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涌从白衣少年颀长白皙的指缝中流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他的唇白的吓人。
只是这张清秀帅气的脸……
居然是白寂清!!!
白先生姓白,白寂清也姓白,我居然没能想到一块去。
“你是要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本以为殷夙夜会强势的带我走,却不曾想他冷蔑的勾了勾唇,将视线落在我的面上,做出让我选择的姿态。
在我心里,白寂清和殷夙夜都不是什么好鸟。
要是一早就知道“白老头”就是白寂清,我根本就不能傻乎乎的跟来金国将军墓里来,还帮忙一起开棺。
一时间,我只觉得坠入了无数阴谋诡计安排好的漩涡中。
白寂清面色苍白,朝我伸出了颤抖的手,“青菀,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那几次害你的人都不是我,是有人陷害我,跟我走,我向你解释清楚。”
既然害我的人不是白寂清,他有事怎么知道我被他害过呢,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啊。
在白寂清那吃了几次亏,我就算再傻也不会选择跟他。
稍一犹豫,我看向了一身倨傲的殷夙夜,低声言道:“我跟你走,殷夙夜。”
“你跟着他走,你会后悔的,你别看他人模人样的,他根本不是人,是一条作恶多端的妖蛇。”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焦急,白寂清苦口婆心的规劝我,甚至一语道破的殷夙夜的身份。
却在对上殷夙夜刀锋一样的眼神时,白寂清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后一个趔趄。
受伤后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的惨白一片。
不同于以前的雷霆手段,殷夙夜并没有把白寂清怎么样,而是冷脸领着我径直走出了金国将军墓。
走出一段路后,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喝魂瓶酒?那东西不能解蛇毒吗?”
此刻我能感觉到,胃里热热的。
我中毒的症状减轻不少。
魂瓶酒不能解蛇毒的话,我现在早就毒发去见马克思。
刚才不是殷夙夜阻止再多喝两口,说不定我身上的蛇毒就全解了。
不会到现在还觉得头重脚轻,心口的地方隐隐作痛着。
“姓白的小子没骗你,那酒是能解蛇毒,只是……”
殷夙夜薄唇的唇角冷魅一勾,走动的速度很快。
长腿迈开走了一会儿,便带我来到了一个几乎完全陷入白色基调的村子里。
村子里看着阴森森的,每一寸地上都洒满了白色的纸钱,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灯笼,像是每户人家都死了人一般。
我却没工夫计较,禁不住的追问,“只是什么啊?你能不能不随便吊人胃口?”
“被尸气浸泡了千年的酒,你说喝了会如何?我要是没出现,你早都去阎王殿报道,真会给我惹麻烦。”
跟着殷夙夜,我们一起走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
院落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白色的纸扎品,纸扎的小白狗,纸扎的白色轿子,纸扎的白色美女……
无一不是栩栩如生,一时让我想到了阴七门最厉害的纸扎白门。
殷夙夜把我带到了纸扎白门……
我刚要开口问原由。
“哎哟,帝君呐,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小庙了。”从屋子里,走出了一个穿着纸扎嫁衣的人,脑袋上盖着纸做的白盖头。
声音娇滴滴的,妩媚的像是妖孽一样。
我简直觉得自己误入了鬼片的片场,这满院子的纸扎还不够,居然多了个跟鬼新娘一样恐怖的女人……
登时腿肚子转筋,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腰肢被殷夙夜的手臂及时勾住,他冷脸不屑的瞄了我一眼,“能不能有点出息,带着你出门,都不够丢人的。”
我有求于殷夙夜,低着头不敢吭气。
等等。
眼前这个穿着纸嫁衣的怪女人,喊殷夙夜叫帝君?
难道在金国将军墓里那具人面蛇身的僵尸喊的帝君,竟然不是他效忠的国国主,而是在叫殷夙夜么??
帝君那可是举世无双的王者称号!
殷夙夜却只是只蛇妖啊……
“没什么事,找你借一瓶魂仓酒,给我的夫人解毒。”
就好像说今天早上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殷夙夜领着我走进屋,在一张椅子上双腿交叠的坐下。
伸手一拉,我便失重坐在了他的腿上。
穿着纸嫁衣的女人“嘿嘿嘿”的笑了几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哦?这位就是小帝后,看她这样子,不仅仅是中了蛇毒,还中了千年尸气。蛇毒我能解,可这千年尸气入了小帝后的骨髓心肺……哎……”
手腕被她轻轻一捏,只觉得有股奇怪的寒气顺着经络冲向了指甲盖。
等她将我的手轻轻的一翻面,便能看到所有的指甲盖都变成黑色。
“千年尸气进骨髓心脉,那不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我的心一下跌入谷底,才意识到自己喝下的那口魂瓶酒,造成了什么下场。
林青菀啊,林青菀!!
殷夙夜骂你也骂的没错,接连三次掉入白寂清这个坑!!
你不蠢谁蠢。
“是啊,小帝后,可怜了你那花样年华。”
纸嫁衣女人语调忧愁,然后又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素手撩起纸做的白色盖头,露出了一张面若桃花的妩媚脸孔,妖媚的不似凡间之人,“哎哟,瞧老婆子这脑子,差点忘了,帝君本来就是掌管冥府的万圣之尊,您的帝后怎么会怕尸气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你们只要……结合到一处,小帝后身上的尸气自然……”
“秦七婆,你今天废话格外多。”面如沉霜的男人,修长如玉箸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两下。
秦七婆立马花容失色,不敢多加言语。
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利索的去到一旁的床下拖出一只硕大的魂仓陶罐,打开来里面的液体黑漆漆的,泡着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
比起刚才从棺材里掏出来的,令人难以接受的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再次掀起了盖头,秦七婆的脸这次格外的苍老。
年轻的面容变成了橘子皮一样满是皱纹,她舀了一勺小心翼翼递给我,“我泡了三十多年,一滴都值千金,你可别撒了。”
这种又臭又腥的玩意居然一滴值千金??
我皱了皱眉头,捏着鼻子将勺子里的黑色汁液一饮而尽。
尝起来却是没什么味道,顺着肠子滑下去,腹内如灌入岩浆般炙热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