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会就此不欢而散。
褚骁独自送走父母和离开的宾客,在宴会厅的角落找到了秦竹,小女人正一个人喝酒。
褚骁解开一颗衬衫的扣子,形状优美的锁骨微露。
他端起高脚杯,为自己满上了酒,在秦竹对面落座。
“一个人喝闷酒?”
“在这里喝酒,算不上喝闷酒。”秦竹闷声道。
或许是原主残存的情感作祟,她坐立难安。
“怎么,不舒服?”褚骁问道。
诸人皆知,京城的无冕之王褚骁冷心冷情,是个冷面阎罗。
眼前的这个女人,抛去她自称是秦竹,其实他与她只见过寥寥数面。
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女人郁郁寡欢的样子,他的心里,竟在担忧。
秦竹又抿了一口酒。
她以迟呦呦的身份重生了,可现在的她在这里,伤心时,连个能一起喝酒的朋友都没有。
只有一个褚骁。
她曾爱过,现在却恨的男人。
她沉吟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一会儿还有安排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喝酒?”
闻言,褚骁眸色略深,应了下来:“没有,走吧,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喝酒。”
因着这场宴会,他后面还安排了几个电话会议。
然而秦竹一开口,他就自动把电话会议推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宴会厅,搭乘褚骁的豪车,在一个很是隐秘的门面停下了。
附近偏僻空旷,光线昏暗。秦竹以为自己被褚骁耍了,还未来得及质问,便听褚骁说:
“在里面。”
“这里是我朋友开的,很安静,酒的种类齐全,也很安全。”
言罢,他径直推开了玻璃门,回头看了秦竹一眼,示意她跟上。
秦竹性格本就直来直去,也不怕褚骁有什么小心思,她本就打算一醉方休,自然地跟上了褚骁的脚步。
褚骁一看就是这里的老主顾了,服务员很是熟练地将他请进了包间,上完酒就恭敬的离开了。
包间里很安静,桌子上的酒种类繁多。
秦竹发现,里面的酒大多都是她以前常喝的,在国内不好找,没想到这个酒吧竟然一应俱全。
宴会带来的低落心情,不由的回升了一些。
秦竹随手拿过最近的一瓶酒,仰头直接灌饮。
看着秦竹这近似买醉的举动,褚骁心中一片晦涩难言。
他起身坐到秦竹身旁,拿过一瓶酒,却仅是用指腹细细摩挲着杯身。
“我记得以前你滴酒不沾,什么时候会喝酒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喑哑。
秦竹从他看似关怀的语气中听出了试探。
他在怀疑自己。
今日宴会之事,自己因着原主迟呦呦的生理反应,情绪失控,显然让他对自己口中借尸还魂一事生出了怀疑。
因为那时她的伤心与委屈,都是真的。
秦竹垂下眼帘,遮住眸中情绪,红润的唇瓣勾出一抹菲薄的弧度:“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距离你不辞而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年?褚骁,人都是会变的。”
秦竹语气薄凉嘲讽,她微微偏头看向褚骁:“就比如说你,不也在我不曾觉察的情况下,变得令我感到陌生了,不是吗?”
女人薄凉的语气,和略带哀伤的神态,仿佛无形的刀子,狠狠扎在褚骁身上。
男人摩挲着杯身的手刹那间收紧力度,抬手,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随即又伸手拿过秦竹手中的酒瓶。
“哗啦哗啦...”
褚骁眼圈微红:“秦竹,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在两人心中溅起沉重的浪花,却又很快平息。
“对不起?不,你什么都没做错,路是你自己选的。”
秦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褚骁微启薄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在得知秦竹葬身火海的那段时间,他有满腹的话语想对秦竹剖白。
此刻面对疑似借尸还魂的秦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愧意从心底弥漫至四肢百骸。
秦竹沉吟一瞬,偏头看向褚骁。
“褚骁,你爱的从来就只是你自己。你心里大概从没相信过我会借尸还魂,不然你刚刚也不会试探我。”
闻言,褚骁眼神顿了一下。
他抬眸仔细端详眼前清丽的脸庞,他的确没有完全相信秦竹借尸还魂到迟呦呦身上这件事情。
褚骁先前见过迟呦呦,现在的迟呦呦比之先前,眉眼间多了一股自信和沧桑,整个人看起来稳重成熟了许多。
隐约让他看见了秦竹的影子。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响起,桌上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空酒瓶。
褚骁看着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的秦竹:“如果你真是秦竹,那该多好……”
他俯身一手搭在秦竹的颈后,一手穿过她的膝窝,将她公主抱起来。
鉴于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褚骁直接将秦竹带回了自己的别墅。
“煮一碗醒酒茶上来。”
“是。”
管家看着褚骁抱着女人上楼的背影,心中满是惊叹。
发生了那样的事,没想到主子竟然会直接把人带回来。
在看到褚骁带着秦竹回了自己的卧室之后,管家更是惊得连眼睛都瞪大了。
褚骁动作轻柔的将女人平放在床上,正要起身,却被秦竹一把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