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一路紧随着他逃跑的踪迹,在马上要与秦校尉合流将他捕获的时候,他从袖中掏出一柄匕首,直接自尽了。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殿下责罚!”
来到书房之后,王立根再次详细讲起了当时的情况。
萧行摇了摇头,道:“我刚才说过了,这与你或是秦凌都没有关系。能够如此果决自尽之人,不会是普通的山贼流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幕后的黑手。”
如果是按照最大受益者,就是最大嫌疑人这一句刑侦名言来推导的话,萧行的死获益最大的毫无疑问是封地内三郡的地主豪绅。
因为只要萧行一死,那么新颁布的政令他们完全可以凭借自身在本地的影响力,来迫使接替萧行的人屈服,从而让这道政令变成过去式。
但萧行冷静下来之后,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就在今天齐宏才还特意过来试探过萧行的态度,而萧行也只是拒绝了宴席,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冲突。
如果齐宏才已经动了杀萧行的念头,没有必要在今天对萧行动手。
因为如果萧行一死,矛头便会瞬间指向今天拜访过萧行的齐宏才以及齐家,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
“殿下,那根箭末将拿回来了。此箭末将见过,乃是楚地之内所产的弓箭!”在萧行一筹莫展之际,秦凌忽然把那根射向萧行的箭拿了出来。
“楚地?楚王他为何要除掉本王?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吗?”萧行更加有些不解了。
萧行的封地与楚王的封地隔得不止千里,他为何要派人千里迢迢地跑到云中来刺杀萧行?
“而且这羽箭也并非罕见之物,底下士兵也有将军中兵器偷出来卖掉的可能,除非楚王他有什么不得不除掉我的理由。”萧行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忽然,萧行敏锐地捕捉到了在王立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的神情:“王立根,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便是。”
在经过萧行的催促之后,王立根还是犹豫了好一会才叹息道:“殿下,四年前那一次殿下您为何能够活着回到云中,到底是因为谁,您还记得吗?”
“本王记得,因为三哥为本王求情了。”萧行点头,那一次他因为害怕匈人攻入云中,所以他直接一路向南,跑回了洛阳,差点没有被自己的父皇给亲自处死。
“而殿下在获释之后,是不是前往了一次三殿下的府邸?”王立根说道。
经过王立根的两次提醒,萧行此时总算反应过来了!
如今洛阳之中王储之争已经渐趋白热化,能够留在皇帝身边的皇子只有三人,分别是太子、三皇子与七皇子。
而最近洛阳之中传来消息,皇帝似乎有了另立储君之意,其中除了太子以外最强力的竞争人当三皇子莫属。
当初三皇子为自己辩护求情,而自己在事后也的确前往了三皇子的府邸进行感谢,这虽然是人之常情,但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眼里,萧行已经与三皇子站在了一起。
所以这一次的暗杀,极有可能是想要抢夺皇储之位的藩王所谋划,目的便是想要削弱三皇子的实力,铲除其身边的支持者。
想到这里,萧行气得头昏脑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三皇子随便在洛阳说几句话,就能够定夺诸多事情,如果他是三皇子的党羽的话,那么他至于混成这个样子?
看来这大魏比萧行根据记忆所了解的更加混乱,这都不需要匈人的大幅入侵,只要这王储之争逐渐激烈,演变成藩王乱战,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殿下,这也只是属下的猜测而已,还不能认定到底是哪一位殿下对您动的手。”王立根补充说道。
“本王明白,本王不会随意立敌的。”萧行说道。
如今除了三皇子以外,任何一个藩王,任何一位皇子,都有对萧行出手的嫌疑,所以萧行若将此事扩大化,那么毫无疑问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萧行现在需要的正是默默发育的时间,他可不想现在就与其他藩王敌对。
“但末将以为,此事是否还有一种可能?”在一旁默默聆听的秦凌忽然说道。
“哦?你有何见解?”萧行问道。
“殿下,末将承蒙殿下看重,在成为城门校尉,并且率领飞云军之后。一直都严令城门守卫,不管是谁,都不得携带刀枪弓箭入城。但只有一个例外,那便是豪族的货物。”秦凌说道。
萧行点头,秦凌的话可信度很高,因为这些天来秦凌的兢兢业业都被萧行看在眼里,否则他也不会站在这里。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刺客已死,而且除了那根箭意外,其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东西。讨论再多,也不过是白费唇舌罢了。”
“但殿下您可前往不能掉以轻心,末将提议让两位飞云军士兵日夜跟随在殿下身边,以保卫殿下安全。”秦凌说道。
“准了。但本王遇刺一事,没有必要隐藏,将这名刺客枭首示众!”萧行说道,虽然找不出凶手,但有人想要除掉自己,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萧行遇刺的时候街上还有不少行人,外加上萧行刻意地宣传,很快燕王遇刺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云中城。
萧行这么做的原因也十分简单,那就是将消息放出去,随后观察城中各族的反应,以搜集必要的信息。
齐家。
昨夜疯狂的痕迹仍未褪去,齐宏才的衣衫凌乱,身边枕着几位只着薄纱的红粉佳人。
在迷迷糊糊之中,他被家丁摇醒:“大少爷,老爷有事找您。”
齐宏才头痛欲裂,正欲对家丁大发脾气,但是在听到是自己父亲有事找他之后,他也只能把起床气给憋回去。
当齐宏才将衣衫与头发整理好,来到齐志远的书房时,已经快到正午了。
“宏才,你可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书房内传来一股中气十足的声音。
“父亲……孩儿不知……”齐宏才怯生生地答道。
“混账!昨晚的宴席是为了燕王而设,你却自己陷了进去!连昨晚燕王遇刺你都不知道?”齐志远劈头盖脸地骂道。
“什么!燕王遇刺?”齐宏才的起床气彻底消了,取而代之的一股从头到脚的寒气。
昨天下午他才刚刚拜访了燕王,如果燕王真的出事,那么他怎么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