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婶子唏嘘。
其实纪连胜在村子里还是挺有人缘有声望的,要不是无父无母又带着两个拖油瓶,她们还真想把自家的女儿嫁过去呢。
好歹是个大队长,高低跟他们普通人是有点个不一样的。
几句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到跟前了。
在看见纪连胜脑袋抱着纱布,浑身都是伤痕的,她们都惊到了。
没想到这一次纪连胜伤的这么重。
“纪队长,你没事了吧?”
“我家还有两鸡蛋,回头给你送来补补。”
“对对,我家自留地还有点菜,回头送过来。”
既然纪连胜没事儿,婶子们又恢复了往常的嘴脸,热情极了。
“谢谢婶子们的关心,我没事儿。”纪连胜看了眼,“山里的活儿我干不了了,回头我来分分,总得有人干不是……”
婶子们多精明啊,顿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那感情好,纪队长你赶紧养伤吧!”
这次队里干活可是有好处拿的,谁不想自己家里多得些好处?
眼看着马车进了村,逐渐看不见了。
婶子们继续走,“纪队长向来是不愿意歇息的人,看来这次伤的太重了,也是辛苦他了。”
“是啊,家里还有两个拖油瓶,现如今又多了个媳妇儿,摊上冯梅那样的娘家,以后的日子,可是惨的哟!”
不过这跟她们就没关系了。
马车在家门口停下,纪小虎和纪小花率先下了马车去开门,徐微微扶着纪连胜下车,她付了一块钱,可不算少了。
短短的功夫,村子不少人知道纪连胜回来了,村支书带头来看他。
“连胜,你身子咋样了?”
“周叔。”纪连胜示意纪小花倒杯水,揉了揉额头说,“还成,好在是及时抢救回来了,不然这辈子指不定真成了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活死人,那就糟了。”
他兀自笑了一声,“听说这两天队里活计耽误了,我想着等会过去盯梢,至于我那份的活儿就散出去,总不能因为我让大伙都跟着受牵连。”
周支书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纪连胜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埋怨他没扫尾呢,至于队里那些个参与工作的人中,有些是在抱怨,不过他有什么办法啊?
毕竟这事儿出的突然,他也是猝不及防。
光是想着,周支书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纪连胜,总觉得他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像以前,若是耽误了队里的工作,他肯定要主动跟自己道歉的。
不过这样也好,大队长就该硬挺些。
“你这小子说的,别说你是为了村子才受伤,哪怕你真的不能动了,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这个你放心,至于活计,你要是有力气,就去跟他们吩咐一声,后面你别去了,好好在家养着。”
“知道不?”
配上周支书的笑,看上去格外的亲切。
两人又心照不宣的说了一会,周支书走了后,纪连胜才收回笑。
场面话对他来说家常便饭的事儿,到不觉得累。
就是应付这帮心怀鬼胎的家伙,他嫌恶心。
还有些婶子叔叔们要来说几句的,全都被纪连胜借口说头疼给打发了。
他身体还有点乏累,回来后吃了药睡下。
至于纪小虎和纪小花拎着篮子出门了,就剩徐微微一个闲人。
厨房、后院和前院她都打扫了个干净。
纪连胜和弟妹三个人能把自己收拾妥帖算是不错了,徐微微想着她住进来,总该要做些事情才对。
今天的大扫除算是她的回馈。
天色慢慢黑了,徐微微站在厨房里,六七个平的地方,灶台在最里侧,向右延伸一条灶桌,可以切菜,下面还能放些菜之类的。
方形的屋子里好歹有个窗户,光照进来显得敞亮些。
米缸里的就剩一点点糙米,旁边有一堆红薯,连菜叶子都没几个。
徐微微探头,发现兄妹俩还没回来,她将厨房门关起来,闪身进了空间。
放眼时遍地的田地,四处的小路最终汇聚长龙延伸像木屋里。
木屋她去过,门打不开。
徐微微没再去,而是直接进了田里,摘了些蔬菜。
上次来的时候,才刚冒头,这次一进来,蔬菜都长得大大的,颗颗看着漂亮。
又抓了些香菜,她喜欢吃香菜。
刚把东西放到灶台上,身后的门被猛地打开了。
纪小花怒目而视,“好端端的,你关着门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背着我们偷吃?”
家里的红薯早就分配好了,像徐微微干吃不做的,顶多一顿一个。
徐微微转身,见纪小花双手叉腰,一副抓住她现行的样子,微微蹙眉。
这妮子之前是对她有埋怨,却还算收敛,回家后说话变得刻薄了很多。
她很难不多想是不是谁又说了什么。
“我偷吃什么?”徐微微冷笑,“这些菜是我舔着脸去要来的,就为了给你哥做顿热乎的饭吃。”
“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我。”
这不是医院,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住在这里,总不能被纪小花的几句话影响了她的名声。
纪小花明显没了刚才的气势,她当然看见了,只是没想到这次徐微微竟然反驳她了。
“快让开,你个城里来的大小姐,还会烧饭?”纪小花不相信,她双手一伸,“菜是跟哪家要的,回头我去山上挖野菜还回去。”
对于纪小花心口不一的性子,徐微微有点头疼,并没有真的跟她生气。
“算了,你这两天忙前忙活累的很,先去屋里歇着,我来做饭。”
纪小花的菜篮里有白萝卜,有野菜。
“你会吗?”纪小花不相信。
徐微微不愿意搭腔,冷着脸洗菜切菜,特别是她切菜的时候,一手出神入化的刀工看的纪小花瞪大眼。
城里的姑娘还会这样好的手艺吗?
忙了半天,纪小花也饿得很,问着锅里的香味,她咽了咽口水。
“动作利索点,别让我哥等急了!”
徐微微听出她话里的急切,觉得怪好玩的,再硬气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罢了。
她笑着问,“要不要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