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禄转头看着他,“在他面前如何?”
“论出身地位虽不相上下,但在京中女子心目中,他是天下的皓月,谪仙似的人物,可把你比下去了。”梁话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施染脸色有多么的难看,“你与他五年前一起殿试,人家的新科状元,而世子殿下却只能屈身第二了。”
毕竟是好友,他肆无忌惮的说着人家戳心窝子的话,“可不是把你比下去了?我劝世子殿下还是杀杀性子罢,以后说不定更招女子喜欢呢。”
阮禄将手里一直攥着的橘子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森森的寒意,“住嘴。”
连枝儿过了良久才将纱幔放下,有些茫然的说,“他好像很厌恶我的样子,也不知我哪里得罪他了,难道是今天得罪了长公主?他也太小肚鸡肠了罢!”
施染被她聒噪的实在看不进去书了,正要撂下手里的书,却见她不知不觉的凑到了他的身边来。
“先生在看什么书?”她只扫了一眼,十个字里不认识的竟有九个。
而就在这时,正在驾车的落棋忽的勒紧的缰绳,她身子不稳,竟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
她的唇从他的脸颊上划过,明明他的肌肤是那样的凉,她霎时脸颊通红,然后狠狠的跌进了他的怀里。
而他也往后跌去,两人刹那间滚做了一团。
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却是落棋毕恭毕敬的声音传来,“公子可伤到了,都是……”
适才却是那孩童见了北凉人的人马,慌不择路的逃,不成想竟险些撞到他们。
然而他尚未来得及说,却是目瞪口呆的模样,他瞧着马车内的两个人,尤其是连枝儿丢在车上的罩袍,顿时气得脸色煞白。
“你在做什么?”他狠狠的瞪着趴在施染胸口上的连枝儿。
在他的眼中,定然是这个不知廉耻的北凉郡主又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了。
然而却听施染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退下。”
落棋跟随着他这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用这样的口吻说话。能将施染气成这样的,除了眼前这个女人,只怕再也找不出旁人了。
只因他素来竟像是天外的人,与世无争,冷漠淡然至极,却不料碰见了连枝儿这样不知廉耻之徒。
落棋吓得忙落下了帘子。
连枝儿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被他一把给推开了,她往后跌去,但跌在了马车的毯子上,并不疼。
当她抬起眸子的时候,却见他眼底的厌恶,好似她是肮脏不堪的人一样,让她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
“我发誓,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满脸的委屈,都快掉下眼泪来了,“以前我是故意想要占过你的便宜,但这次真的没有。”
施染拂着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但似乎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只是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册。
而过了良久,他的书也没有翻动一页,显然也是心不在焉了。
马车内安静的几乎让人窒息,连枝儿紧张的几乎不敢大声的喘气,而就在这时,只躲在角落里,要多可怜有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