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震惊京城的永乐郡主案,在不久的将来,夜沧阑将被夜梁冤枉成害死永乐郡主的凶手。
虽说夜沧阑最终没有被判罪,可永乐郡主母亲安平将军的追随者却认定夜沧阑就是害死永乐郡主的人,一直不懈对夜沧阑的追杀。
终于在一次数十位追随者联合出动的追杀中,这些追随者以同归于尽的悲壮方式,让夜沧阑被毁容,一张名动四国的脸化为乌有,只能佩戴面具或伏夜出行。
而残害先烈遗孤的残暴名声,更是追随了他一生,到死仍有人唾弃……
夜梁能成功嫁祸到夜沧阑,只因在夜沧阑身边,有一个潜伏多年的夜梁的间谍。
夜沧阑嗤笑:“讲。”
凤月淮正色:“暗卫无逸,是夜梁的人。摄政王与夜梁在朝事上不对付,夜梁一直在找机会,让无逸给你致命一击。摄政王要想知道我话里的真假,只要派人暗中查查无逸就知道了。”
夜沧阑眸色深了深,随即又勾唇,粗粝的指腹在凤月淮的面颊上婆娑,从侧脸,一直向下,像在把玩,又像在暖抚:“你中意夜梁,却向本王拆穿夜梁的秘密,为了逃离本王,不怕心上人伤心么?还是,你在帮夜梁,对本王耍什么阴谋?”
凤月淮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夜沧阑不会轻易相信她,但没有关系,凭借夜沧阑的聪明,只要他稍稍留意到无逸此人,一定会发现无逸的不对劲,就算发现不了,她也会帮他发现,毕竟,夜梁妄想将自己犯下的罪平白栽在别人的头上,她怎么会轻易让他如愿呢?
凤月淮冷笑:“中意夜梁?从前是我瞎了眼,才会看上这样的臭虫脏物,现在我清醒了,当然看不得夜梁背地里做龌龊事。我有没有耍阴谋,摄政王可以去查,据我所知,无逸最近一定会有动作。”
臭虫脏物。
夜沧阑勾了勾唇,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但下一瞬,他的指腹在触到什么后,怒火瞬间点燃了他的血液。
只见在凤月淮的肩沿,一处微微不平的肌肤尤其显眼,那一处光滑的皮肤上,赫然用什么特殊的材质镌刻着几个字——
吾爱夜梁。
血液宛如逆流,轻飘飘的几个刻肤字,却宛如尖刺一样扎进了夜沧阑的眼中,他双目赤红,攥住了凤月淮的脖颈:“‘吾爱夜梁’,好一个‘吾爱夜梁’,你爱夜梁,爱到将对他的爱刻进肌肤,还对本王说瞎了眼才看上他?你骗本王?嗯?”
凤月淮面色涨红,喘不过气来。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主子,紧急情况……”
但,还不等门外的人入内,凤月淮只觉一阵清风拂过,未着寸缕的她就穿上了夜沧阑的衣裳。
还不等她看清,夜沧阑已经飞身而去,下一瞬,他的身上换上了一套夜行衣。
留下外衣被剥,还被关在门外的无殇一脸懵:发生了什么??主子为什么要抢他的衣服??他刚刚怎么好像瞥见了一位穿着主子衣服的女子在房里?!还在床榻上?主子这棵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开花了?!
正在八卦脑补的无殇迎面就对上了夜沧阑一张铁青的脸,他吓得瑟缩了缩,还想往房内瞄什么,被夜沧阑一个眼神就吓得不敢动弹。
房中,凤月淮瞥着门口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那身影彻底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才敢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可不一会,她就像触电一般,将手从胸口拿开了。
就在刚刚,夜沧阑用指腹点着她的心口,不容半点拒绝地对她说:“下一次再看到你,本王要在你的心口,看到本王的名字,可懂?
既然许了本王一生一世,你的一寸一毫,本王都要占有,不容他人觊觎半点半分。”
盯着心口看了好一会,直到盯得上面真的无端浮上了夜沧阑的名字,凤月淮才猛然惊觉,一滞的呼吸又恢复顺畅。
她招惹了什么魔鬼?
不过因为意外睡了他,他至于这样?
但对比从前招惹夜沧阑、却被剥皮剜肉的女人,她……只是要在心口刻字,结局似乎还算好?
气温不低,但凤月淮生生打了个寒战。
到底她已经向他传递了极重要的信息,几乎改变了他的一些命运轨迹,他怎么还不依不饶?
为什么感觉今日之后,有一根极强韧的线要将她和夜沧阑强行绑在一起了呢?
“你的一寸一毫,本王都要占有。”
又为什么感觉这句话,这么熟悉?
尘封的记忆扑面而来。
上一世,她为夜梁挡了政敌的刺杀暗箭而中剧毒,家人请尽了名医,也无法救下她的命。
弥留之际,是夜沧阑忽然出现,给她喂了一颗救命丹药。
夜沧阑此人,前世她与他也并不熟,除了他救她命的这一次,从前她也不过见了他几次,且交往十分平淡。
为什么后来她得知,夜沧阑喂她的救命丹药,是皇室仅有的一颗可起死回生的丹药?
而且喂下她丹药后,夜沧阑似乎与她说过这样一句——“你的一寸一毫,都当属本王”?
前世她本想报答夜沧阑的救命之情,可很快就没机会了。
因为夜沧阑救了她后不久,就因病重身亡了。
当时全大夏挂白绫三天,举国哀悼,百姓皆痛心夜沧阑的死,场面好不叫人动容,可见夜沧阑的民心之盛。
可这样的盛名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很快,夜沧阑手下的一支亲兵就被皇上冠以了谋反罪名,二十万精兵被全数坑杀。
夜沧阑也被以同样的罪名被从坟墓里挖了出来,鞭尸,曝晒,示众,尸骨无存,死后声名尽毁……据说,夜沧阑的一根脊骨,还被皇上做成了脚踏,日日踩践……
夜沧阑死后,夜梁很快登位东宫,凤家的灭顶之灾很快也来了,她没有心思再去想夜沧阑救了她的事。
可如今想想,她和夜沧阑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夜沧阑才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可,不应该啊,她完全不知道这事。
或者,夜沧阑本身的脑回路就叫常人无法去理解?他才那般反常?
越想越乱,凤月淮便不想了。
走出房门,见到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凤月淮出声唤住:“玉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