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凉,空落落的院子里就只有姜离一人。
她静静坐在院后的廊前,院里银杏叶一片片落下来。
这时,院外忽然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她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愣愣坐着,痴痴看着院子里四角的天空,数着银杏叶一片一片。
“姜离。”萧别止从身后叫她。
她缓缓转过头,却没有起身,只是冲他一笑:“陛下,纡尊降贵,姜离实在受宠若惊。”
萧别止没有接话,却对身后的太医道:“去看看,她究竟如何。”
那太医闻言立马走上前,替姜离把了脉。
她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做什么?”
难道还嫌惩罚她不够,又要给她喝点什么毒药吗?
“禀陛下,这位姑娘确实是有喜了。”
姜离心中一惊,她有喜了?
“姜离,宫中已经流言纷纷,说你有喜,你肚子里的是萧居棠的遗腹子!”
萧别止死死盯着姜离,那眼神似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姜离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日日服用软骨散,浑身无力,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不是萧居棠的孩子。”
她怀孕的事连自己都不知道,宫中怎么会开始疯传?
她上次在冷宫昏迷重病,分明也有太医来看,为何那时没有人说她有喜?
萧别止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觉,只是脸色很难看:“这孩子,不能留!”
姜离顿时瞪大了眼睛:“萧别止,你疯了!这是你的孩子!我从来没有和萧居棠做过那种事。”
那段时间在皇宫,萧居棠对她一向相敬如宾,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这是萧居棠的遗腹子!”萧别止厉声否认,“来人,把这孽种给朕杀了!”
身后立马有人捧上一碗还冒着热的汤药。
姜离的身形晃了晃,绝望地笑了笑:“原来,你早已经准备好了,你不在乎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无论如何,他只有死。对不对?”
萧别止没有回答,身后的宫人捧上汤药,两个人抓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那药灌了进去。
她无力地跌在地上,眼泪无声而落:“萧别止,大军破城那日,你可还记得?”
萧别止将其他人都遣出去了,半晌才缓缓道:“姜离,你说的对,不管你肚子里的是谁的孩子,你曾是萧居棠的皇后,他就不能留!”
得到他无情的回答,姜离眼中一片悲凉,几乎用尽浑身力气吼道:“萧别止!你可曾有爱过我一刻,哪怕一刻也好?”
萧别止沉着脸,不敢再看她,似乎多看一眼,心就要软下来。
几乎是逃一般,他匆匆离开了这院子。
姜离无助地躺在地上,身下又是一股热流缓缓流出,血迹顿时蜿蜒了大片,满目刺目的红。
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孩子,我的孩子……”
不顾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姜离拼了命的挖着渗透了她死去孩子鲜血的泥土。
直挖得两手都是血泥,披头散发,浑身狼狈。
最后,她是抱着那一捧血泥悲痛欲绝,眼睛都泣出了血泪。
“萧别止,我恨你,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