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郎的这句变天了,让原本前进的队伍一滞。
随即就看到秦四快步走到巴郎面前询问是否有能够躲避风雪的地方。
巴郎朝着四周看了又看,最后冲着秦四点头。
“西北方向三里左右应该有一片巨石堆,要是能够赶到那里,应该可以躲避一会。”
秦四立刻让巴郎去前面领路,随即让队伍里的人排成长队,一个跟着一个的走。
万一一会有什么变故,前后的两个人一定要互相照应,不能掉队,否则在这样的情况下掉队,那就只有死亡一条路。
灰老鼠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几十米的长绳子,打了十几个活结,让我们抓着,保持队形。
我们偏离的朝着前方行进的方向,开始朝着巴郎口中的西北方前进。
风吹过来,带着冷冽拍打在脸上,刀刮似的疼。
谁也不说话了,队伍有序的朝着西北方向行进。
可是走了没几分钟,风开始越刮越大,到最后我开始睁不开眼睛,我前面的王富贵因为体型太过于单薄甚至几次被风吹得倾斜。
我身后跟着的苏子熙也是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费力。
天色越来越黑,再加上风大而刮起的沙子,除了打在脸上生疼之外,更多的不便就是睁不开眼睛。
我死死地拽着手中的绳子,企图能够帮助身后跟着的苏子熙,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使不上力。
隐隐约约我看到队伍正前方出现了灯光,随后那灯光晃了晃,队伍行进的速度开始加快。
我屏住呼吸,尽量不张嘴,因为一张嘴就是一口沙子,噎脖子的很。
可是用鼻子呼吸,情况也依旧不乐观。
不知道走了多久,手中的绳子忽然一沉,随即我的身子也不可控制的朝着右侧倾斜了过去,我费力的扭头朝后看,就见苏子熙整个摔在了地上,正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可是因为风沙太大几次都失败了。
我咬着牙双腿分开,保持平衡,随即伸手过去想要拽她一把,可谁知我前面的王富贵竟然也是身子一歪摔倒在了地上。
这下我也撑不住了,三个人瞬间朝着一旁的斜坡翻滚过去。
借着前面晃动的狼牙手电的光,我隐隐约约看到苏子熙后面的周念,一个利落的前滚翻,一把拉住的正在下滑的苏子熙。
而周念的身后又跑出来一个人,伸手拽住了我。
我眯着眼睛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刀疤脸。
刀疤脸看着瘦弱,可是却十分的有力量,一手搀扶着我,另一只手去拽王富贵。
而此时队伍也停了下来。
秦四顶着风跑到我们身边看着刀疤脸大喊:“闫王,巴郎说风沙太大,看不清楚前面的路,怕找不准方向,发生偏移,问你还要不要继续前进。”
刀疤脸几乎都没有考虑就直接点了点头。
秦四再次跑回队伍前方,然后我们继续朝前走。
有了刀疤脸的搀扶,我走的稳了不少。
可是因为这样高强度的长途跋涉实在是让我有些吃不消,我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费力。
我似乎听到刀疤脸叹了一口气,随即拉住我,将我身上背着的装备包拽下来直接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重量减轻的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顺畅了,脚步也轻盈多了。
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在逞强。
又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队伍再一次停了下来,刀疤脸似乎有些不耐烦,松开我走到队伍前面,好一会才又开始前进。
走走停停之中,风刮的更厉害了。
每一次呼吸都成了十分费力的事情。
而就在这时,一股劲风一下子吹刮过来,队伍瞬间就乱了,前面的王富贵嚎叫了一声竟然如同风筝一下就被吹得没了影子,而我身后的苏子熙也是整个趴在了地上,死死地拽着手中的绳子,像是飘萍一样摇摇晃晃。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坡度并不是很大,但是向上顶着风走属实牵强,而这一阵风吹过来更如同的打落叶一样将我们拍的七零八落。
因为我身上的装备包被刀疤脸拿走了,所以唯一的配重也没有了,整个人也摔在了地上。
好在我手中的绳子并没有脱手。
我右手死死地拽着绳子,左手就去拽苏子熙。
黑夜里我看不见她的脸,却能借着头顶前方的微弱光亮看到她瘦弱的身子。
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我猛地探过身子,一把将苏子熙揽进了怀里。
而队伍末端的付老六和周念这会也都重新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帮忙。
大力跑过来,走到了最末端,队伍前面的绳子被抻的笔直,我们都死死地抓住绳子,埋头前行着,走到最后甚至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就连脑袋都开始变得麻木。
“到了!”
冷风中忽然听到秦四的声音响起,随即一直晃动的手电光终于稳了下来。
我松了一口气,被人拉着朝着手电筒光亮的地方走过去。
这是一个被巨石围起来的凹陷,大概有七八平方的样子,里面有很多的积雪,可是却十分的挡风。
灰老鼠和大力已经开始拿着装备包里的工兵铲去铲雪了。
我靠在石头壁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苏子熙被周念扶着走到已经清理干净的地方坐下,显然也是脱力了。
剩下的几个男人都开始帮忙清雪,他们把雪全部都堆在了石头群露出的缝隙上。
秦四点起了无烟炉,放上铝锅,收集了一些干净的雪放进锅里融化。
我擦了擦脸上的沙子,扫视了一圈才发现巴郎,刀疤脸,和刚才被风吹出去的王富贵不在,心里有些发沉。
他们不会被吹散了吧?
正想着呢,就看到黑暗中一个小光点冲着我们慢慢的移动过来。
是刀疤脸他们。
王富贵被风吹出去摔晕了,被刀疤脸和巴郎抬了回来,秦四将已经煮开了的雪水给王富贵喝了一点,他才慢慢的转醒。
我松了一口气,靠在石头上浑身都疼的厉害。
我本来就体虚,从小到大被九叔捧在手心里,虽然达不到养尊处优,却也是出门走远路都要坐黄包车的人,这样长途跋涉的折腾,真是活了23年的头一遭。
我没什么食欲,软绵绵的靠在石头上休息。
苏子熙却凑过来,看着我低声道谢:“谢谢你刚拽了我一把,不然我就要滚落到山下去了。”
我连忙摇头说不用谢,结果话音还没落呢,就听到守在石头群边上的灰老鼠低喝了一声:“糟了!”
随即听到砰的一声枪鸣,炸雷一般的在耳边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