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再看向那只看起来还没断奶的小老虎时眼里多了几分畏惧。

山羊妖也没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他以为的弱小的小家伙，居然有这样的力量。

“一只小小狼妖竟然也敢妄想窥觊本君？”

白宁走到躺在地上的狼妖面前，一只爪子踩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狼妖平时称王称霸惯了，虽然对白宁心里有了几分畏惧，可还是不愿服软。

他想要站起来，却感觉压在自己脸上的爪子似乎有千万斤重，压得他一动都不能动。

他粗着嗓子质问道：“你是谁？你不是这里的人！”

他问完，又是一爪子呼到他左脸上，直接打掉了他的一颗獠牙，半边脸重得老高。

“本君的事岂容你过问？”

“我呸。”狼妖将掉落的獠牙和嘴里的鲜血吐出，狠狠地呸了一声。

接着又是一巴掌抽在他的右脸上，此时他的两边脸都肿了起来，倒是对称了。

接连几巴掌抽脸上，任是狼妖脾气再大也老实了，原因无他，因为太疼了。

明明那么小一只爪子，看起来还粉粉嫩嫩的，抽脸上硬是仿佛有千斤重的东西砸了他一下。

“还不滚？”白宁将爪子收回来，沉声道。

狼妖巴不得赶紧跑，看了白宁一眼便连忙起身溜了。

他走后，白宁抬起爪子瞅了瞅，面色不太好看。

要不是为了控制灵力的使用，她怎么可能用自己的爪子去抽那狼妖。

但只有这样暴力的方式才能让狼妖心生畏惧，不然真打起来女魃留给她那丁点灵力只怕得用不少。

白宁回过头，却见那山羊妖正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心虚。

白宁想了想，说道：“没事了，你快走吧。”

“您……可是白虎神君？”山羊妖声音有些颤抖，混浊的眼里有些激动之色。

白宁心里一惊，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两个字：“不是。”

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她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山羊妖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了，有些失望。

不过很快就又释然了，白虎神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只小虎崽子应该只是恰好有天赋神通吧。

他叹了口气，沉声道：“小家伙，你快些离开这里吧，不然那只狼妖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白宁冷哼，“就凭他？”

见她不以为意，山羊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只狼妖是这栖凤山的霸主，有许多妖都主动投靠着他，狼妖手段狠毒又极为记仇，他一人你或许能对付，多了就麻烦了。”

“那你呢？”白宁不解地看着他。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妖，找不到她那狼妖肯定会找上这只山羊妖，他不想着留下她对付狼妖，反倒让她快跑。

山羊妖似乎也在顾虑着什么，沉默着没有说话。

白宁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出声道：“我过几日再离开。”

只不过如此一来，她身上的灵力只怕所剩无几了。

山羊妖听她这么说，急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听爷爷的话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白宁难得地安慰了一句。

山羊妖见她坚持，也不再劝她，但一路上一直沉着脸，应该是在担心。

不过等白宁到了山羊妖住的地方之后，她又有些后悔了。

一直小山羊围着山羊妖一直“咩咩咩”地叫着，山羊妖笑眯眯地看着它。

之后，小山羊似乎发现了白宁的存在，好奇地看着她。

小山羊体型同她差不多大，两根羊角还很娇嫩，看起来似乎并未开启灵智，以至于也不会说话，只能“咩咩”地叫。

小山羊走到白宁身边，轻轻地用头拱了拱她，看起来似乎十分喜欢她。

白宁手足无措，整只虎都僵住了。

算了算了，她才不和小崽子计较。

面前的小山羊冲着咩了一声，似乎在说什么。

白宁听不懂，只看见它叫完以后回到了自己的窝里，再出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个果子，放到了白宁的面前。

果子表面已经有些干瘪了，估计是小山羊放了好久舍不得吃的。

山羊妖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看来阿喻很喜欢你呢。”

“咩～”小山羊阿喻高兴地转了个圈。

白宁却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拿这么个果子给她，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别人不含任何杂质的善意。

她看向小山羊，后者正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她，眼底干净澄澈。

白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将地上的果子含在嘴里吃了下去，

山羊妖住的地方甚是简陋，就在一棵大的槐树下，用杂草堆出了一个草窝。

到了晚上，小山羊阿喻早早地就在窝里睡着了，而山羊妖则告诉白宁：

“阿喻的爹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狼妖害死了，从那之后他便不再和除我之外的人交流，连个朋友都没有，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对别人这么亲昵，哎，我这老头子都没这待遇。”

山羊妖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可一提起这件事他却没办法平静。他看向睡得香甜的阿喻，面露哀色。

“明明他的爹娘在修行上很有天赋，可不知道为什么阿喻却一直口不能言，除了聪明一些，和普通的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他很善良，您也很善良。”白宁低着头拨弄着爪子，昧着良心继续说道：“好人会有好报的。”

她不信这些，但此时也只能这样安慰他了。

山羊妖无奈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我听你说，这里叫做栖凤山？”白宁忽然问道。

她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她又很确定记忆里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是的，听我的爷爷说这里是受九凤庇护的地方，在很久以前，这里很是繁荣，这里的妖，妖力都非常强盛……”他眼里有些憧憬。

“那现在为何变成了这样？”

就连一只半吊子的狼妖也能称王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