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五根手指筋骨尽断,看样子,应该有三四年了吧,虽然表面看着与常人无异,但是应该很早就形同虚设了。”老医生忍住对面传来的威压,尽量详细的解释。
心里也是不住叹息,这小姑娘也太惨了吧,被咬的满身是血就算了,右手也是坏掉的,还有她的胃……
三四年前……
叶骁烦躁的扯了扯领带,下意识摸进裤子口袋抽出一根烟。
叼在嘴里,没点着,微靠在墙上,淡声开口:“那现在还能治吗?”
“看这位小姐的情况,怕是难了。”
房间有一瞬间的沉寂。
叶骁看着床上的女人,目光深沉。
顿了片刻,病房里才响起男人低沉清凉的声音。
“行,你先出去吧。”
啪。
病房里的大灯被关上,室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夏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一睁开眼就看到对面窗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面朝窗户,在清晨阳光的映衬下,多了一丝柔和。
似是注意到后面人的动静,倏然回头。
看到叶骁,夏娆张了张有些发疼的喉咙:“协议书呢?”
“什么?”叶骁罕见的愣了一瞬。
“叶总昨晚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进去,协议书就作废。”看叶骁明显不记得的神态,夏娆顾不上全身的僵硬与剧痛,强撑着坐起身,“我已经做到了,叶总可以放我自由了吧?”
叶骁冷笑一声,勾唇似笑非笑的开口:“我只是说协议作废,什么时候说要放你自由了?”
“什么?”夏娆的曈孔重重一缩,惊恐的看向叶骁,“叶骁,你不能这样!协议作废就说明我与魅色没什么关系了,说明你没有权力再限制我的自由了。”
“哼,自由?”叶骁矜贵的坐在皮质沙发上,背影冷漠孤傲,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狠,“你休想!”
“你的右手都已经废了,夏娆,你除了卖,你还能干什么?”
夏娆像是一瞬间被按住了暂停键,表情、张嘴的弧度都是原来的样子,就这样愣在了那里。
右手,不止是她的骄傲、她十八岁之前的梦想,更是在两年婚姻里,唯一会讨叶骁欢心的地方。
那两年,她虽然不得叶骁的喜欢,但每次她拿着吉他弹唱的时候,叶骁的嘴角总是有弧度的。
现在……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心口上就像张了一张密密匝匝的网,网越收越紧,勒得她喘不过气,痛且窒息。
好难受。
夏娆突然想笑,笑自己傻,笑自己天真,笑自己的心错付了人。
于是,她也就真的笑了起来,笑得……很入迷。
看她这样,叶骁莫名觉得烦躁,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床前,一把捏住夏娆的脸,沉声开口:“别笑了。“
夏娆歪头,狠狠咬上叶骁的手。
叶骁一把将夏娆甩下了床。
夏娆忍住胃里的翻涌,伸手紧紧的按住胸口,抬起头,小脸上带着倔强:“叶骁,如果我告诉你,四年前,夏若兰根本就没想过要嫁给你,而我也只是豪门联姻的一个工具,你信吗?”
叶骁本欲抬步走向夏娆的脚顿住,眼里燃起熊熊怒火——
“够了,别再想着挑拨离间!我告诉你,夏娆,这辈子,我都不会信你。”
“我会找人治你的右手,治好后,赶紧回来工作!”
说罢,回头瞥了夏娆一眼。
叶骁的眼神却瞬间变了。
夏娆的头紧紧靠在墙上,眉头紧蹙,鲜血从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浅色的病号服被染成暗红色。
匆匆跑向夏娆的脚步有些乱。
夏娆听到脚步声,抬起的眼中带着微光:“叶骁,把自由还给我吧,我会离开,永远都不回来,好吗?”
叶骁生生顿在原地。
离开?
永远不会再回来?
“夏娆,你休想,你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休想离开。”叶骁的语气不容置喙。
眼里的光瞬间隐去,夏娆扶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粒一粒的解开自己病号服的扣子,指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直视着叶骁的眼睛:“惩罚,你看,我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是拜你所赐,都是在监狱留下的。”
似是觉得还不够,夏娆又指着自己的右手:“还有,我的右手,右手也不能用了。“
“那是你活该!”叶骁没有看夏娆的身体,一把扯过床上的被子扔倒夏娆身上,“不要总是想着勾引我,夏娆,你卖给我一万次,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夏夏被你害得那么惨,你没有权力自由自在的活着,你活着,就只能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赎罪。”
赎罪?
她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事,何来赎罪?
低下头,喉头莫名发堵:“叶骁,你为什么不去查一查呢,有时候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啊,我没有害过夏若兰,从来没有过。”
许是病房里空调的温度太低,叶骁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透风,空荡荡的,吹的他难受。
嗡嗡嗡,手机震动,叶骁秒接。
“boss,若兰小姐出车祸了。”
叶骁的脸色顿变:“哪个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
“好。”
“你先好好养病。”叶骁丢下一句话,就拿起外套匆匆离开。
夏娆疲累的瘫倒在地。
双眼合上的前一刻,她迷迷糊糊的想。
第一人民医院?
好耳熟啊。
似乎是小峻的医院。
……
第一人民医院。
夏若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看着叶骁,脸上浮起一抹苍白的笑:“没事的,阿骁,依卓是妹妹的闺蜜,妹妹恨我抢走了你,所以才会让依卓撞我的,你不要怪妹妹和她的闺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