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太大的事,你去帮我找八根绣花针和一些线过来,院中的墙角处拔一些草捣碎了,帮我敷到后背伤口上。”
她住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墙角处有几株可以治疗外伤的凝伤草。
这种草药很常见,常常被当成野草。
她擅长医毒,所以对草药尤为喜欢,便让下人留下了,却不想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草……这……”香荷有些犹豫。
叶扶芷明白她的顾虑,笑了笑,“那是一种治疗外伤的草药,没事的,去吧!”
香荷点头跑了出去,没过多久,便端着捣碎的凝伤草和一些针线走了进来。
在叶扶芷的示意下,香荷将磨碎的凝伤草涂抹到她背后,便走了出去。
叶扶芷拿起一旁的绣花针,穿好线,手指微动,熟练的扎进了穴位中。
针灸所用的银针细而长,如今用绣花针,为了达到效果,便只能将针更大程度的没 入肉中。
独留线在身体外,方便取出。
而由于粗细不同,绣花针针灸带来的痛苦大大加倍。
叶扶芷紧锁着眉头,手指一下一下的拨动着线行针,额间随着动作,渗出丝丝汗水。
她紧紧的咬着牙,即使疼痛也没有发出一声,眼神更是坚定的可怕。
时间一点点过去,叶扶芷额间的碎发被汗水浸湿。
随着她手指牵动的线猛的收缩,八根绣花针顿时飞出体外。
她闷哼一声,脱力的趴在了床上,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道不轻不重的推门声响起。
叶扶芷缓缓睁开了眼睛,一道女声压低了声音急切说道。
“彩荷姐,主子还在休息呢,你小点声。”香荷拦住她,好心提醒。
彩荷撇了她一眼,大咧咧地走进了屋里,满脸的不屑。
“哼,还当自己多尊贵呢,日上三竿了还在休息,怪不得挨了王爷的鞭子,得了厌恶。”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主子!”
“我怎么不能说,好好的王妃不做,非要自己招惹沈侧妃,熠王那么宠爱沈侧妃,怎么会饶了她!真是自作孽!”
“也怪我倒霉,跟了这么个主子……”
“本王妃还能让你更倒霉!”彩荷没有说完,一道冰冷的声音自内室响起。
只见叶扶芷随意披了一件外衣缓缓走了出来,眉眼中都是冷冽。
彩荷不由一愣,看着她的目光,竟不由有了一些退缩。
但想到她的处境,跟之前叶扶芷竟然灌她药水,嫉恨的心思再次上升,挺直了腰板。
“你……你虽然是主子,但现在是在熠王府,就算是王妃,也不能随意打罚下人的!”
“若是传出去,定说王妃是个恶毒的人,损了皇家跟长安侯府的颜面,让熠王更加不喜!”
彩荷说得理直气壮,但就在她洋洋得意的时候,叶扶芷却大步上前,紧接着她面上便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彩荷白 皙的脸上瞬间多了一片红肿。
彩荷一片错愕,但火辣辣的疼痛瞬间拉回了她的神智。
她怨恨惊惧地瞪着叶扶芷:“你……你……”
彩荷话还没说出来,又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叶扶芷收回手,冰冷的声音随之而来,“分不清尊卑的狗奴才!没人教过你,是狗,见了主人就给我老实的趴着,摇尾乞怜!”
“还有,本王妃从来不在乎背上什么恶毒的名声,区区一个陪嫁丫鬟,我若是想要打发了,你去问一下你现在攀附的沈云儿,她敢阻拦一句吗?”
“不说本王妃只是受了点伤,就算是我不幸死了,我也会提前交代好身后事,点名要你陪葬!”
叶扶芷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黑眸闪烁着森寒的气息,彻底震慑住了彩荷那颗肮脏卑鄙的心。
“所以……不想死,就少在本王妃面前晃悠,记住了吗?”
叶扶芷声音平淡,明明是那样轻飘飘的话语,却重得像山一样,压得彩荷喘不过气。
她心中一震,慌忙磕头:“记……记住了!奴婢知……知错了……”
叶扶芷松了松眉头,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既然知错了,那就去把院子打扫干净,什么时候清扫完什么时候吃饭。”
惠风苑虽然荒凉,可到底是王府主院,寻常都得七八个粗使婆子才能弄干净。
王妃竟让她一人打扫?那岂不是得打扫个两三日!
彩荷心里憋屈,可有了刚才那一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是。”
直到她退下,叶扶芷才揉了揉眉心,身形不稳的坐在了椅子上,对香荷道:“去拿些烈酒来。”
香荷虽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王妃。”
惠风苑的主子失宠后,专门有人盯着这边的动静。
这边彩荷刚刚被罚,那边碧珠就向沈云儿禀报此事,随后笑道:“奴婢只不过是按您的意思,把惠风苑那女人失宠的消息闹得人尽皆知,彩荷就这么迫不及待上前踩她,真是愚蠢。”
闻言,沈云儿满意的呷了口茶,欣赏着刚刚做好的红蔻丹指甲,心情愉悦。
“被自己人落井下石才最疼,任她叶扶芷嚣张跋扈,现在也该被彩荷气炸了吧?”
碧珠一笑:“是,听说彩荷虽被罚去打扫院子,可从那以后,那女人就再没出来过,倘若她再硬熬几天,估计就该……”
沈云儿看向她,见碧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端着茶杯的手也是微微一抖。
她眼底喜意涌动,难掩兴奋。
叶扶芷,这一次你最好病死!
惠风苑。
叶扶芷体内寒气太重,又无好药调理,短时间内若想恢复,就只能泡酒驱寒,辅以针灸疗愈。
只是酒烈,浸在她身上五道鞭伤里,疼得她眉头紧皱。
但她硬是咬牙抗住了,没喊一声疼。
跟前世所受的苦难比起来,这不算什么。
叶扶芷连着泡了三天,用绣花针扎了自己三天,整个人才从浑浑噩噩,不时发烧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中午,香荷低着头进来送饭,叶扶芷看她放在桌上的汤汤水水顿时便没了胃口,眉头紧蹙。
这饮食未免太清淡了些,前几日她疗伤,吃这些东西没问题。
但伤好之后,再吃这种东西,如何能恢复体力?
正欲询问这些饮食怎么回事,却见香荷眼眶红红的,脸上顶着一个大大的巴掌印,摆明了受了人欺负。
叶扶芷微蹙着眉,慵懒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冷冽,“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