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宸疑惑:“招客?招什么客?”
谢青岚心说,您都骚成这样了,还装个鬼的纯啊?!但小命在别人手上,到底也不敢多言,谢青岚老实答道:“就是招……招恩客。”
白卿宸一愣,恩客……不会是自己知道的那种恩客吧?于是立刻开口确认:“你是说上妓院嫖的那种?”
谢青岚:“是的。”
白卿宸恼羞成怒,一个爆栗就下去了:“靠,谁招客了?谁招客了!你才招客,你们全家都招客!”
谢青岚被吓得一声不敢吭。
白卿宸按下那点儿怒火道:“就因为我穿个单衣去叫水,所以你才误会了?!不对啊,我是男的,半开门都是女的吧?”
谢青岚一听,明白了这位多半是个真纯洁的,更不敢解释了,哪个大男人能容忍别人把自己当小倌?
白卿宸见谢青岚闭口不言,明显不打算给答案,只能自己琢磨。
想自己第一次看这张脸,不也把镜中人当做了女子么?
而且,自己穿单衣出门,可能与半开门招客的行为有几分相似,所以才引来了一帮色狼。
难怪这帮男人都盯着自己死看!估计也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男是女,所以才死盯着努力验证。
白卿宸恍然大悟,又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景,眉头立马又锁上了。
不对,这人有叫他公子,应该是知道自己性别的。
白卿宸瞅着谢青岚沉声道:“你应该知道我是男的吧!”
谢青岚咽了口唾沫,心虚地不敢应声。
白卿宸皱眉,大喝一声:“说!”
谢青岚抖如筛糠,吓得都快哭了:“小人错了,小人猪油蒙了心,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放过小的吧!”
白卿宸看他怕成那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博闻广记的白卿宸很快想起,在种马学堂的讲义中,有介绍过那些伪装成尼姑庵和道观的妓院。客人会叫那些半开门为“小师傅”或“道长”。所以这个世界有这种类型的半开门并不奇怪。
制服诱惑嘛!
白卿宸那暧昧的视线顿时将谢青岚从头扫描到尾:当真是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看岁数啊!都这把年纪了,还玩这个!
谢青岚一对上白卿宸那打量货物的眼光,真哭了:“小的也就是个垫桌脚的货色,大爷您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计较啊……”
想明白真相,白卿宸再看谢青岚这泪流满面的模样,冷汗就随之下来了。
这人貌似挺无辜的,不过是错认了性别,结果被自己暴打加绑架。不行,必须想个办法,让他吃下这个哑巴亏!
白卿宸脸上半点不露,寒声道:“看来你也明白了,这是个误会!”
谢青岚忙不迭地点头:“嗯,误会误会。”
白卿宸面色更沉:“你可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位活阎王。”
谢青岚冷汗淋漓,这个少年竟然是江湖中人么。
听说,江湖中人行事有他们自己的规矩,只要不过于出格,朝廷是不会过问的,自己这下……呜呜呜,母上大人,儿要回家。
白卿宸露出一个故作狰狞的笑:“放心,我活阎王从不记仇,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
谢青岚连忙求饶:“大侠,大侠……在下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人吧!”
白卿宸沉吟半晌,开口:“你妈将近四十岁才生你,你也将近四十岁才生孩子,你们家有够晚婚晚育的……”
不对,现在不是想某个世界的计划生育政策的时候。
白卿宸面色一僵,接着开口:“我本以为你是那些不要命的江湖宵小,才下此狠手。现在看来你不是江湖中人,但你如此冒犯于我,不留下一手一脚,传到江湖同道耳中,恐怕会笑话于我,你说当如何?”
谢青岚听他要砍了自己的一手一脚,眼泪哗哗的:“大侠,大侠……小的错了,今日之事小的若是传出去半句,定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侠,您……您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的确,这事只有你我知道。”白卿宸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颔首:“罢了,你倒是好运,这一月杀十人的规矩,这月我已是做足了,也不差你那一条。但,你最好记得!若是有半句风声传到我耳里,不仅你的小命不保,你的八十岁老母和三岁小儿包括你家的狗也休想活命!”
谢青岚点头如蒜捣,已然泣不成声。
白卿宸解开他身上的捆缚,谢青岚立马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直呼自己命大。
解决完这档子乌龙事,白卿宸再细细想来,一阵恼怒,他拿起铜镜,一照。
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白卿宸一直觉得不就是张脸么,没什么要紧的,没想到却惹来这种破事。传出去还怎么当大哥。
白卿宸闭上眼,自我催眠:“白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
睁开眼一看,那小脸儿,还是那么娇嫩,那桃花眼,还是那么妩媚,那红唇,还是那么勾人。
白卿宸狠狠将铜镜摔到地上,这么偏偏就穿成了这长相!要长成真汉子还得多少年啊!
他悲愤地吼了一声,拿上导盲棍,摔了门,化悲愤为食欲,吃饭去也!
在床底下趴了许久的喻冬,终于迎来了历史性的一刻——成功爬床!
错了,是成功爬出床。
喻冬愤愤地活动着因为趴太久而僵化的手脚,觉得那个活阎王和自己纯属命中相克。
插队就插队吧,你还引来一群人。
引来一群人就算了吧,那群人还偏踩着自己往外爬的节奏进门!本公子这爬进爬出的容易么?!
一想到这络绎不绝的访客,几分好奇袭上喻冬心头:那个活阎王到底有多漂亮,竟然招惹来那么多男人?
但他现在可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时候,还是把货拿到手比较重要。
喻冬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瓶,原料难得,融墙的药水他也只有这么一点而已,不过融个指头大的洞还是足够的。
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喻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墙面已是被溶出了一个有指节那么深的小洞。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大功告成。
就在此时,走廊上遥遥传来了“嗒嗒嗒”的敲击声,明显是某个盲人回来了。
喻冬手脚麻利地收起作案工具,一个腾身,跃上了房梁。
他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再藏在床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