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礼仪课程蔷薇从衣橱取出礼裙，换下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霍明川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卧室门开了。
程蔷薇提着裙摆，见沙发上的男人看向她，转了一圈，笑着问他，“怎么样，好看吗？”
礼裙主体是淡淡的奶白色，不同花色的布块被程蔷薇做成迷你小花，穿上米珠，按照颜色渐变点缀在裙摆上。
霍明川没有移开视线，程蔷薇期待地看向他。
原来她网购这么多布块是要做这个……
如果他事先不知道，乍一看，根本猜不出来她身上穿的裙子是自己做的。
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手艺，霍明川忍不住高看程蔷薇一眼。
她总是能带给他新的惊喜。
“好看。”霍明川如实回答。
程蔷薇笑容扩大，“我也觉得好看。”
车上，程蔷薇一直捏着裙摆上的小花玩，她已经迫不及待展示给老师和其他同学。
霍明川将程蔷薇送到上课地点就走了，程蔷薇刚走进酒店，就碰到霍轻虞和班上那几个豪门千金。
一个身穿公主裙的短发女孩上下打量程蔷薇，好奇问道，“你这礼裙是什么牌子的呀？当季新品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程蔷薇大大方方上前，“我自己做的。”
“噗。”有人笑出声。
短发女孩横了好友一眼，“你笑什么？”
“一股子廉价的影楼风，你不觉得很土吗？”
短发女孩忍着笑，轻轻打了好友一下，“土什么，人家自己做，那叫纯朴！”
程蔷薇神经大条，心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闻言露出笑容，“谢谢，你要觉得好看，回头我送你一条，你喜欢什么颜色？”
短发女孩愣了一瞬，连忙摆手，“不用了，我根本就穿不着。”
“没关系，以后上课也可以穿呀。”程蔷薇真诚道，“等会儿你加我微信，把想要的款式颜色还有三围发给我，最晚下次上课吧，我就可以给你成衣。”
“我真的不要！你这人……”
短发女孩无语，架不住程蔷薇热情，拉着好友慌忙走了。
程蔷薇一头雾水，跟在一行人后面进了酒店。
上课地点定在酒店高层的大平层，往日这里会举行大型宴会或者舞会。
程蔷薇身段好，做出来的动作也好看，学东西很快，别人还在抠细节的时候，她已经能和搭档完整地跳下来一支舞。
老师一直夸赞程蔷薇，引来霍轻虞等千金的嫉妒。
程蔷薇置若罔闻，甚至担任起助教，帮几人纠正动作。
一节课很快到达尾声，程蔷薇接到奶奶电话。
奶奶跟司机打过招呼，让他送霍轻虞回家之前，先把她送回小区。
拗不过老人，程蔷薇只得答应。
“薇薇啊，记得打电话跟明川说一声，让他别跑空了。”
“好的，奶奶。”
挂断电话，程蔷薇越想越奇怪，奶奶干嘛不在他们离开霍家之前说好？
很快，她就知道了，奶奶这是给她创造联系霍明川的机会。
程蔷薇悠悠叹了口气，真的，大可不必。
霍明川大概也不想接到她电话，接到也只会嫌她事多。
平时她与霍明川达成良好的默契，需要接送的时候，霍明川如果不在身边，她打过去震一下，对方默认会到放下她的地方来接她。
果不其然，提示音响了两下，电话就被挂断。
程蔷薇又拨了一个过去，过了几秒，电话接通。
“是我。”
对面是无尽的沉默，程蔷薇略微尴尬，两人就是有点儿熟悉的陌生人，甚至都不能算得上熟。
“你不用来接我了，待会儿霍家的车送我回去。”
“知道了。”霍明川声音平淡。
电话猝不及防被挂断，程蔷薇将手机收起来，一转头，发现霍轻虞正盯着她看。
“你是不是以为我哥已经被你拿捏了？少做梦了，他只是不想让奶奶不开心！”霍轻虞抱着胳膊，表情凶狠。
“我知道啊。”程蔷薇丝毫不生气，反而提醒她，“这话你之前已经说过了，我没忘。”
“哼！你最好牢牢记得！”
霍轻虞瞪了她一眼，低头上车。
两人全程没说一句话。
回到小区已接近十点，程蔷薇走到家门口，输入密码打开屋门，里面黑漆漆的，一丝光亮也没有。
霍明川不在家？
不在家更好，也省得她不自在，要始终绷着一根神经。
程蔷薇刚要关门，借着楼道透进来的光亮，看到沙发上隐约躺着一个人。
霍明川怎么睡在这了？
程蔷薇满心狐疑，轻手轻脚关上门。
霍明川有些头疼，躺在沙发上眯了一小会儿，早在程蔷薇开锁的时候就清醒过来。
他故意躺着不动，就是想看那小孩有什么反应。
程蔷薇没有开客厅的灯，霍明川以为她没注意到自己，心底隐隐萌生出星点失落。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感觉从何而来。
他睁开眼，正想起身回屋，突然看到一个黑影朝他走来。
霍明川双目紧闭，腹诽道，装了这么久，他稍加试探，她就忍不住露出马脚。
还说不是图他的钱和人！
身上落下重量，霍明川猛地睁开眼。
他本想板着脸呵斥程蔷薇，警告她收起那些没用的小心思，突然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
程蔷薇还穿着傍晚出门的那身长裙，妆容未卸，既俏皮又可爱，离他很近，眼中惊愕一闪而过。
霍明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一个女孩，大脑空白了一瞬，心跳毫无征兆地加快，脸颊整个烧起来。
好在客厅没开灯，程蔷薇看不到他的窘态。
“你醒啦？回屋里睡吧，睡在客厅会着凉的。”
说着，程蔷薇把刚刚盖在他身上的毛巾被抱起来。
身上一轻，连带着心底也空落落的。
程蔷薇转身走到门口，“你挡一下眼睛，我要开灯了。”
霍明川抬手的瞬间，客厅骤然亮了。
等他适应光亮过后，程蔷薇已经回卧室了。
霍明川坐在沙发上陷入沉默，他第一次产生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或许，程蔷薇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
不管怎样，依旧否认不了她为钱嫁给他的事实，哪怕是为了给姥姥治病。
霍明川蹙眉，一个女孩如此不自爱，若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她这辈子就毁了！
隔天是周一，姥姥下午要手术，程蔷薇早早到导员办公室请假。
顺利拿到假条，刚从办公室出来，她隐约听到楼梯口传来女孩啜泣的声音。
绕过去一看，是同班同学赵慧。
赵慧背对着走廊站在窗边，一边打电话一边哭。
手机屏幕已经亮了，对面早已将电话挂断。
赵慧家境不好，平时在班里就和透明人似的，独来独往一个人。
程蔷薇与她不熟，犹豫片刻，还是翻出兜里的纸巾走过去。
“赵慧……”
赵慧闻声抖了一下，俨然被她吓到了。
“给你纸巾。”
程蔷薇好心递给她纸巾，对方冷冷瞪了她一眼，撞着她的肩走了。
难不成是和男朋友吵架闹分手了？
赵慧作为中途的小插曲很快被程蔷薇忘掉，她打车去了医院。
去一楼窗口缴手术费的时候，意外发生。
“女士，您卡里余额不够。”
“不够？不可能啊。”
程蔷薇愣住了，卡里明明还有十五六万，手术费她记得也就十万出头。
“姐姐，麻烦你再试一试。”
“卡里还剩二十三块二，请问您要充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