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卿宸不辞劳苦地溶了半个时辰后,墙上总算只剩了那一层薄薄的墙皮。
白卿宸不再继续动手,他退回到喻冬身边,低声开口:“墙马上就可以溶穿了,把迷香给我吧!”
喻冬在一炷香之前就可以微微动弹了,但他并未告知白卿宸,而是继续努力将药力逼出体内,直到现在,才算是完全灵活了。
他站起身,淡淡开口:“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动手即可。”
白卿宸见美人那么快就恢复行动力,有些惊讶,又有些后悔,也许应该把她绑起来的。
喻冬看白卿宸那寒毛乍起的小样儿,哪里猜不到这家伙在想什么,一时之间心头大爽,忍不住往白卿宸那边逼近两步,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白卿宸不动声色地又挪远了一些,看喻冬貌似有跟着自己继续挪的企图,他连忙开口道:“你恢复了就再好不过,若是对方并未点灯,那么,我们这边的灯还是先熄了比较稳妥。”
喻冬想起正事,也不再逗白卿宸,点点头道:“他们晚上点灯的。”
白卿宸疑惑:“那你怎么不在灯油里动手脚?”
喻冬一想到那群人的防护措施就忍不住暴躁:“他们的灯油自备。”
白卿宸若有所思,不再开口。
对方似乎对用药的,格外防备啊。
要么,对方知道追踪他们的是月下美人这个用药高手;要么,对方所守护的东西就是与药类有莫大干系。
为了以防万一,喻冬还是熄了这边的灯,然后将那最后一层薄薄的膜轻轻一捅,完成了构筑相邻两房友谊桥梁的伟大历史使命。
但,让喻冬惊讶的是,对方竟然一反常态,并未点灯。不敢多加拖延,他有些忐忑的将迷香吹入对方房中。
等了一刻钟,喻冬估计着药效应该完全发挥了,推了窗就准备往外翻,衣袖却被某人拉住了。
“美人,同去,同去。”白卿宸面上一派正直,心中满是盘算。
按套路来讲,凡是遇到夺宝之类的情节,那宝物最后是无论如何都要落到主角手上的。
当然,宝物也可能落到美女手上,但美女最后也是要落到主角手上的,岂有不跟之理!
喻冬微微皱眉,这小子果然不安分,他莫非也对暗镖起了觊觎之心?
“你去做什么,去了也是拖累。”喻冬冷着脸开口道。
白卿宸立马笑得有如给老母鸡拜年的黄鼠狼一般纯良:“我想去,多个人也多个照应。当然,你可以不答应。但我如果不在的话,我很怕事情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这是威胁吧?这绝对是威胁吧!
喻冬看着白卿宸那笑脸,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这小子怎么能诡计多端厚颜无耻到这种天怒人怨的地步。
他猛然抬手,点住白卿宸的穴道。
白卿宸虽然有所提防,到底这身体武力值太过低下,只得乖乖杵在原地化为了雕塑。
白卿宸正要张口,喻冬又是一点,于是白卿宸彻底哑了,只得用无比怨念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盯着喻冬。
喻冬淡定地在白卿宸腰上掐了一把,很好,一动不动。白卿宸忍着腰部的痒意默默内伤,果然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小心眼的生物。
白卿宸正悲催感慨着,喻冬却又是戳了两下,白卿宸踉跄两步,差点没跌倒。
解穴了!白卿宸欣喜地看着喻冬,满眼都是明媚的笑意:“你……”
“再多话还点你哑穴。”喻冬别开眼,他才不是因为怕这小子被自己点得动弹不得之时碰上宵小之徒吃亏呢!他只是怕这小子再弄出什么幺蛾子,索性放在身边监视。
白卿宸一看月下美人这傲娇姿态,心里美着呢,忙狗腿地拿袖子擦了擦窗棂,示意喻冬先请。
喻冬被白卿宸那造作的姿态搞得哭笑不得,塞给他一粒迷香的解药,就翻身出了窗户,攀到隔壁窗前。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鼾声一阵阵传来,想来该是成功了。
一阵咳嗽声传来,喻冬扭头,只见白卿宸探出半个身子来,冲着自己不住地眨巴着眼,遂无奈道:“我去帮你开门。”
白卿宸绕到隔壁门前,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他一闪身,进了门。
喻冬已经打燃了火折子,黯淡的光照映着喻冬更加黯淡的脸色。
这个让喻冬处心积虑想要进入的房间,并没有他所料想的镖局五人组。
躺在床上的某位胖子大叔正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得香甜,幸福的小呼噜一阵儿一阵儿的……
白卿宸盯着那胖子看了良久,表情扭曲:“我真没想到……让你束手无策的高手原来长成这样……”
喻冬一个爆栗子就下去了,白卿宸捂头怒视。喻冬淡定开口:“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此时无比憋闷,自己早该料到的,活阎王这小子光洗澡就折腾来了五波人,以这帮人的警惕心,要是不换个房间才有鬼!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时机就在眼前,却不能住隔壁。而是好不容易挖通了墙壁,你却不在隔壁……
喻冬有些无奈地给出了结论:“他们换房间了。”
白卿宸也不是个笨蛋,想了想,也把对方搬走的缘由猜了个七七八八。尴尬一笑:“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去柜台看看他们换了哪间房,再挖一次墙壁?”
喻冬冷着脸答道:“没药了。”
“迷药还有么?”
“有。”
“我有主意,我们不妨这样……”
一番合计,两人奔下楼梯查五人组的房间去了。
而就在两人刚刚下去的时候,白卿宸房间的窗子,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推开了。
一双墨缎绣兽纹的革靴轻巧的踏上了白卿宸房间的地板,那些之前尚未被踩碎的枯枝也垫在了来人脚下,却是未曾发出半点声音。
来人一袭绛红衣裳,勾了繁复的金边,衣角上一簇一簇的牡丹开得正绚烂,腰上一条花罗裹墨玉腰带。
端的是,无比骚包。
来人踏着月色到了床边,见床上无人,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微微一眯,磁性而慵懒的低糜嗓音响起:“不是说有美人在这间住着么?人呢……”
他看了看脚下的枯枝,缓缓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哂笑:“这般谨慎的风格倒像是兔子……那么,兔子到哪里去了呢?”
他毫不客气的将靴子踢到床下,上了白卿宸的床。“兔子爱去哪就去哪儿吧。等他玩累了,应该就会回窝了……”
说罢,一滚身,睡到了床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