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晚轻被拖拽着,周围几个蒙面人围着她,身后传来一片哭喊:“小姐不要啊!小姐!”
“奴婢贱命,怎敢担此重恩!!!”
初晚轻艰难地回头,给予伤心者一抹决绝的笑。
垂着的手指尖葱白,微微一抖,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广袖中掉落。
初晚轻握着匕首,快速狠狠刺向胸口。
盛极朝廷的初家几十口人一夜被屠,她带着仅剩的亲信逃出京城,却被一道圣旨接进宫,皇帝要纳她为妃。
初晚轻自知其中有蹊跷,但圣旨难违,她不得不从。
不曾想进宫的马车不知何时拐进了荒无人烟的小道,遭遇劫匪,护卫和丫鬟纷纷被斩于剑下,初晚轻于心不忍,主动站了出来。
“放过他们,我跟你们走便是。”她轻声却坚定道。
父母殒命家门不幸,她未想过屈服他人,早已做好打算。
这一刀本该在纳妃当夜,当着皇上的面才对,没成想竟提前了。
只是可恨她将与心上人此生无缘……
“初晚轻!”
一名蒙面人迅速跑过来接住她下落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
初晚轻疼得头脑发晕,最后一眼,她竟看到蒙面人取下面罩,露出熟悉至极的眉眼。
那双让她无数次心悸的桃花眼底,装满了诧异,痛苦……和畅意。
怎会是他……怎会是和她两情相悦的蔺文先。
“初晚轻,既得不到你,便休怪我无情。”
伴着这句疯狂的低语,初晚轻永远闭上了眼。
……
“初晚轻!开门!你是猪吗?竟然还在睡!”
谁?如此聒噪?
初晚轻蹙着眉睁开眼,雪一般的白色有些刺眼。
她不是死了吗?此处是阴曹地府?
初晚轻坐起身,眼中一片迷茫。
“砰!”的一声震天响,初晚轻眼里闯进一个人,长发披肩,脸上浓妆艳抹,上半身一件露出胳膊锁骨的贴身红衣,下半身竟只有一条短到膝盖的裙子,半条腿都露在外面。
初晚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尖锐的声音:“哟!终于活过来了?赶紧收拾好出来背剧本!明天的综艺很重要,你要是敢搞砸了,就等着被封杀吧!”
初晚轻蹙着眉,一个字都没听懂,上下扫视她:“你是何人?穿着如此大胆!”
“你他妈说什么呢!”刘莹瞪她一眼,“少装模作样赖床!赶紧爬起来!糊成这样还敢偷懒,要不要脸?!”
她的声音实在刺耳,初晚轻环顾四周,所见陈设全都陌生极了。
“此乃何处?我为何在此?”
虽是询问,但初晚轻语气严肃,神态正经,看着刘莹的眼神还有些轻蔑,觉得她为人甚是轻浮刻薄。
“装什么傻?想死吗?!别怪老娘没提醒你,剧本背不熟,明天有你好受的!”
初晚轻被捧着长大,受不了如此粗鄙之词,正要出口反驳,突然看见女人头顶冒出一个画面——
女人捧着一个白色方形的物体,点头哈腰地说:“张导您尽管放心,等初晚轻参加完综艺,我一定让她好好陪陪您,感谢您给她的好资源!”
这又是什么?初晚轻不解。
“你敢无视我?!”刘莹被她无视的态度气疯了,上前用力拍她的脑袋:
“你记好了,明天的综艺是老娘给你争取到的!回答我!剧本看了没有!”
初晚轻防不胜防,头被拍得歪向一边,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刘莹见她还不认错,再次抬起手。
“够了!”除去死前的落魄,初晚轻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一把抓住刘莹的手腕,狠狠用力。
“啊!!!初晚轻你干什么?!放手痛痛痛!你他妈有病啊!!!!”
刘莹脸色瞬间狰狞,初晚轻冷冷看着她:“可还敢对我不敬?”
“你他妈在说什么!放手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封杀了你!”
初晚轻再度用力,刘莹疼得冷汗直冒,眼泪都出来了,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初晚轻猛地松手,背过身去。
“我很忙,不要来打搅我。”阅览过无数典籍话本的她隐约察觉到,此处不是她所生存的那个朝代,她需要时间梳理。
刘莹捂着手腕眼泪直流,闻言恶狠狠地瞪着她,“好啊你初晚轻,长本事了敢对我动手!你信不信我……”
“不信。”初晚轻轻飘飘地打断她,“或许你还想尝试其他地方吗?”
刘莹一顿,捂着手腕的手都颤抖了一下,她不敢相信平时对她唯命是从的人今天竟然敢打她,却又忘不掉刚才那种钻心的痛,只能气愤离开,走前还不忘留下狠话:
“你最好明天表现好点,否则你的演艺生涯就完了!”
等人走了,初晚轻才松了口气,仔细观察自己的处境。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突然,脑中涌入无数画面,陌生却来势汹汹,又杂又乱。
初晚轻捂着头,勉强理清一些,猛地睁开眼,神色震惊。
此处竟是千年后的世界,而她也早已不是初晚轻。
虽是同名,却是不同命运与时代的有缘人。
原身是一名戏子,遭人污蔑陷害,有一心悦之人,名唤霍凛衍,奈何爱而不得,最终清白尽毁郁郁而终。
初晚轻轻叹,原来千年过去,女子的声誉依旧如此惹人非议,流言也依旧猖狂为王。
既已成为她,也算是一场奇妙的缘分,初晚轻想为她做点什么。
首先,她要融入这个时代。
她四处寻找,看见床头的柜子上躺着一块熟悉的方形黑色硬物,谨慎地伸出手。
初晚轻自小便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连先皇都曾亲口夸赞她才智过人,敢于创新,将来必不会逊色于男子。
可惜先皇早逝,新皇昏庸,初晚轻满腔才华,却再也无法证明。
如今重活于异世,她又重燃斗志,要为原身讨回属于她的公道。
初晚轻的学习能力很强,她没有忘记方才那人的话,学着脑中画面里原身的样子,快速摆弄着手中的物什。
不,应该叫手机。
刚按亮,突然一道短促的声音传出来,吓得初晚轻猛地将它扔在床上,死死盯着。
见它没有了反应,初晚轻才试探着点开那个弹出来的方框,跳出一个更小的长方形框,初晚轻又点了一下,刺耳熟悉的声音乍起:“初晚轻,我最后提醒你一遍,明天早上八点出发,你最好给我听话点!”
初晚轻愣了半晌,才惊叹道:
“此物竟如此神奇,实在妙哉……”
听到这个声音,她又想起在那个女人身上看到的画面。
那应该不是原身的记忆,那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