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倒进李沣晏怀里,谁知李沣晏竟然往旁边挪了一下,也没伸手抱她。
眼见人要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旁晾药的小童赶忙跑来,扶住了她。
“这位小姐,你醒醒啊。”
小童瞪大了眼睛,晃了晃崔良柔,可崔良柔垂着脑袋,一点反应都没有。
崔良玉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当李沣晏的目光扫过来,她立马换上了一副吃惊的表情。
厉害,崔家两姐妹的演技都很厉害,她们一个比一个会做戏,尤其是崔良柔,装晕的本事无人可及。
崔良玉从屋里走了出来,眨了眨眼,发现崔良柔躺在小童的怀里始终不醒,只好从头上拔了个簪子下来,递给他。
“我听说用簪子用力刺入人中,可以让昏迷的人醒过来。你们打小跟舅祖父学医,应该也知道这个方法吧?簪子给你,轻点刺,扎准了地方,别毁了我妹妹的容貌。”
这话听着是为了崔良柔好,可是越想越让人觉得不对劲。
崔良柔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浑身冒冷汗了,好个心肠歹毒的崔良玉,竟然要人毁了她的容貌吗?从小到大她也就只有这张脸拿得出手,一旦被毁,以后她还怎么见人?
她身体轻颤,在那小童还没动手前就先醒了过来,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我……我刚刚是怎么了?”
崔良玉幽幽一笑,从小童手里拿回自己的发簪,不紧不慢地说道:“二妹妹哭到昏了过去,自己不记得了吗?”
崔良柔摇了摇头,唇瓣一咬,还未开口,肚子就先发出了咕噜的声音。
顿时,她面皮一红,羞愧难当。
“二妹妹肚子饿了?可惜糕点都留在山下的马车里了,不如等舅祖父回来,下了山就有东西吃了,你且再忍忍。”
崔良柔为了瘦,平时早上只吃半碗粥,今日也一样,可是上山消耗体力,她现在感觉饿了也正常,就是在心上人面前闹了红脸,真是有够丢人的。
院子里落下几只在啄食地上谷子的麻雀,李沣晏目光一闪,看向崔良玉,“崔大小姐可想尝尝烤麻雀的滋味儿?”
崔良玉眸光一凝,唇角笑意悠然。
一炷香后,李沣晏一共捉两只麻雀,他让一晾药的紫衣小童清理的麻雀的内脏,便直接在院里架起了火,坐在门口烤麻雀。
紫衣小童另搬了两张小杌子请崔良玉和崔良柔坐下,过了一会儿,麻雀肉烤熟了,四周传来扑鼻的香气,几个晾药的小童闻着都饿了。
正巧石老这时候从外面采完药回来,一闻见这香味儿,放下药篓,大步走了过来。
“香,真是香!好小子,你竟然在我的院里烤麻雀!”
李沣晏抬起头,见石老脸上没有半分不悦,反倒笑呵呵的看着架上的麻雀,他唇角微勾,把第一只烤熟的麻雀递给石老。
“石老您先请。”
石老满意的接过,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李沣晏继续烤最后一只麻雀,崔良柔瞧着面如冠玉,风姿俊朗的李沣晏,面色微微泛红,咬了咬唇瓣说道:“小侯爷,你手上的麻雀烤熟了吗?”
李沣晏眼底含笑,却没有看崔良柔,翻了翻手里的签子,见烤得差不多了,便道:“熟了。”
崔良柔心里隐隐有着几分喜色,却见李沣晏掀眸看向身侧的崔良玉,把签子递给她,“崔大小姐,你吃吧。”
一只麻雀统共没几两肉,崔良玉不好拒绝,又当着几人的面,只能笑着接过,“谢谢小侯爷。”
李沣晏眼底笑意更浓,收回手,缓缓站起身来,“不客气。”
崔良柔脸色青白交织,分外难堪。
吃完烤麻雀后,石老便跟他们下山了。
因李沣晏要回南诏侯府,故而下山后,李沣晏便与她们分别,崔良柔依依不舍的看着南诏侯府的马车从眼前离去,崔良玉坐在马车里,看着她的目光中透着几分玩味。
有石老入府,亲自为赵姨娘诊治,不出两日的功夫,赵姨娘便好了起来。
这日,崔良玉去福寿堂给老夫人请安,一进来便瞧见赵姨娘和崔良柔也在。
“祖母。”
崔良玉站在那里,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福礼。
崔老夫人满脸笑容的招呼她过去,崔良玉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赵姨娘侧目打量着崔良玉,眼睛一转,细细的眉头往上一挑,给崔良玉行了一礼。
“妾身谢过大小姐不辞辛劳,特地跑到西山请石老为妾身治病,救命之恩,妾身没齿难忘。”
崔良玉坐在椅子上,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她下意识往崔良柔身上瞟了眼,对上崔良柔那慌乱的目光,微微一笑。
“姨娘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祖母又想请舅祖父入府做客,我去西山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崔良玉可没把功劳往自个儿的身上揽,赵姨娘说得又是客套话,她身体一好,就想打别的主意了。
彼时,迎曦院的母子俩也没闲着,他们把带来的东西归置好后,萧刘氏眼睛一转,把萧眀金拉到一旁说话。
那日在福寿堂,萧眀金看崔良玉的眼神儿可没逃过她的眼睛,这崔家大小姐美则美矣,却是一般人不能沾染的。
在来之前她也动过想要亲上加亲的念头,可崔老夫人的那些话叫她立即歇了心思。
谁不知道崔家大小姐的地位有多尊贵?更何况那还是打小就泡在蜜罐里一样的娇人儿。
萧家在县城里是没人敢招惹,但到了京城,世家大族想要他们死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这要是得罪了崔老夫人,她是真怕连崔家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明金,你来京城是备考的,不是母亲说你,你可千万被对崔家大小姐生什么心思,等你中了贡士,咱们家就再也不用仰仗他人鼻息了。”
萧家后宅也不安宁,萧刘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萧眀金的身上,盼着萧眀金争气,在京城能有个一官半职,这样回了县城,谁家不高看她这个萧夫人一眼?
萧眀金点了下头,含笑答应,“孩儿明白。”
可他脑海中始终挥散不去那美丽娇艳的笑靥,见识过这般无暇又明艳的女子,只怕以后其他女子在他眼里都是庸脂俗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