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淡淡月光,洒落龙源,喧嚣狗吠!
瑟瑟发抖的小寡妇杏花,面色苍白,娇喘连连,她不怕野兽,但怕横行乡里的色鬼!
左手斧头,右手菜刀,全副武装,她躲在门后,顺着门缝,暗暗偷窥:
借着淡淡的月光,杏花看着那道消瘦的落魄身影,跪在那矮矮的小土包前,哭泣,拔草,用手挖土添坟。
“那是陆放翁的坟,十年过去了,除了老村支书、老教书匠和几个村姑们,逢年过节的还来烧烧纸,没有什么人来祭奠了。”
“难道是他的那个神童孙子?”
“不是说那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上了大学,做了高官,娶了城里白富美媳妇,早就忘了家乡吗?”
小寡妇杏花脑海过电,猜测着落魄身影,却见陆羽站起身来,提着双肩包,翻过墙头,跳进了自己这个寡妇家里,他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吗?
“不好,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怎么闯进我家里来了?”杏花紧紧握住斧头和菜刀,身体蹲下,准备随时偷袭外来大色狼!
“那个家伙翻寡妇墙头,跳进了杏花家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杏花,不是贞洁烈女吗?”
“奇怪,怎么没有打斗声?”
“难道真是小寡妇杏花背地里的野食?”
没有理会污言碎语,陆羽擦着嘴角的血迹,钻进杏花家的柴棚,打开一卷干草,铺在地上,枕着双肩包,躺在干草上,闭上眼睛,一颗颗泪花从眼角淌下。
爷爷的房子被拆了,爷爷的坟头长草了,自己曾经寄给乡里的钱,肯定是喂狗了!
“噗!”
“噗!”
“噗!”
伤心伤神,一口口鲜血喷出,顺着下巴,流到了脖子上胸膛上,一枚贴身佩戴的古朴铜钱浸在鲜血中。
再一次昏过去了,陆羽不再吐血,胸脯慢慢停止了起伏,心脏渐渐停止了跳动。
一道年轻的朦胧身影,缓缓从陆羽的身体里坐起,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突然,鲜血中的古朴铜钱,散发出微弱的金光,锁住那朦胧的身影,不让他离体而去。
“你就这么想死吗?”
一道幽怨的女声传来,一道白影飘进了柴棚,恰恰是那梨花坡白衣女孩!
“耗费了我那么多能量,才镇压住你的肺中肿瘤,你却要吐血而亡,伤心而死,你对得起我吗?”
“我梨花,偏不让你死!”白衣女孩怒了,简单粗暴,对着陆羽的离体魂魄拳打脚踢,嘴咬头撞,将他镇压回体内。
白衣女孩伸出雪白小手,按在陆羽胸口,樱桃小嘴吻住陆羽红唇,艰难的进行着人工呼吸。
慢慢的,陆羽有了心跳,有了呼吸,再次活过来了。
那枚古朴铜钱,光泽散去,恢复平静。
白衣女孩侧卧一旁,轻轻抚摸着那长满胡须的沧桑脸庞。
“喔!”
雄鸡一唱天下白,白衣女孩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陆羽安静的睡着,在小寡妇家柴棚里熟睡着,小寡妇杏花蹲坐在门后睡着了,依旧是左手斧头,右手菜刀,裤兜里藏着锋利剪刀!
旭日东升,阳光洒落万道霞光,给龙源村铺上了一层金!
寡妇门前是非多,此刻更加热闹起来,村民一批又一批的过来参观,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陆放翁的坟头草,拔了,干净了!”
“陆老头的坟,填土了,高了!”
“这是谁干的?”
“昨天返乡的混蛋,是从这里跳进进杏花家的!”
“昨晚,杏花没动静,今天日上三竿,杏花还没起床,难道她们还在那啥?”
“看不出来呦,杏花还挺假正经的!”
龙源村的乡里乡亲们,指指点点,污言秽语,但没有谁真敢闯进杏花家来查看。
毕竟小寡妇杏花孤身一人,没有亲属,没有牵挂,更何况她左手斧头右手菜刀,下手狠毒,专治各种不服!
村民们,大多数还是要上山下地的,满足了好奇心,就各自忙自家事去了。
十点钟,阳光透过门缝照在杏花的脸上,暖洋洋的,小寡妇悠悠醒来。
“妈呀,我怎么睡在这里?”杏花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揉揉咯的生疼的翘臀,回过神来,快速检查身体。
“还好,还好!”杏花长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斧头,抡着菜刀,蹑手蹑脚朝着柴房走去。
柴房之内,陆羽依旧在沉睡,头发蓬松,面色沧桑,眼角有着血污,嘴角、胡须上挂着黑色血痂,一直延伸到胸前蓝色衬衫。
“死了?”
“小色狼死了最好,不死老娘也要砍死你,敢翻我家墙头!”
杏花小心翼翼的用脚,踢了一下陆羽小腿,发现陆羽没有反应。
“不对,还有呼吸!”
杏花凑近身前,抡着菜刀,对着陆羽脖子比划着,横切还是竖砍好呢?
“这样都不醒,以为老娘在吓唬你?”
杏花伸出如玉的小手,放在陆羽鼻子前面,感觉到呼吸,但是很微弱,捏开干涩的嘴唇,看到嘴里是腥红的血块。
“病了?”
“吐了好多血?”
杏花松开手,在自己打满补丁的衣服上擦了擦。
看着憔悴落魄的男子,杏花陷入了沉思,救他还是杀他?
“忘恩负义,数典忘祖,当代陈世美,该杀!”
“他吐血了,生病了,应该救他!”
犹豫不决,杏花索性站起身来,不理陆羽了,回到屋中,烧火做饭,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
刷锅、舀水、下米,生火,煮粥,杏花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突然,杏花愣住了,为什么自己多放了一瓢水,多放了一勺小米?
“杏花啊,傻杏花啊,做好人没有好报的!”
小寡妇用纤纤玉指戳着自己额头,进行自我批评,自我反省!
填满一灶堂柴火,杏花鬼使神差的又来到了柴棚,看着昏迷不醒的“忘恩负义小畜生”,慢慢的,她注意到了陆羽枕在头下的双肩包。
搬开陆羽脑袋,打开黑色双肩包,小寡妇杏花一样一样的看着。
“这是身份证,小畜生叫陆羽,今年才二十一岁,比我还小三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