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银白肃杀。
萧天昊站在一座墓碑前,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风雪很大,可,墓碑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还摆放着贡品。
很明显,每天都有人打扫。
“父亲,我回来了。”
“萧家受得屈辱,我会讨回来。”
“老妈,我也会带回来。”
“还有三位姐姐。”
“我们一家人,会团聚的。”
萧天昊擦拭着墓碑。
其内,埋葬着他的父亲。
一个铮铮铁骨的男人,可却被逼的上吊自杀,屈辱难当。
“父亲,我会给那些老东西们一丈白布,让他们也如娘们儿般自杀。”
“让他们也尝尝何为屈辱!”
嘭!
萧天昊猛地一握。
厚实墓碑,都裂开一道清晰可见的缝隙。
“妈!以后扫墓,我自己来就行,您腿脚不灵便,再摔了。”
“不行!老爷是咱们的恩人,我得天天来。老爷生前,我没办法报恩,死后,自然不能怠慢。”
“那您也不用冒着风雪来啊!等风雪小点呗。”
“那怎么行?今天是老爷的忌辰!行了,别说了,赶紧上去,给老爷磕头。”
“哦!”
一对母女冒着风雪走来。
女孩梳着马尾辫,大概二十几岁年纪,没化妆,不过五官精致,颇有几分出水芙蓉之感。
母亲则极有风韵,虽然年近四十,可,却样貌俊秀,甚至比女儿还要吸引人。
“云姨?”
萧天昊叫了一声。
云姨,是他的奶妈!
也是萧家大祸唯一幸存下来的几人之一。
云姨猛地抬头,这个名字,好久没人提及了。
“你是少爷?你是昊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云姨眼中泪花闪闪。
云姨是仅有几个知道他活着的人。
“昊哥哥!你没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昊哥哥没死!”
女孩也是大喜,猛地抱住萧天昊。
她用得力气很大,唯恐萧天昊跑了。
“然丫头!”
萧天昊揉着女孩柔顺秀发。
两人一起长大,虽无血缘,可情同兄妹。
“昊哥哥!你这些年都是哪里了?然丫头好想你。”
刘然然泪花点点。
“我?当了几年兵而已。”
萧天昊笑道。
“昊哥,你以后别走了行吗?家里买了大房子,够住!现在日子也好多了。”
刘然然一抹泪水。
她是真把萧天昊当亲人。
“然然,瞎说什么?”
云姨拉了一把女儿,道:“少爷是作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再家呆着。”
“作什么大事。”萧天昊笑道:“我永远是您的儿子。”
“好!好!”
云姨捂着嘴,感动莫名。
萧天昊抱住她,道:“云姨,我想吃你作的糖醋排骨。”
“好!云姨给你作。”
云姨点头,道:“少爷最爱吃,糖醋排骨,蒜黄炒鸡蛋、鱼香肉丝,还有糖醋里脊和回锅肉!”
“哈哈!云姨这么多年你还记得?”
萧天昊大笑道:“还是云姨最疼我。”
“昊哥哥!你能答应然然一件事吗?”
刘然然突然道。
“行!然然说。”
萧天浩笑道:“就是天上月亮,哥哥也帮你摘下来。”
噗嗤。
刘然然破涕为笑,道:“不要月亮,我只求哥哥别去报仇。”
萧天昊一呆。
云姨也愣住。
报仇,对他们来说,是不能提及的禁忌。
“然然,你胡说什么,这种事,少爷自然有计较。”
云姨训斥道。
“什么计较都不行,那群人太强了!”
刘然然摇头道:“哥哥,根本没可能赢的。”
“胡说!”
云姨怒道:“再胡说揍你。”
“云姨,没事。”
萧天昊道:“然然,咱们一家人团聚,不谈伤心事,我还等着云姨作好吃的给我。”
“好!咱们拜祭完老爷就回家。”
云姨高兴道。
三人一同拜祭。
萧天昊举着香,跪地磕头,目光中有着光芒闪过,也不知意味几何。
祭拜完,三人一同回家。
云姨住在江北还算不错的小区内。
三居室。
江北寸土寸金,能买起三居室,也算不错。
本来萧天昊以为云姨过的还行。
可,刚一进门,就听到骂骂咧咧。
“天天去拜祭死人,也不嫌烦。”
“刘叔,阿姨那也是念旧情。”
“屁旧情,晦气。”
屋内,一老一少,俩人正在喝茶。
年纪大些的,是云姨丈夫。
另外一个西装革履,是然然的男朋友。
“老刘!我去祭拜老爷怎么了?要不是老爷,你还活不到今天。”
云姨颇为强势。
“我能活到今天,是我命好,跟他萧家有屁关系。”
老刘冷哼。
“刘叔,好久不见了。”
萧天昊冷冷道。
刘庆,也曾经是萧家仆人。
得了肺结核,医院都下达病危通知,若不是萧家给医药费,他确实活不了。
“你是……少爷?”
刘庆一惊。
这位少爷是个狠人,他印象深刻。
不过,转念一想,落魄凤凰不如鸡。
他反而冷道:“没想到,少爷没死,真厉害。”
“萧少爷?我是然然男朋友。”
男子打招呼道;“然然经常提到你,不知在哪里高就?”
“当了几年兵,刚回来,没什么高就。”
萧天昊淡淡道。
“哦!是这样。”
男子点头微笑。
“你们坐下聊,我去做饭。”
云姨忙打断众人说话。
她也是害怕女婿说什么嘲讽话。
未来女婿有几分本事,家里能买上三居室,全凭人家,她不敢得罪。
云姨手艺很好,不多时,作了一桌子萧天昊爱吃的。
见此,萧天昊也没客气,拿筷子就吃。
尤其糖醋排骨,还是原来的味道。
十年戎马,风餐露宿,虽然他是军中战神,日子也过的极苦。
很少能像正常人般吃饭。
更何况吃到云姨的手艺。
“萧兄,没工作,又当过兵,不如来我们安保科吧?”
“凭萧兄本事,没几年就能混上大队长,月薪五千块,肯定少不了。”
然然男朋友魏强笑眯眯道。
“强子,还是别了。人家是大少爷,去当保安,太煞身份了。”
刘庆嘲讽道。
“强子,你就别为昊哥操心了。”
然然道。
“怎么?少爷有什么别的高就?从部队出来,肯定要谋生啊!”
“社会可不比部队。”
魏强冷道。
他颇有几分瞧不上萧天昊。
因为,向来他是这个家的中心,可萧天昊一来,却完全变了。
“昊哥,确实还没工作。”
刘然然咬了咬唇瓣,有几分尴尬。
小时候耀眼的昊哥哥,身上那份卓尔不群的光芒,终究黯淡了吗?
毕竟,现实社会,是很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