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微抬头看见封跃对着王妃嘘寒问暖的模样,身疼更觉心疼。
下人很快将她拖了出去,十几鞭下去,迟微背上出现斑斑血痕,她本就虚弱,还未撑到鞭刑结束便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被扔到了她居住的清波苑。
柳嬷嬷看着她满背的鞭伤,心疼得满眼泪花。
“娘娘一心为王爷,王爷却将娘娘弃如敝履,这次又是哪里不如他的意了,他竟下如此狠手。”
迟微淋了雨受次鞭刑,身体撑不住,发起高烧来。
迷糊中,她看到封跃朝她走来。
迟微伸出手,喃喃道:“跃哥哥……”
她伸出的手被一巴掌推开,迟微清醒过来,看见封跃拥着宋如斐,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
“你算什么东西?本王的名讳岂是你这个贱妾可以叫的?”
封跃让她下床行礼。
迟微旧伤复发又加上新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柳嬷嬷想阻止她起身,被封跃呵止。
“怎么,又要装模作样了吗?整日矫揉造作,除了这些青楼女子的作态你还会些什么?”
“妾身没有。”迟微对柳嬷嬷摇了摇头,强撑着下床行了礼,“不知王爷和王妃来妾身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宋如斐上前虚扶了她一把,假惺惺道:“妹妹受此刑罚,本宫思来想去颇觉不忍,便拉着王爷一同看望妹妹。”
说着,让下人拿上来一些补品。
两厢一对比,封跃更觉得迟微卑贱,比不上宋如斐一半温柔善良。
“王妃慈悲心善,你往她身上泼热茶她还不计前嫌来看望你,还不快快谢恩。”
“妾身多谢王爷王妃厚爱。”
只这一点动作就耗尽了她身上的力气,宋如斐适时收回手,迟微头晕目眩,险些站不起来。
宋如斐接着道:“听下人们说,妹妹医术精湛,十分擅长烹制药膳,本宫近来精神不济,不如你伤好之后来为本宫调理些药膳如何?”
迟微入王府几年,一向只为封跃一个人烹制药膳,她犹豫着不想答应。
封跃不满道:“为本王的王妃烹制药膳是你的荣幸,怎么,你不想做吗?”
迟微咬着下唇,忍着落泪的冲动:“是,娘娘的吩咐,妾身不敢不从。”
她身体尚未好全,便被王妃院中的下人传召,整日拖着病体去厨房为王妃处理药膳。
迟微刚忙完回到院中歇息,封跃便阔步朝她走来,迟微还未开口,便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贱人!你竟然敢在王妃的药膳里下毒!”
迟微咳出几口血,被这句话震得心神一惊,她来不及心痛,连忙为自己辩解:“王爷明鉴!迟微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哪里敢在王妃的药膳里下毒啊!”
“还敢狡辩!王妃这几日除了你的药膳,再没有吃过旁的东西,府上医师已经从药膳残渣中检查出了毒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迟微从未给王妃下过毒,自然不知道那毒物是哪来的,她急切道:“妾身真的没有给娘年下毒,那碗药渣现在何处,王爷可否给妾身瞧瞧?”
封跃冷哼一声:“既然你想垂死挣扎,那就如你所愿。”
迟微被带到王妃院中,她看见王妃唇色发青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果然一幅中毒不浅的样子。
那碗药渣扔在迟微面前,她捻起一点闻了闻,脸色一变。
这药膳里确实有毒,还是她不了解的毒物。
封跃看她的模样便知道了结果,森冷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区区妾身竟敢毒害当家主母,来人,拖下去赐死!”
迟微仰头看向了封跃:“王爷,妾身冤枉!妾身从未给娘娘下过毒,王爷明鉴。”
封跃本就不喜她,现在哪里肯信她,冷冷道:“带下去!”
迟微心里酸涩,是啊,他从来都不会相信自己。
她一脸倔强的看着他:“王爷,妾身自幼随师父修习医术,所受师训是只救人不害人,妾身怎么会去给王妃下毒?”
“王爷,王妃的毒妾身能医治,妾身愿意为王妃医治以证自己的清白。”
封跃看着她,怒极反笑:“好,那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将功赎罪吧。只是本王信不过你,王妃身上所中何毒连医师都没有查看出来,不如你就将这毒物吃了,为王妃试药如何?”
迟微震惊抬头,看着封跃不作假的表情,无力的将头垂下:“是。”
柳嬷嬷心疼不已,上前就要阻拦:“侧妃娘娘不可啊,您的身子早前因为试药元气大伤,这次再吃下这些毒药怕是会撑不住啊!”
“你们主仆二人又在演什么戏?”封跃冷笑,“本王怎么不知你试过什么药,现在说这些是想让本王心慈手软吗?”
迟微脸色惨白,她摇头:“妾身没有演戏。”
她安抚了柳嬷嬷,颤抖着手,将地上的药渣拾起,缓缓塞入口中,封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吃下,命令道:“拖到侧室去,让医师试药。”
毒药渐渐发作,迟微浑身无力,体内疼痛难忍。她看着封跃在主室对王妃嘘寒问暖的模样,只觉得心比身体更痛。
柳嬷嬷照顾着痛到痉挛的迟微,心疼极了。
她急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侧妃娘娘,您之前为了给王爷试药已经身体亏空,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您现在还要给王妃试药,万一有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迟微神色凄凄,眼底没有一丝光:“他早已将我忘记,过去的那些经历也全然不记得,即使说了又如何,我现在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肯信。”
死亡有什么可惧怕的?
会比活着看着曾经的爱人与他人如胶似漆更痛苦吗?
迟微忍受着毒药噬心的痛苦,和王府的医师一起研究出了许多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