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殊侧了侧身子,让阮绾进来。
阮绾走进去看见那一床的黑,心情瞬间有些抑郁。也难怪湛殊大美人偏偏身子骨柔弱得很,看来有一部分原因出在心理。
某人根本不知阮绾觉得他心里有问题,在小耳朵也哒哒走进来后才把门关上。
“绾绾,你不开心?”
湛殊最善察言观色洞察人心,见阮绾皱着眉,他也开心不起来。
“哦,不是。”一脚轻轻踢开扒着她腿的小耳朵,她一屁股坐在书桌椅子上,“刚刚大哥来电话,问你出院的事儿。”
湛旸。
听到这两个字,该轮到湛殊头疼了。
他这个大哥是个心思颇多的人,他碰上了都觉得难缠,也难免阮绾刚刚一直皱着眉。
大手轻轻揉她的头,“大哥说什么?”
“他问你什么时候回老宅,我说你陪我在外面,但我觉得这个借口拖不了多久。”
见湛殊的大手伸过来,阮绾下意识躲了一下,没躲开,被他按着揉了几下,觉得挺舒服,也就不躲了。
她双手抱着靠椅,身子渐渐放松下来,直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她这才反应过来红了脸。
“咳咳,我觉得咱们得商量一下。”
阮绾正色道,眼神却有点飘忽。
她与湛殊外人看来亲密无间,其实横亘在中间的疏离也就只有他们知道。刚刚竟然被他揉的舒服的有些失态。
“不用商量,过几天等你手头的戏拍完,咱们回一趟老宅。”
“啊?”
“旺旺!”
阮绾与小耳朵一起出声,两人一起低头,见小耳朵双脚立着求抱,湛殊觉得好笑,弯腰把它抱怀里。
一手护着他,一手撸着它毛,一会儿它就舒服的眯起眼睛。
“绾绾,看它多像你。”
阮绾刚缓了一会儿的脸又红了,她一把将小耳朵抢过来,谁知小耳朵爪子正勾着他浴巾腰带,这么一带,腰带顺势被抽开。
湛殊只觉得一凉,浴巾长袍已经散开。
他苍白的过分的身体就这么赤ll的展现在她眼前。
“轰!”
阮绾抱着小耳朵的手一僵,只扫了一眼就赶紧别过头。
她和湛殊结婚一年,却比三岁孩子还纯洁,没想到今个小耳朵一来,就闹出这么大幺蛾子。
“绾绾。”
湛殊在她身后轻笑,她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味,却不敢回头,小耳朵被她用力抓住,挣扎了几下窜到地上跑了。
阮绾只能在心里骂上几句这个不靠谱的狗,也找了个理由想走,“那个,那个刚刚裴姐找我,我去给她回个电话。”
“绾绾,咱们……”
这个混蛋特意压低了声音,好像恶魔的蛊惑。阮绾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猛地一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正要出门,却耐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我天。
可能是她手劲儿太重,湛殊被推的坐在地上,手捂着头,指尖似乎有血渗出来。
“二爷?”
“唔。”
“二爷,你没事儿吧?”
她又冲回去扶他,掰开他手,赫然看见一道不大的口子。
“我没事儿。”
湛殊轻轻推开她手,纯黑眸子里还有淡淡笑意。
“你刚刚,跑什么?”
阮绾这才扫向他浴袍,见腰带已被扎了回去,想起他刚刚所作所为,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可她却笑不出来了。
“让你吓我,受伤了活该!”
“二爷,夫人。”
这时门被推开,良叔端端正正站在门口,一见湛殊头上的血,顿时不淡定了,“我去找药包。”
不一会儿,他又拿着医药箱上来,把药酒纱布一一摆出来要为湛殊消毒。
阮绾心里觉得愧疚,从他手里拿过碘酒,“良叔,我来吧。”
用棉签小心将血擦掉,又轻轻抹上碘酒。
碘酒杀毒,湛殊疼的呲牙咧嘴,却硬是不吭一声,阮绾心里一疼,不由得放轻了动作,还轻轻吹一吹,这才贴上创口贴。
他被她一推撞在椅子上,口子不长但很深。
“会不会留疤?”
“呵呵,男人怕什么。”
湛殊揉了揉她头,这一幕被良叔看在眼里,有些尴尬,敛了眼里的笑,轻轻退了出去。
“用不用叫付医生来……”
“你怕是不想治我的病,是想要我命。”
说来也怪,湛殊在外是个圆润可恨的商人,唯独怕付寒京。但偏偏他那柔弱的身子骨,还得隔三差五的住进去一次。
对他来说简直比死还折磨人。
……
晚上又吃了一顿饭,阮绾决定带着小耳朵出来消消食。
这狗随着她一起嫁过来,整日被几个人侍候着,体型越来越胖,她都怕再住上一段时间,这狗都走不动路。
山庄依山傍水,后院有个不大的小池塘,她带着狗去那里走。
小耳朵一出门就撒了泼,尤其觉得这庄园与山下它的老窝很像,绕着池塘一圈一圈的跑着。
阮绾找了个大小正合适的石头坐着,又捡了几颗小石子在水上打起了水漂。
两颗石头下去,六个水漂,石头刚刚沉默,便见一头肥大的鲤鱼从水里一个挺身一跃而起,小耳朵反应最快,一个起冲就冲到水里,好像要给自己加菜。
“小耳朵!小耳朵!你干什么!快出来!”
她掐着腰指着水里喊,没注意到三楼一个人正眯着眼睛看他。
“二爷,我听说老宅那边有点动静。”良叔一面说,一面看了眼楼下和狗玩的不亦乐乎的夫人。
“暂时不用管。”
“那公司那边……”
“公司的文件都汇总到我邮箱,我晚上看。还有,夫人所有通告,网评,和新剧都一起汇总给我。”
良叔退下后,他手扶着栏杆,隔着窗子看着阮绾和小耳朵闹着玩,然后……一脚踩空,摔进了池塘里。
“去厨房煮一碗姜汤,一会儿夫人回来给她喝。”
他对下人吩咐,就有人应下后退了出去。
微风轻轻吹过,树影婆娑,夕阳下池塘里一大一小两个脑袋一起爬了出来,互相看了一眼后,竟然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
湛殊嘴角也不免微微勾起,握着栏杆的中指下意识磨砂着,光影照射下来,显得分外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