宫里,半步不得出,不知道得有多难受。如今竟然又要被这个奸险小人给继续拴在这皇城城墙内,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受罪。
他一定要带师父远走高飞,去大漠孤烟直的沙漠,去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大草原,去策马狂奔,肆意洒脱。再也不受这精致的金丝雀笼的束缚。
“看来,我们师兄弟也是时候该打一架了。”
“他奶奶个娘,宗祁月,你个阴险小人,你把师父还给老子!”
话音一落,两个优秀的男人就扭打在了一起,没有用任何技巧,直接抡起拳头,拳拳重击。
都是高手,都下手极狠,不多时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即便如此,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依旧互相扭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