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悠点了点头目送街坊邻居离开,又招呼祁兮他们回家。
进了院门,她的视线径自落在自家那不算高的院墙,心道:回头一定要把院子整修一下,最好在院墙上面弄点障碍物,要不然他们的安全还是得不到保障。
祁闵将院门关好,侧过脸发现祁悠若有所思,便闷声问:“大姐,你该不会是在但是三叔他会去而复返吧?”
“没有的事情,很晚了,赶紧回去睡吧,有事情明日再说。”
祁闵满脸忧虑,但祁悠真不打算多说,身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也只能听话的回家睡觉。
他们倒还有心思休息,祁家老宅那,灰溜溜的潜入自家屋子的祁老三一进屋就对上祁张氏那张满带着火气的眼睛。
这大半夜的屋里也没有点灯,那双眼睛亮的惊人,将祁老三吓了一跳。
“哎哟喂,俺的娘诶,你作甚一声不吭的待这,你这是想吓死俺是吧?”
祁张氏那双吊梢眼直接翻了个白眼,“呵,你胆子有那么小?”
“娘,你咋来了?”
“咋地?不欢迎俺啊?”
“咳咳,俺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你刚是不是去老二家了?我听到那边似乎有动静。”
一说到这,祁老三嘴里发苦,“娘诶,俺心里苦啊。”
祁张氏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屋里的蜡烛,等光线亮起,她倒吸一口凉气,“老三啊,你咋变成这样了?”
在祁张氏面前,祁老三委屈的哭诉了起来。
朦朦胧胧的烛光之中,祁张氏那张写满刻薄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浓浓的恼怒,等祁老三说完眼巴巴的看她,她忽然扬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黑夜之中格外刺耳,还等着自家母亲安慰的祁老三错愕的捂着脸。
“娘,你干嘛打俺?”
“打的就是你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祁张氏磨了磨牙,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撂下那样的话直接跑掉,明儿个村里人会怎样说咱们?”
“娘,哪里有那么严重?他们又没有证据,而且俺那时候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吗?他们就算是怀疑咱们,咱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的。”
“蠢货!什么叫不会有任何损失?你信不信二房的那贱丫头日后会更加防着咱们,咱们想趁他们落单逐个带走的难度也会增加。”
“啊,娘,那俺们该怎么办?”
祁张氏眉头紧皱,过了许久冲祁老三招了招手,在他的耳边吩咐了几句。
次日一早,早早的起床祁悠用冷水洗了把脸,又将昨天剩下的猪骨汤放在灶台上面热了一下,往里头放了前几天在县城那边买的面条。
那家的面条面揉的很劲道,放进猪骨汤里头一会儿,祁悠就用筷子将面条捞起来,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粗瓷碗里头。
分好面条,她拿起勺子往里头加了一些骨头汤,喊来祁兮。
“小兮,把汤面端过去,然后喊小赫和小闵吃饭。”
“来咯。”
绾好头发的祁兮走了过来手脚麻利的将碗端到桌子那边放下,没多久,他们姐弟四个人围坐在桌子旁,拿着筷子吃起了猪骨汤面。
吃着面,祁兮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姐,“大姐,老宅那边是不是还不肯放过咱们啊。”
祁悠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伸手拍了拍祁兮的手背。
“别担心,没事的,记得我的话,不管老宅之中谁喊你们,你们都不要理会他们,更不要自己一个人到偏僻的地方,听明白了吗?”
祁兮没说话,祁赫皱起眉头嘀咕。“大姐,难道咱们就只能这样小心翼翼吗?”
“放心好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不敢再招惹咱们的。”
“大姐,真的吗?”
祁悠的视线落在说这话的祁闵身上,沉吟道:“小闵,他们之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冲咱们下手,无非就是觉得咱们是无亲无故的孤儿,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人替咱们做主的。”
说实话,这些天祁悠分析了他们的现状,才意识到这一点。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变成孤儿之后,祁兮他们迅速的成长了起来,这一秒,祁兮他们对视了一眼。
“大姐,那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办?”
祁悠抿唇继续看祁闵,“咱们要两手抓。”
“两手抓?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咱们之前卖了鱼还剩下一些钱,我想让小闵去读书。”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基本上可以把握她这几个弟弟妹妹的性格了,在他们之中,祁闵身体虽然有点弱但确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如果他能够读出来考中功名,那足以震慑老宅那些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再者,她身上这异能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家里有了身份地位,她到时候做起事情来才不用瞻前顾后。
祁闵听自家姐姐要自己去读书顿时愣了,“大姐,读书要好多银子的。”
祁悠摆了摆手,“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反应过来的祁兮也跟着劝,“小弟,大姐说的对,你那么聪明就应该去读书,只有你考中功名,老宅那些人才不敢对咱们动手。”
祁赫跟着瞪眼,“是啊,小弟,你就听大姐的。”
祁闵皱眉,半晌之后迟疑道:“这样真的有用吗?”
祁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安啦,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
无法拒绝,祁闵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这件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过了几日,考察了这附近几个村子的私塾的祁悠最后还是决定让祁闵在村里的私塾读书。
锦枫村的私塾的先生是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的秀才,由于科举落榜不得不开了私塾教导学生补贴家用。每年的束脩一个学生要四两银子。当然了,这不包括书籍和笔墨纸砚的费用。若加上这些,家里有个读书人,一年最起码的支出最起码也要七八两银子。
一个蒙童就要这么多银子培养,若是考上了童生到县城那边的书院读书,那一年的开销就更多了。
当然这些,祁悠是不会告诉祁闵的。
这日一早,早就准备好束脩和拜师礼的祁悠就领着祁闵走向村内的私塾,一靠近私塾,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惊的她同祁闵面面相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