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去厨房准备食物了。
魏征看了一眼这小书肆,又看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韩秋,低声对李世民说道:“陛、老李啊,这韩秋有如此学识,为何他不给他一个官?这对您来说很容易吧?”
李世民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房玄龄,然后才对魏征说道:“我也这么考虑过,但韩秋年龄尚小,虽然才华不错,但未必适合官场。”
魏征一听,连连点头:“您所言极是,官场确实是复杂得很啊,我现在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要是可以的话,让韩秋在这里卖一辈子书对我大唐来说也许是好事。”
魏征的想法自然是可以把韩秋的才华发觉出来,又不用担心韩秋在官场中同流合污的风险。
一旁的房玄龄听得直摇头:“老魏啊,你想的倒好,但是问过韩秋没有?他虽然现在还是个孩子,但你怎么能否定他将来也不适合官场呢?你的想法对他来说可是很不公平。”
“老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这可是为了大唐好,天地可鉴,我老魏完全没有私心。”魏征不乐意了。
“我知道你没有私心,但是于公于私,都不能埋没韩秋这样一个人才,陛、老李,你说是吧?”
房玄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说道:“不错,是人才就不应该被埋没,这是我大唐的底蕴和气度所在,故人有千金买马骨,我大唐自然也可以?”
“不过嘛,这并不是着急的事情,先看看这小子应对压力的情况如何,而且他明年要参加科举,我们也应该支持他,但这不是还有时间嘛。”
李世民的话算是平息了魏征和房玄龄之间的争论。
“茶来了,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韩秋给三人分了杯子,然后笑着问道。
“这不是在讨论你这里的茶为什么这么好喝嘛,老魏还不信,不信你尝尝。”李世民笑着说道。
魏征本以为李世民这只是在转移话题,所以便在给李世民先倒了一杯茶水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很随意的喝了一口。
“嗯?这茶的味道,竟然比得上宫里的贡茶了,韩秋,你的茶叶是从哪里来的?”魏征忍不住问道。
“宫里的贡茶?魏大叔,你可真是抬举我了,这茶叶都是普通的茶叶,在长安街上随处可以买到,只不过是我煮茶的手法比一般人要复杂一些而已。”
韩秋坐下来开始向魏征讲解起他煮茶的手艺来。
作为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高材生,韩秋对茶道的传承可是有着非常高的领悟的。
即便是在茶道的发展高峰的唐朝,也无法和传承了几千多年以后的茶文化相较。
这可以算是降维打击了。
即便是魏征和房玄龄这样的茶道爱好者,也是听的一脸茫然。
要不是他们手上的茶确实独有一番风味,他们都要把韩秋当成是疯子了。
“咳咳,韩秋啊,我们都没有吃午饭,你再不准备餐食,我们可就要饿着肚子回去了。”
最后还是李世民打断了韩秋。
“啊,不好意思,一时兴起就多聊了一些,我现在就去准备餐食。”韩秋摸了摸头发又去了厨房。
“怎么样?”李世民笑着看着魏征。
“我这次是真服了,没想到这位少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学识,这一手茶道让我佩服万分。”
魏征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感慨道。
结果这一壶茶大部分都落入了魏征口中。
两炷香后,韩秋终于准备好了三道小菜。
天色将晚,四人围坐在桌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又聊起了之前的话题。
“韩秋啊,依你所见,朝廷应该如何应对东突厥才能实现国之复兴?”房玄龄问道。
“唯有国力强盛才能四方臣服,这东突厥已经实力受损,不复以前,要是我的话,我会选择让归附的那十几个突厥部落迁往河西一带,让他们习惯接受汉人的文化,改变游牧的习惯。”
韩秋说出了他的想法。
以汉文化的同化能力,相信突厥人很快变会被同化,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解决民族之间的矛盾。
“这是不是有点可惜?那些突厥人的骑兵可是不错的力量,用突厥人对付突厥人不是更好的手段吗?”正在猛吃菜的魏征,听到韩秋的话,停下筷子说道。
“魏大叔说的不错,短时间内这个办法会奏效,但是一旦大唐国力衰退,那本来还依附大唐的这些突厥部落又会反叛出去,今日的功绩又会成为他日的祸根。”
韩秋并没有否定魏征的话,而是从更长远的方向解释了他的想法。
“国力衰退?这事会发生吗?现在朝廷上有明主,中有能臣,下有民心,这都是强国的征兆啊。”房玄龄忍不住看了一眼李世民,然后说道。
韩秋点了点头:“老房啊,我承认你可能说的不错,但是你也要知道,我们不仅在创造历史,也活在历史之中,在我们华夏的历史中,历朝历代都不乏明君,但那些朝代最后还是会湮灭在历史之中。”
“你是说大唐也会和历史上的那些朝代一样?”李世民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除非能从根本上改变国家的本质,否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说这些了,来,喝酒。”
韩秋说到此处,自己都有些感伤,一想到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而他在这个世界无论多么努力,都终将成为历史,心中充满了无奈。
李世民、房玄龄和魏征互相看了一眼,这次都没说什么,而是举起了酒杯。
接下来的时间,没有人再说话。
直到夜色彻底暗了下来,三人走出了书肆。
魏征向李世民说道:“陛下,我觉得韩秋这小子满口胡言,大唐一定会千秋万代。”
李世民却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安慰朕了,朕熟读史书,何尝不知道历史的兴衰交替?要是忧虑这些事,我们就什么也不用做了。”
“陛下圣明,是臣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