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眠有些奇怪,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几日不见的陆名承。
他穿着名贵的西装,与斑驳脱落的墙皮格格不入,好看的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顿。
因为在家,暖气开的足,叶知眠少见的只穿了一件吊带,露出精致的锁骨,脖颈修长如天鹅,上次留下的那些红痕还未消退,看上去暧昧极了,披散着头发,未施粉黛的样子看的陆名承心神一动。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叶知眠还有这么女人味的一面。
从前她永远都是板板正正的白衬衫加牛仔裤,要不就是清一色的修身长裙,礼仪知性,陆名承每天闭着眼都可以猜出她明天会穿的衣服样式,虽然是好看的,但看久了,总是会腻。
偶尔看她不同风格的穿搭,竟然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陆名承的眸色逐渐沉下去,叶知眠本能觉得不好,后退几步,声音带着警醒:“你在这里干什么?”
陆名承略过她看向身后老房子的布置,或许他还是第一次涉足这种破旧的地方,四处打量了一眼,才轻嗤一声,同样的不客气:“陆家没给你钱吗?”
“你出来就住这种地方?”
叶知眠脸色一白。
陆名承确实给过她一张附属卡,每个月划一笔钱过去,可是陆夫人是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女人,除了每个月的定例之外,还会找叶知眠要钱用,常常除了陆名承给的那一部分之外,叶知眠还要额外补贴一些进去。
她没有工作,因此就没有收入,以至于到了离开陆家,身上的积蓄少的可怜。
好友申子清骂她,别的女人跟了金主三年最后离开的时候还能获得不菲的钱财,怎么到了她叶知眠这里,就扣扣搜搜连五星级酒店都要住不起了。
没有空调,没有落地窗,空间窄的可怜,除了摆放在桌面上的那一台笔记本电脑估计是整个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之外……陆名承却仿佛明白了什么:“你住在这种地方,就是为了让我心疼你吗?
叶知眠都要无语了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都能这么自大,故作冷清道:“陆先生参观完了吗,参观完了就可以离开了吧?”
陆名承高出她半个头,低头看她的时候就极具有压迫感,叶知眠被他盯的后退几步,手突然被拽住,不分由说地就拉着她出去。
门外,郑历待在车上待命。
远远就看见陆名承穿着衬衫公主抱着一个人大步走来,赶忙下来开了后门,笑的恭敬:“陆总……太……太太?”
叶知眠屈辱地裹着陆名承的外套,刚刚走在楼道里她冻的一个哆嗦,陆名承就脱下外套直接裹在了她身上,又嫌弃她走的慢,干脆直接打横抱着她出来了。
陆名承将人塞进车里,吩咐:“开车,回宅子。”
叶知眠气的红了眼眶:“陆名承,你到底要干嘛?”
陆名承微微向后倚靠:“回家。”
“我还有工作要做!”
“不需要,我陆名承缺你钱用吗?需要你去做那种廉价的工作?”
“陆名承!”叶知眠气的发抖,陆名承从来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从前她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的时候只觉得他是心疼自己,现在清醒过来了才发现他不过是将自己当成笼中鸟一样养,“你不能这样。”
陆名承根本不在意她的控诉,手指点了点她的胸口:“把扣子扣上。”
叶知眠气的直接转身不想跟他说话。
到了别墅之后,陆名承直接拽着她去了二楼的更衣室,拉开衣柜,在众多的衣服中随便翻了翻,啧了一声,明显的是不满意。
“你这都是些什么衣服?”陆名承毫不客气地点评。
叶知眠都要被他折磨出精神衰弱了:“你又要干什么?”
“你生气就是因为我没有带你见我的朋友是吗?”陆名承终于翻找出了一件勉强满意的衣服,在叶知眠身上比划了一下,又皱眉丢了进去。
叶知眠不可思议地看他:“你现在还认为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在生气?”
陆名承没说话,但明显的是同意了。
叶知眠叹了口气,夹杂着深深的无奈。
假设,哪怕只有一次,陆名承能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那么他们两人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明最开始认识时,陆名承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当时刚从县城上来,投奔到了陆奶奶家,对于这个如天边之月一样高冷不可攀登的人是带着敬畏,只是在陆奶奶的介绍下惶恐地低头叫了一句“哥哥好”。
当时的陆名承虽然看着高冷难接近,但是一笑起来就如同三月芙蕖簌簌而开,只让人觉得温暖非凡,摸着她的头告诉她:“以后就将这里当成自己家。”
只那么一眼,叶知眠就沦陷了。
从此之后,少女的爱山高浪漫,跋涉千里也毫不放弃。
“陆名承,你有病。”叶知眠将衣服甩在了他身上,夺门而去。
陆名承猝不及防,眼角被硬质的拉链一蹭,红了老长一道,不可置信地看向叶知眠离开的方向。
她竟然还跟自己动手了?
叶知眠出来的急,除了手机什么东西都没拿!匆匆发了消息告诉了向西可能会延迟报道,表达了歉意之后,就听见身后阴沉的声音:“你在和谁说话?”
叶知眠吓的一跳,下意识锁屏将手机藏在身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心虚。
陆名承走过来,表情阴戾,叶知眠这才发现他眼角有一道划痕:“手机给我。”
“凭什么?”叶知眠丝毫不服输,态度坚决。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空气里都是带火花的闪电,噼里啪啦,陆名承嗤笑一声,退后几步。
“叶知眠,你很好。”
叶知眠想说她又好在哪里,陆名承就已经转身,抓着钥匙走了出去。
叶知眠赶忙追上去,陆名承反手将门关上,清脆的一声落锁声:“在我回来之前,别想离开。”
“陆名承,你这是非法囚禁!”叶知眠拍着门大声喊道。
“希望你能明白,”门外陆名承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讽意,“如果真是非法囚禁,你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