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压在臂上,手臂露出一截,白莹莹的。脸庞少了那份倔强,竟柔和了许多。她并未施什么脂粉,全都是原生态,天然长出来,却美得惊人。
长长的睫毛卷翘着,铺开了长长的阴影,不时微微抖动,像两只要飞不飞的蝴蝶。小鼻子挺挺的,十分立体,唇瓣儿又粉又水润,像颗待人采撷的草莓。
肖焰寒的喉头竟滑了一滑,被她吸引了。
并未惊动她,他低身拾起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脱了外套便睡在了另一侧。虽然刚刚结婚,但明天还有大把事情要做,他需要利用现有的一点时间解酒醒脑,方能应对高强度的工作。
肖焰寒只睡了两个小时,天蒙蒙亮时离开了酒店。
盛雨季醒来时已经八点,她发现自己依然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倒是身上盖了被子,不知道是谁给盖上去的。
门轻响了两声,戴西走了进来,依然面无表情,“肖先生让我转告您,他今天的行程很满,让我送您回别墅。”
盛雨季从她的眼里再次看到了敌意,这次毫无遮掩,赤果果的。不过,在看到她身上的婚纱完好无损时,脸上的线条又缓了起来。
这些,都没有能逃过她的眼睛,盛雨季不由得哧笑了一声。
显然,这位女助理是肖焰寒的忠实爱慕者。
看来,这次她又充当了一回后来居上的小三,搞不好能培养出第二个肖嫣然来。
结婚第一晚就独守空房,这早在她的预料当中,也懒得问肖焰寒的情况,兀自去洗漱一番,换下婚纱,穿上戴西带来的裙子。裙子十分合身,香奈儿当季款,价值不菲。衬得起肖太太的身份,于她却太过奢侈。
盛雨季并没有过多计较,转身准备往外走,却突然看到床头柜上压着一件白色西装。这不正是昨天肖焰寒穿的那件吗?难道他昨晚来过夜了?
她微怔了一下,而后低头去拾。有一只手比她更快,在她的手指触到衣服时迅速将衣服拾起。
是戴西。
“这是肖先生的衣服,不能弄脏了。”她捧着那衣服,轻轻拍打着,怕打疼了似的,完全忽视了她这个正牌太太的存在。
盛雨季勾了勾唇,缩回了手,懒得提醒她注意自己的举止,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戴西把她送回了别墅。
因为盛雨季来过几次,家里佣人什么的都认识她,早就排成一排,在管家的带领下向她行礼,“夫人好。”
盛雨季只是淡淡含了含首,对夫人这个称呼半点都不感冒。
“我的房间在哪。”她问。
“我带您去。”管家道,引着她上了楼。戴西也跟着上了楼。
主屋有三层,管家边走边介绍,告诉盛雨季三楼是娱乐健身用的,有家庭影院、健身房、琴房、牌室等,二楼和一楼才是住人起居的。
一楼住佣人,主人住二楼。
盛雨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没有动,“肖焰寒的房间是哪一间?”
听到这声问,戴西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表情很不好。管家指了指最末的房门,“那间。”
盛雨季哦了一声,推了一把身侧的房门,“我就住这间吧。”她选了与肖焰房距离最远的房间。
“这……”管家一时面露难色。她和肖焰寒已经结婚,理应用一间房才是。
“磨蹭什么,还不快给开门?”戴西却开心起来,生怕盛雨季反悔般催促管家。
管家不好说什么,打开了房门。盛雨季并没有走进去,她的行李还在许温暖家,得去取了才有东西可放。连看都懒得看,她扭身走下楼,房间好与不好,都不过监牢一座,于她来说毫无意义。
婚礼结束了,妹妹和母亲却还在酒店,她必须去关照一下。
“夫人去哪儿?”戴西跟了上来,问,大有监视她的意思。
盛雨季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一直不管她只是因为不想管。她现在竟然管到自己身上来了,她不得不出声,“怎么?我去哪儿要向你报备吗?”
连管家都没有多问半句,她一个女助理有什么资格过问自己的去向?
戴西的脸明显僵了一下,大概没想到盛雨季会是一朵扎刺的玫瑰,表情变了几变,“不是向我报备,而是向肖先生报备。”
“我倒要问问肖焰寒,是不是从此以后,我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他!”她的眼神冷了起来,当真去掏手机。手机才掏到一半,她的手突然顿下,因为看到了大门外站着的人。
妹妹盛花季!
她一时顾不得打电话,快步跑了过去,“怎么过来了?”
盛花季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而是心事重重地看向她身后的戴西,“姐,其实你的婚姻并非你们说的那样两情相悦,对不对?”
盛雨季的心头狠狠一悸,却急急否认,“哪里有的事,你想多了。”
“我也希望自己想多,可早上有人打电话告诉我,肖焰寒就是肖嫣然的哥哥。肖焰寒怎么会娶自己妹夫的前妻?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听到这话,盛雨季顿时惨白了一张脸。到底谁打的电话?
她还想辩,盛花季已经一步上来握住了她的手,“姐,别骗我了。今天不是你们结婚的第一天吗?肖焰寒呢?第一天就把妻子扔在这里自己不见踪影,这不合常理,你们的婚姻绝对有问题!”
盛花季是个聪明的女孩子,通常看到一点就能分析全篇。盛雨季知道瞒她不住,只能反握上她的手,“我真的没有什么大事,你千万不要回去对妈乱讲,妈心脏不好,惹出病来可就麻烦了。咱们现在就回去,开开心心地和妈说说话,吃个饭,吃完饭,姐送你们上车。”
盛花季只能闭了嘴,但脸上的担忧却依旧明显。
背后,戴西眯着眼看着两人消失,心头浮起一阵阵的不满。盛雨季得到了她最爱的男人,却一副受尽委屈遮遮掩掩的样子,算什么?
到达酒店,沈娟早就等在了那儿。看到只有盛雨季随着回来,脸色颇为不好看,“肖焰寒呢?他怎么没来?”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肖焰寒的岳母。结婚第一天,女儿只身来见自己,她当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