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看来在禁闭室里神智不清醒。”
靳远帆深吸一口气,下令:“你们让她好好冷静冷静吧。”
二姨太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才走到林逾静的身边,柔软的小手摸上她惨不忍睹的脸,巧笑嫣然:“怎么死了一遭了,还这么傻?”
说着,大红的指甲从她耳后剜下来,生生抓了五道红痕。
娇笑着扬长而去。
林逾静恨得牙痒,发誓下次一定要教她做人!
前提是,她要受得住接下来的折磨。
在深宅大院里谋差事的哪个没有个眼力见儿,今天下来,上至少帅,下至卫兵小厮,没有谁不敢给林逾静脸色看,只要少帅不喜欢的,那他们怎么糟践都不会被人置喙。
得了令的小厮立即拖着她去“冷静”。
“你拉我去哪里?”
林逾静没有丝毫力气,完全由那人拉着,本能地拒绝:“我不去!”
小厮嘴角一咧,握住林逾静的双手,背在肩上就往池塘边拖。
“三姨太,不是小的不怜香惜玉啊。你若是稍微有些地位,哪怕跟五姨太一样,在府中稍微懂点事,也不至于沦到这般境地...”
他们走的是砌好的石子小路,上面的石头大大小小,尖圆不齐,平常人走在上面,软底鞋也会硌得生疼,更别提林逾静整个人都被在地面上拖着走。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都跟鹅卵石亲密接触了一通,甚至拖出了一道血痕。
“...你放手,我自己走。”
林逾静实在受不了,哑着嗓子央求:“你..你也累了,你让我自己走还快些...”
“三姨太好体力,可小的不敢啊...”
小厮松了手,却抬脚踹上她的腰。
“咱可是二姨太亲自吩咐的,今儿可是得让您灭了火,要是因为赶不上趟儿给耽搁了,小的可担不起责!”
说完又是一脚。
林逾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肉,衣服上少则斑斑点点,多则整片整片的血迹,干了又湿,层层叠叠的颜色比牡丹更加鲜艳狰狞。
林逾静一路上没见到人,求救都不行,估计也是有人吩咐好了的。
眼见着,却来到偏僻的池塘边,还没喘上一口气,她就被小厮一脚踹下了水。
她挣扎着从水面上冒出头,下一秒就被人狠狠按下去。
几次三番下来,咕嘟咕嘟地猛灌了几口水,林逾静彻底不行了。
“靳福,还不赶紧把她给捞上来,等下又死一个看少帅怎么打死你。”
四姨太吴卿卿并不在意眼前的死活,眼下因为抓到了二姨太的小厮再动私刑开心得很。
她左手横在胸前支着右手,骄横地抬了抬卷发,旗袍下的长腿交叠站立,整个人摇曳生姿。
“哎,多谢四姨太提醒。”
靳福目光一沉,打眼一看,水面上当真不冒泡了,赶紧把林逾静捞了起来。
林逾静睁开眼便对上一双长睫如蝶的眼睛。
“诶呦你瞧,三姨太盯着我这个可怜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盯哪家心上人呢。”
四姨太的眼睛最会放电,轻飘看一眼,就含情脉脉令人神往。
“三姨太许是想家了吧?”
家?
林逾静首先想到的是现代的那个家,那个让她成为了全球著名心外科医生的豪门世家,可转念间,另一股陌生的记忆疯狂涌入,把现代的记忆完全赶了出去。
她的“家”好像没了......
四姨太的贴身侍女唤作浅言,模样倒是恭敬,但口中的话确实狠毒。
“听说三姨太爹亡娘死的,那个大宅子早就被三亲六戚瓜分了,哪儿还有家呀?”
“闭嘴。没个规矩,就算三姨太孤家寡人了,这不还有少帅,还有我们吗?”
四姨太直起身,拨弄着蕾丝手套,给了她轻蔑一眼:“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你说有的人怎么生来就这么贱呢?”
林逾静恍恍惚惚,她俩的声音在脑子里明明灭灭,忽远忽近,但父母双亡的事实却压得她眼眶发酸。
而且,原主父母刚死,那些曾经攀附的亲戚就迫不及待地瓜分了林父生前辛苦攒下来的大宅子,若不是林父早有先见之明,将她硬塞到了靳远帆这里,指不定落个什么下场。
什么叫白眼狼?什么叫黑心肺?
她的极品亲戚演绎得还不够淋漓尽致吗?
林逾静强打精神,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冷得发抖。
“我的家事,就不劳四姨太挂心了。”
她哆嗦着,想离开这里,只想好好睡一觉。
仇一定要报,身体也一定要养好。
不曾想路却被拦住,浅言走到她面前,还是双手交叠,眉眼恭顺的模样。
“三姨太,我家太太还没说让你走呢,你脚往外一迈,让我们太太的颜面往哪儿搁?”
“我想四姨太也不会看着我死在这儿吧,不然若是该以为是你们弄死我的...让开!”
林逾静身心俱疲,实在不想应付恶心霸道的猫猫狗狗。
浅言忽然凑近她,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别逼我家太太动怒。”
话音未落,朝她脸上啐了一口。
“你大爷的!”
林逾静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反手一巴掌,打得浅言松了手。
可未等她逃跑,早有人把她拽了回来,四姨太对着她的脸就是左右开弓几个巴掌。
“命不大脾气还不小!看我今天不打得你长记性,跪下!”
浅言一脚踹上她的腿窝,林逾静扑通一声跪在了吴卿卿面前。
“这还差不多......诶!诶!怎么又晕了!”
吴卿卿还想打两下,却没想到林逾静这么不禁揍,这么一会儿又晕了过去。
这次昏过去之前,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想灭了这里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