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弄到钱,不然就是再怎么想都是空想!
如此姜宴就有些惆怅起来。
他在床上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房间的空地上踱起步来,脑子里使劲琢磨着,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赚到钱呢?
正愁思百结之际,冷不防的脚底下踢到了个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见是之前包馒头的报纸。
当时丁穗将馒头分了之后,随手将报纸丢到了一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报纸被弄掉在地上。
姜宴弯腰将报纸捡了起来,想要扔到门外的垃圾桶去,可是吧,这么好的报纸有没破也没脏,就这么扔掉了怪可惜。
他下意识的将报纸展开,看了起来。
姜宴念过几年小学,认得不少字,高深的知识他不懂,看报纸还是问题的。
他捧着报纸看了一会子,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愁找不到门路赚钱呢,可好,这报纸就给他指了跳明路!
据报纸报道,最近城里头不少的返城知青因为没办法被安排工作,纷纷干起了个体户。对于这一行为和现象,政府给予了支持和鼓励,说经济开放的政策下,好青年就得敢闯敢干……
姜宴作为生产队里的一个平凡无奇的泥腿子,假如不看报纸,还真不知道现在的社会风向居然已经悄然改变!
时间往前倒推五年,这种摆摊贩货的个体户都还是违法的,居然现在干个体户竟成了敢闯敢干的好青年!
啧啧!难怪了文化人都爱看报纸,这报纸上面的消息简直太灵通了!
老早姜宴就有想倒货卖货的想法,只是害怕被扣帽子送劳改不敢动手,既然现在政策风向变了,那他还等什么!
明天陪老娘去完医院之后,他就在县里面到处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路子。
因为看到了赚钱的希望,姜宴的心里踏实不少,他小心的将报纸折整齐在衣兜里放好,之后关灯睡觉。
且说丁穗这边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先是计划了一下第二天的行程:去了县医院之后先去妇产科咨询一下大姐的事,然后再去骨科病房那边找一找黄大山。
若是黄大山来了县医院治胳膊,那到时候跟护士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到,若是打听不到,就说明黄大山并没来县医院,那到时候就去公社卫生所里找一找。
反正丁穗此行县城的重点是大姐,只要把大姐的事给咨询清楚了,这一趟就没有白跑。
计划好明天的事情之后,丁穗就又把军书包里的钱和票拿出来随身揣好,之后才关了灯躺床睡觉。
今天上午去公社的路上,谢氏留了两块多钱买肉,剩下的一块五毛钱都给了丁穗充作来县城的路费和花销。
又去了公社之后二叔给了票证……所以丁穗虽然一个农村姑娘,因为家里人体贴,现在钱和票都有了。
又来县城的车费二叔给垫付了,所以丁穗现在手里的钱和票分文微动。
农村人攒点钱不容易,所以在钱和票上面丁穗不敢大意,她将钱贴身揣好之后,摸了又摸觉得比较牢靠了,这才踏实睡去。
一夜安睡。
第二天早上,丁穗早早的起床,在招待所附近的国营餐馆里买了几个馒头,充作三个人的早餐。
姜宴虽然不好意思让丁穗一个女子给他买早餐,可是他没有票证,就连钱也都是借的,所以只能先吃了这顿早饭,然后将人情记在心里,日后有机会了再还。
对付了一顿早饭过后,三人就朝着县医院赶去。
临近麦收,出远门的介绍信生产队最多只给开两天,昨天已经用了一天,今天行程就显得有些赶。
上午半天必须得将要看的病都看完,中午要赶到县城车站去搭车,下午傍晚之前抵达公社,天黑时分回去生产队。
其实老队长那边也不是不近人情非要让今晚就赶回去,主要是这招待所是姜宴利用之前做的人情走关系住的,人情用一次就好,用多了人家就烦了。
于公于私,他们今天上午半天都必须要在县医院里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妥了!
所以三个人简单对付了个早饭之后,就立即赶到了县医院。
丁穗想着一个未婚姑娘家去看妇产科不太好解释,故而进了门诊之后就和姜宴分开,各忙各的。
为了避免挂号时和姜宴碰面,丁穗就调整了行程,打算先去骨科病房找黄大山。
一路上找了好几个人打听,总算找到了骨科病房的所在。
却不料刚一拐进骨科病房的走廊,冷不防的就和一个形色匆匆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穿着白大褂,明显的是个大夫,可是年纪并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没戴眼镜却是一身的斯文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内秀的学问人。
那人撞了丁穗之后匆忙说了句抱歉,之后匆匆忙忙的沿着楼道跑了下去。
丁穗看着那人的背影原地愣了愣,之后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为了找黄大山拿二姐的结婚证,便忙去找护士打听黄大山了。
她趴在护士办公室的窗台上刚冲着里面的护士报了黄大山的名字,就听到楼道的方向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丁穗下意识的朝着楼道看去,只见先前撞了她的那个气质斯文的年轻医生正背着一个昏厥了的老大爷朝着走廊深处的诊疗室快步走去。
本来那年轻医生背着病人进去诊疗室进行治疗,丁穗呢打听了黄大山的消息之后去和黄大山掰扯二姐离婚的事,两下里丝毫不会有任何相干。
可是事情吧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儿,那年轻医生背着病人快要走到丁穗身边时,脚底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猛地一滑。
眼看着那医生就要和背上的病人一起摔倒,丁穗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去扶了一把。
丁穗一个农村姑娘,体力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她自改了命后身体回炉重造一般,很是身轻如燕矫捷灵敏。
使了把巧劲儿这么一扶,就帮助那年轻的医生稳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