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
春和整个人都惊呆了,不懂话题怎么就说到了自己成亲后的生活。自掏腰包……林墨染是疯了吗?她们什么仇什么怨林墨染要这么作践她?
“你凭什么这么做?你……你无耻!”
林墨染仿佛在听一个笑话:“你再说一遍?谁无耻?是你自己说的,不妒便是美德,要尊重夫君纳妾。好啊,我帮你成就贤名啊,我连买妾的钱都帮你一力承担了,你居然还骂我?”
这太荒谬了,春和气得双颊涨红,指着林墨染半天说不出话来。
夏鸣虽然不怎么在林墨染面前占口头便宜,但是打心眼儿里也从没把她当过主子,以往背地里也没少给她穿小鞋。
看着自己小姐妹被这样怼,她看不过眼,终究还是上前帮腔道:“大小姐,春和虽然嘴巴尖利了些,但是心不坏。你出嫁两天被休、还跟晋王要了五十万金是事实,她不过是因此提醒你一下而已。”
“谁说的我被休是事实?苏昊文说的?你见到休书了?”
这她倒没见到,晋王府传回来的消息也不说是只说了和离。但是……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啊。和离是两个人都要同意的事情,林墨染当初那么痴迷于晋王,怎么可能同意离开晋王府?
再结合林墨染跟晋王讨要五十万金的事情,一定是林墨染痴缠晋王不成,见他铁了心休妻,便退一步讹诈晋王。而晋王顾全丞相府颜面,对外只说和离,还容忍了林墨染的不耻行为……
这么一想,晋王当真是一个顾全大局的好男人。
于是夏鸣看向林墨染的视线更加嫌恶了,只是隐藏在眼睛深处,表现得不那么明显而已。
她板着脸跟林墨染辩驳:“大家都不是蠢人,都长了眼睛会看,会分辨。大小姐也没有休掉晋王的证据不是吗?”
话说到这里,林墨染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你便知道我没有证据?只是我懒得给你们这些蠢人看罢了。你自等着,真相就是真相,早晚会大白于天下的。到时候希望你睁大你明亮的眼睛好好看着,到底谁蠢,谁说的是假话。”
笑容渐渐收起,她就着灯笼的光芒,目光凌厉地扫向院子里丫鬟侍卫的脸:“至于赔偿金一事,你们自己长脑子好好想想,若是谁真的想不通要证明自己贤良淑德的,大可告诉我,我对春和说的话,对你们任何一个都作数!”
林墨染气势太强,听她大笑着“说大话”,你就不由得去相信她说得出就做得到;听她压着怒气斥责,又像是有一把弯刀缓缓架在脖子上,下一刻你就要被处决。
那种震慑,那种颤栗,使得所有人都不敢再开口反驳一个字。
眼前这个人,跟她们记忆里的那个林墨染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好像完全是两幅面孔。谁也不怀疑,她说的出,就做得到。
夏鸣被她驳地无言以对,又不想承认自己在她面前弱了气势,推了推春和的胳膊,对院子里搬着东西的人怒声道:“都走啊,留在别人的院子里等着睡觉吗?”
说完便不再看林墨染,气冲冲地想离开。
林墨染冷眼看着婢女和小厮静悄悄地将三小姐林雪薇的物件搬走,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院子布局大方、景致错落,明显比她在来路上看到的其他院子要宽敞雅致一些。这是原主生父生母生前给她选的住所,他们宠爱小女儿,把最漂亮的一个院落分给了她。
林墨染的父亲林啸生前官至东征大将军,打过不少胜仗,在民间深受爱戴。
虽然林家书香传世,重文轻武,族人对他的评价并不是很高。但是他毕竟官居三品,在家里也算说得上话,分到的院子、物件都是不错的,也能做主给女儿挑住处。
可惜在林墨染六岁那年,林啸在跟东疆国作战时,被染了毒的流矢射中,不治身亡。夏侯氏与丈夫鹧鸪情深,自丈夫亡故后,身子越来越差,最终没有熬过那年的寒冬。
自那以后,林墨染在林府的日子便越来越难。她的亲生祖母在很早就去世了,掌家的二夫人嫉恨祖母,连带着厌恶林啸和她,于是放任自己的儿媳与孙辈欺负她也不管,甚至偶尔还会刻意刁难于她。
二爷是个不求上进的,在朝中做着一个六品的闲官混吃等死,时常还要靠他母亲二夫人拨钱接济。林雪薇有父如此,无可奈何,看到林墨染这般受父母宠爱,便一直嫉恨于她。
这院落林雪薇想要许多年了,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林墨染嫁人,总算如愿以偿的住了进来。
不难想象,林雪薇知道她要回来以后会多愤怒,婢女们也定然把她当作出气筒。
她刚刚回府她们便上赶着来招惹她,那她便顺势立个下马威,还省的她再找机会。
林墨染来回奔波了大半天,身子早就乏了。
那个传说中的二夫人估摸着这个点也睡了,用不着她请安。她伸了个懒腰,准备无视这些干活的人,进屋洗漱赶紧睡觉。
伸懒腰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院门处便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大姐姐真是好气魄啊,这般大的口气,妹妹隔着院墙都听见了。”
林墨染不耐地皱了皱眉,向声源处看去,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有人提了几盏灯站在那里,却看不太清人脸。
这声音很熟悉,曾经肯定听过许多回,但林墨染最近脑子里出现的记忆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只能通过她的话判断,是林家那几个“作死”的妹妹之一。
就不能明天来吗?大半夜的找茬比睡觉重要?有病啊!
林墨染此时此刻脾气有些暴躁,想想那些“妹妹”们以前干的事情,对她们便没什么好脸色,因此说出的话也不怎么留情面。
“是啊,这也不知道是谁养出来的刁奴,一回来就惹我生气。没办法,姐姐我只能代为管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