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那支烟:“扔了吧。”
林楠把烟扔进垃圾桶,瞥见从几团废纸下伸出半截的验孕棒,心猛地一缩,连忙抽了张纸,把验孕棒严严实实遮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舒了口气,心却微微泛酸。
虽然他还算宠她,不曾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但如果知道了她怀孕的事,一定会叫她把这个孩子打掉吧?
他的话,她从来不敢违背。
不过这一次,实在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想到今后恐怕再也没有和傅彦见面的机会,眼泪不由控制地在林楠眼眶里打转,她咬紧了唇,愣是没让泪滑下。
“热水早就放好了,床也已经铺好了……你快去睡吧……”
傅彦的声音带有一贯的淡漠,全然没听出她说话时的淡淡鼻音:“两小时后,叫我起来。”
他除了要她的时候眼神炽热,其余时候似乎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林楠本想劝他多睡一会儿,对上他没有情绪的眼神,话又不由自主吞了回去,只点点头,嗯了一声。
两小时?
两小时后,这里不会再有她了……
应酬了一整夜的男人,很快就在她收拾好的床上睡着。
林楠走进房间偷偷看了一眼他的熟睡的样子,温热的液体措不及防从眼里掉落,她连忙后退,没让那眼泪滚落在他枕边。
悄悄退出房间后,她先把砂锅里的汤保温,再把他明天要穿的衬衣熨平,最后,给他泡上了一壶清肺润喉的药茶,确保他醒来的时候茶温刚刚好……
就如之前每天为他做的那样。
眼看离两个小时已经只剩不到五分钟。
林楠拎出一个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强忍着鼻腔的酸楚,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两年里,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她都没带走,只带走了自己搬进这栋别墅时拿来的几件衣服。
是怎么开始的,那就怎么结束吧。
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不想再加上哪怕一毫一厘,这笔债,她很怕自己一辈子都还不清。
……
闹钟措不及防地响起,睡梦中的傅彦被惊醒,剑眉蹙了起来。
以往每次叫醒他的都是林楠亲昵的声音,这次叫醒他的却是尖锐的闹铃。
这个女人,对自己还真是越来越敷衍了……
熹微的晨光,把空气中飘浮的灰尘照得纤毫毕现,傅彦起身洗漱,心里莫名烦躁,总觉得这里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洗漱完了,放下牙刷,他才终于找到了那一点异样的源头。
偌大的别墅实在太安静,安静得像是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烟嗓嗓音低沉,带有喝醉后特有的沙哑:“林楠?”
话音落下,久久无人应答。
傅彦大步走了出去,外头客厅的茶几上有什么在闪着光。
那是一条银手链。
两年前,他把这条手链送给林楠当生日礼物,她每天都戴着,从不舍得摘下。
除了手链,桌上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娟秀的笔迹显然也来自林楠。
一个念头陡然在傅彦脑海中闪过,却被他下意识地否定。
她走了?
不,不可能。
没了他,她能走去哪?
可即便如此,傅彦的眉头还是紧紧皱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在一连串的联系人里找出林楠的名字,拨了过去。
当听到手机里传出对方已销号的提示音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