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小心!”
侍卫大惊失色,振声高呼。
黑衣人目光冷笑,现在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
谢琬像是本能感觉到危险,雪白的脖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她并没有惊慌,而是气定神闲的继续采药。
“死!”
刺客大喝一声,眼看就要得手。
“咻——”
一条暗红色的小蛇突然从谢琬的衣领里窜了出来,直扑他的面门。
刺客大惊失色,本能的挥舞长剑,将赤练蛇砍成两端。
一击不成,他就已经失去机会,谢琬的护卫此刻全部冲了过来。
刺客反应也很快,拔腿就跑,绝不给对方合围的机会。
“留下一半的人保护王妃,其他人跟我去追!”
侍卫之中,有个面容刚毅的男子开口,拔出佩刀便追了上去。
余下的侍卫抱拳说道:“王妃,此处不宜久留,属下护送您回去吧?”
谢琬看了看侍卫丢在地上的药材,数量已经不少了。
“也好。”
走了几步,谢琬看见断成两节的赤练蛇觉着有些心疼,便将蛇头捡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挤出蛇牙里的毒液伴着不知名的草药吃了下去。
几个侍卫,呆若木鸡。
不过过了许久,谢琬气色如常,侍卫们才放心下来,心想着这蛇估计没毒。
武云观。
此处是个小道观,里面修行的道士一共就只有一人。
在谢琬一行人来了之后,道长似乎是被扰了清净,一个人下山去了。
车夫在马车上打盹,春香等着无聊不知道从哪里采来一些松子,坐在道观里的凳子上美滋滋的吃着。
许是掰松子太费事了,她把自己廉价的铁发簪取下来,将松子一个一个挑出来。
忽然间,她身后传来脚步声。
春香拍了拍手,笑着回头,“小姐你回……”
话还未说完,她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
之见一个蒙着面的独眼龙,将一柄黑刀架在她脖子上,那黑刀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就是谢琬?”
春香吓得眼泪朦胧,“不……我只是小姐的丫鬟……”
独眼龙瞧着她的打扮,确实像是丫鬟。
“你主子去哪了?”
“她……”
春香用袖子挡住右手,手掌颤抖着握着铁簪。
“她就在……”
话说一半,春香拼了命似的扬起手里的铁簪。
“住手。”
谢琬清清泠泠的声音传来,身后还跟着刀剑出鞘护卫,独眼龙吃了一惊,连忙打飞铁簪,将刀横在春香的脖子上,挟为人质。
“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面对独眼龙的威胁,谢琬都懒得看他一眼,而是对春香说道:“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你想杀他很难,但他想杀你轻而易举。”
春香含着泪,“小姐你不要管我,快抓住他,他想害你!”
谢琬不语,转而才看向独眼龙。
“放开她,不然你也要死。”
独眼龙看了一眼谢琬身后的侍卫,不懈道:“区区五个人,老子还不放在眼里。”
他话音一落,方才出去追杀刺客的侍卫返回,见到院子里情况不对,顿时拔出佩刀。
谢琬嘴角噙着冷笑,“现在呢?”
独眼龙嘴角抽了抽,五个人他还能应付,十个人只怕要被剁成肉馅。
“我放开她,你就会放了我?”
“本宫说的话向来算数,只要你放了她,再告诉本宫你的雇主是谁,你我的恩怨便了了。”
“那不行。”
独眼龙冷哼一声,“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杀手不能出卖雇主,不然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下去。”
话音落下,气氛剑拔弩张。
方才追杀刺客的护卫看着那把黑刀皱了皱眉,快步走到谢琬身边低语了几句。
谢琬眼神一寒,袖中的拳头都攥紧了。
她抬起凤眸,看了一眼独眼龙另一只泛白的瞎眼,淡淡道:“本宫可以治好你的眼睛,以此为筹码,你总该告诉本宫雇主是谁了吧?”
独眼龙闻言露出诧异之色,“我这眼睛瞎了好些年了,你能治?”
谢琬气定神闲的说道:“你的眼睛当不是先天就瞎了,而是与人打斗伤了神经脉络,看着瞎了,其实还能看到一点模糊的轮廓对不对?”
“神了!”
独眼龙欣喜万分,眼前的女子竟然说的一丝不差。
“你若真能治好我的眼睛,我便将雇主身份告诉你!眼睛好了老子到哪都能混口饭吃!”
谢琬脸上表情冷淡,微微颔首,“我要用针了,站着别动。”
独眼龙站若木桩,可手里的刀一刻也没放下,若是谢琬敢有异动,他临死也会拉个垫背的。
谢琬取出几根银针,刺入他右眼周围的穴道,轻轻揉捻。
只片刻的功夫,那白浊的眼睛,便恢复成黑色的瞳孔。
夕阳入目,独眼龙精神恍惚。
多少年了,这瞎眼终于看见了!
他把刀一收,两手抱拳,“多谢!”
“你我是交易,不必言谢。”
谢琬避开,不受他的礼,不是她谦逊,而是瞧不上。
独眼龙笑了笑,“雇主花了五百两雇我杀你,说如若成功,便在你临死前告诉你,杀人者,刘媛。”
刘媛!
谢琬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这个贱人三番两次想害她,这次定不能再让她活在世上了!
独眼龙说完,往后退了几步。
“雇主已经告诉你了,那在下可就告辞了。”
说完,独眼龙扭头就走。
“且慢。”
独眼龙脚步一顿,脸色难看起来,“王妃说话不算数?”
谢琬冷笑连连,“你我的恩怨了了,但那山下的农家父子,可是死于你手?”
独眼龙心中惊骇,山下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殊不知方才侍卫追着刺客下山,偶尔发现了农户家的惨案,那一对父子皆死于刀伤,伤口宽度,与黑刀别无二致。
刚才给谢琬报信的侍卫挥刀,“杀。”
独眼龙见势不妙,脚尖点地一跃而起便要逃跑。
可是他眼前一黑,突然从半空中落下来,之后便头痛欲裂,再起不能。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琬坐在石凳上,看也不看他一眼,语气轻缓,“方才给你治眼睛的时候,本宫将你脉络里的瘀血经过印堂流入百会,再至大脑,淤堵不得释放。”
“你……阳寿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