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地,疯了一般地朝他吻了上去……
言寄声脖子微微上向一扬,沐雅的吻便擦过他的脸颊,堪堪落在脖子上。
谢戈都傻眼了,他还在呢!能不能当他是个活人?
好想就此循地逃走,可他又知道,现在站起来只会更显突兀,于是只能默默地转过身子,对墙面壁: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是个透明的空气人……
言寄声是有很严重的心理洁癖的,他接受不了任何体液交融的那种接触。
接吻也好,上床也罢,他都很排斥。
所以就算沐雅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是公认的青梅竹马,可他们俩所接触到的最大程度,大约也不过现在他眼前发生的这种程度。
他从来没跟沐雅上过床,甚至,不曾吻过她。
说不出来理由,可言寄声确定自己对着沐雅没感觉,甚至在她强行凑上来要吻他时,控制不住地到想要一把推开她。
他当然没有这么做,反而紧紧抱住了哭得越发伤心的怀中人。
“对不起!我还是有些不太……能适应这种程度的接触,能再给我一些时间吗?我会努力克服的。”
听清他的话,沐雅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是委屈,但更是愤怒……
她现在特别想冲言寄声大吼大叫,想质问他:你和郁陶不是被迫结婚的吗?你不是不爱她吗?你不是结婚后大半年都在国外陪着我,故意冷落她,嫌弃她的吗?
为什么你说口口声声说你不太适应肤肤相亲,却可以碰她?
你在她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却不肯让我吻你一下?
可沐雅也很清楚,就算自己这样问了,言寄声的回答也永远会是以前那一套绅士的用语。
他会用深情到足以融化人心的口吻说:“因为我珍惜你,沐雅,是个好女孩,我不能对你那么随便!”
什么叫随便?怎么就随便了?
她好想大声对他说:别尊重我,对我随便一些!我不要你的怜惜,只想你狠狠爱我,让我成为你的女人。
可她毕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公主’啊!
为了这从小装到大的人设,她不能穿帮,可她又实在是太嫉妒,太恨了,所以才在半年前怂恿路悠远去广场上表白。
没想到那个家伙中看不中用,都搞出那么大动静了,还是没能挽回郁陶的心。她眼睁睁看着言寄声的户口本配偶栏上,打上了郁陶的名字。
虽然是这沐雅自己一手促成,可她还是嫉妒到发狂。
好几次,都想要冲进言家,对着郁陶破口大骂,骂她是个表子,贱货,抢别人男人的狐狸精。
可她不敢让言寄声看到自己泼妇的一面,所以她只好暗中安排一切。
五个月前,她找了一伙人。
她想毁了郁陶,拍下她和人乱搞的视频让言寄声彻底把她打入冷宫。可谁知阴差阳错,那些人拿了钱不好好办事,竟然让其他的人错走进了郁陶的房间。
换了人也无所谓的,不管是谁,只要能睡了郁陶,造成她婚后出轨的既定事实,她就彻底成功了。
可谁能想到,那个走错了房间的男人,竟然是言寄声……
沐雅几乎要疯!
她不明白好端端在国外的言寄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郁陶所在的酒店?更不知他怎么就阴差阳错地走进了郁陶的房间?
在她最为混乱的时候,是弟弟帮她出了主意。
沐旭给了她一管药,具体是什么成份她不知道,只知道这一管打下去,言寄声就会跟喝高了断片一样,对头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沐雅于是趁着言寄声还没有醒来,悄悄给他注射了那管药。和弟弟说的一样,言寄声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喝多了酒。
沐雅提着的那颗心,这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她本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只要她不声张一切就会过去,可千算万算,谁能算到,就只是一次,一次啊……
郁陶居然怀孕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沐雅又是哭又是笑,因为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这个结果。
好在,言寄声忘得彻底,他不知道自己的郁陶有过一晚欢愉。
更不知道郁陶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所以,他会认定郁陶出轨了。
言寄声是怎样的一个人呀?如何能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他会怒不可遏,狠狠地收拾郁陶,教训她,和她离婚,再把人连夜赶出家门……
可为什么现在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为什么都到这个程度了,言寄声还是没有提离婚?甚至要留下那个孩子?
他是疯了吗?
怎么能够留下那个孩子?正常男人都不会这样选择的吧?
沐雅害怕极了,莫大的恐怖深深地笼罩着她。
她混乱而伤心地想:言寄声他到底是真的想救沐旭,才不得不娶了郁陶,还是他原本就想娶郁陶,才顺水推舟了?
不可能的……
言寄声不可能喜欢郁陶的,他们以前都不认识,甚至结婚前都没有见过面,怎么会喜欢上?
可那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郁陶生下来……
那可是言寄声的亲骨肉,一旦真相大白,他和郁陶这辈子都会绑死在一起,任凭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分不开他们了。
“声哥,你真的要让郁陶生下那个孩子吗?那可是个野……你让她生下来,以后你在北城还怎么立足啊?”
“想让我无法立足的人,还没有出生!”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大的事是盖不住的,如果有一天曝光了,就算你不介意,你让阿姨怎么想?她昨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哭,哭了半晚上啊!”
言寄声皱了下眉头,是因为听说母亲哭了半晚上的事情在不悦,也是不喜欢聊这件事,所以在不耐烦。
他抬手拍了拍沐雅的头:“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打算什么?像那种丢人的小野种到底要留着干嘛?”
情急之下,沐雅声音都拨高了好几个度。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她赶紧又坐下来,不知所措般搅起了自己的衣角:“对不起声哥,我不是要吼你,我只是……我只是受不了她居然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她怎么能这样对你,你那么好!”
“你说的没错,正因为她敢这样对我,所以我才更要留下那个孩子,总有一天,我会找个那个让我此生蒙羞的男人,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沐雅:“……”
这时门口传来轻浅的敲门声:“言总,罗方集团的罗总过来了,听说你在这儿,想见你一面。”
“知道了,马上。”
言寄声放开沐雅,长指轻轻抚过她的眼角:“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谈个生意。”
沐雅不肯放他走,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言寄声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我向你保证,谈完的生意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不好……
可善解人意的人设不能倒,沐雅只好放开了他,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言寄声走后,沐雅突然发现郁陶的手机忘在桌子上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