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暂时相信你。”
隋锦川松开钳制沈晓棠腕子的手,看着眼前清瘦白皙的脸总觉得有些面熟,半晌才想起来,她长得跟邻居家的宋伯母几乎一模一样。
“你在京市有亲戚?”
沈晓棠一口否定,被军官调查,社会关系越简单越好,她才不会自找麻烦。
隋锦川眉头微皱,狐疑地打量着沈晓棠,世上真能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
沈晓棠见他不说话,主动开口:“同志,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隋锦川扬了扬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沈晓棠这才注意到,隋锦川胳膊上有好几处伤口血肉模糊。
这是刚刚为了救她,在石壁上弄的……
沈晓棠下意识想从医疗室掏药箱,反应过来后急忙停住,她在沈家已经一身麻烦,认亲的事还没有着落,万一暴露空间异能,处境只会更遭,搞不好还会被抓去研究室做分析。
沈晓棠狠了狠心,转身大步下山。
隋锦川看着沈晓棠远去的背影眉头紧蹙,一个农村姑娘,有一手好医术不说,胆子也大,又伶牙俐齿,还总往后山上跑。
难道是部队要在这里建信号塔的消息泄露了?
他一定要好好查查她!
沈晓棠背着柴火下山,推开院门,沈家两口子已经到家了。
刘翠兰正坐在灶膛前烧火,见她进来撂下烧火棍就冲了过去。
“你个死丫头,又上哪儿浪去了?不知道回家做饭!”
说完扬手就要拧她的耳朵,沈晓棠不慌不忙从背篓里掏出一根人参递了过去。
“我为了采它才回来晚的,你要是不乐意,我下回就不采了,直接回家!”
刘翠兰一把夺过人参,也顾不上骂人,双手捧着跑到炕边。
“当家的!你看!这是人参!我没认错吧!”
“二丫刚采的!咱家发财了!”
沈大春抄起人参看了一眼又扔回刘翠兰手里:“顶多十几块,比刘厂长给的彩礼差远了!”
刘翠兰宝贝似的捧着人参:“苍蝇腿小也是肉!大丫,你明天就去镇上把人参卖了!”
沈晓娟摔打着抱怨:“又使唤我,你咋不让二丫去!”
刘翠兰戳着她的脑门笑骂:“事成给你一块钱跑腿费!”
沈晓娟立刻眉开眼笑应下,转身去屋里找明天去镇上要穿的衣服。
沈晓棠见目的达成,唇角微挑,沈铁柱玩野了,整天不着家,两个老的要去村委会学习,沈晓娟卖了人参肯定拿钱逛街买衣服,她刚好趁这空挡去办自己的事儿。
第二天一早,沈晓棠抱着木盆去河边洗衣服,刚走出院门就被沈晓娟叫住。
“衣服晚上再洗,你先跟我去镇上!”
说完,把包在红布里的人参塞给她。
沈晓棠皱眉看她:“妈让你去的,你给我干啥?”
难道是沈家两口子不放心她单独在家,让沈晓娟带她一起去,看管着她?
可这一来一去光车票就得多花两毛,刘翠兰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我说啥你就干啥,不然我就告诉爸妈,让他们打你!”
沈晓娟举着拳头威胁:“等到镇上,你去药店把人参卖了,再到大集找我!动作麻利点,别耽误我逛街!”
沈晓棠松了口气,乖乖放下木盆,跟着她一起去村口坐车。
沈晓娟这个傻瓜,一心想使唤她干活,反倒给她提供了方便。
村路颠簸,车子一摇一晃,这年代又没有空调,汽油味儿混合着汗味儿,熬了足有半个钟头才停在镇上。
沈晓娟挤开一个大妈,抢先从车上跳下来,双手抱肩等着沈晓棠。见她下来没好气抱怨:“慢死了!你知道药店在哪儿不?”
沈晓棠故意摇头,扯住她的胳膊:“要不咱俩一块去吧。”
沈晓娟一把甩开她:“不知道就找人问!”
说完,扭头往大集上走,沈晓棠见她走了,立刻转身去相反方向,谁知没走两步就被沈晓娟揪着衣领叫住。
“我警告你,卖药的钱别想私吞,记得开收票,开不到你就完了!”
“嗯, 我知道。”
沈晓棠点头应下,人参只是障眼法,她真正想卖的是灵芝!
见沈晓娟走远,沈晓棠放心去了黑市。
前世,刘厂长爱吃野味,她没少往黑市跑,熟门熟路地拐进胡同口,找了个僻静角落把灵芝拿出来捧在手上。
这年头来黑市买东西的都有点家底,这株灵芝品质高,不怕卖不出去。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女声:“姑娘,你这灵芝保真不?”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女站在她跟前,女人梳着齐耳短发,手腕上的表是上海制造,一看就是有钱人。
沈晓棠把遮着灵芝伞面的红布拿开:“婶子,这是昨个儿刚在山上采的,绝对保真。”
女人就着她的手凑近细看,又上手摸了一下。
“嗯,是不错。姑娘,你打算多少钱出手?”
“三十五,我再送一把虫草花你拿回去熬汤喝。”
女人笑着点头,从衣兜里掏钱递过去,小心翼翼收好灵芝。
沈晓棠用意念把票子送进空间,出了胡同快步朝药店走去,卖了人参就去供销社打电话。
按完号码沈晓棠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这次接电话的是张怀玉。
张怀玉是亲历者,只要她讲出细节,亲妈一定会相信她。
可惜事与愿违。
这次电话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