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就连严明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弟妹,不是二哥说你,有这钱,你换点吃的给祖母多好。”
他是个跛子,本来家里就不喜欢他们家。
原本他妻子儿子还是好的,可三年前的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妻子就突然成了哑巴,儿子也成了智障。
经过这件事后,他们一家就更不被喜欢。
如果开口能让苏沫把水给母亲和祖母,让他们喜欢自己的话,该多好啊。
果然,罗姒和唐思都满意的点点头。
苏沫反问:“二堂哥,刚才的白面馒头,你吃到了吗?”
说完便不再理会众人,去到河边打水。
望着苏沫的背影,严明觉得自己就像吞了一口苍蝇般难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刚才的白面馒头闻着可真香啊,大哥一家全分到了,三弟也分到了。
只有他们家,连个馒头沫都没见到。
他闷闷的坐到一棵树下,揪了揪头发。
唐思急忙解释:“儿啊,娘是心疼你的,可是你看,馒头是你大嫂换的,一共就这么几个,实在是分不过来啊。“
严明沉默了好一会儿,点点头:“我知道的,娘。”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是馒头太少,娘和祖母分不过来,不然不会不给他们的。
小河离的不远,苏沫去打水,官差也就默许了,没有多说什么。
苏沫背对着众人,在空间里偷偷取出几块绿豆糕,就着水吃下去,顿时有了一种饱腹感。
还好,在流放前,他把严府的厨房都给收了,味道还不错。
说来也奇怪,虽然原主很胖,但吃的东西却一直不怎么多。
也不知道这些肉是怎么长出来的。
蹲在小河边,很快把水打好。
苏沫来到张桂兰身边,把水囊递了过去:“喏,喝点水。”
张桂兰困惑的盯着苏沫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一路苏沫不一样了。
她惦记着严逸的伤知道偷偷藏药,藏起来的银子换了水囊,打的水居然也给她们喝。
也许苏沫是爱惨了逸儿才想方设法嫁到严府来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逸儿注意。
如今严家被流放,逸儿又是这般模样,有一个真正爱他的人照应着,终归是好的。
虽然她还是讨厌苏沫,但形势比人强,她需要有人帮她照应严逸。
“谢谢。”这是张桂兰第一次对苏沫说谢谢。
张桂兰接过水囊,喝了几口,就去喂严逸。
苏沫还得给水里加消炎药呢,见状,便道:“我来吧。”
冷不丁的郑美玉又来冷嘲热讽:“夫君怕我饿着,分了一块白面馒头给我,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弟妹如今换了水囊,是只能换个水饱吗?”
郑美玉就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嗡嗡。
苏沫懒得理她。
郑美玉又对张桂兰道:
“婶子,这人呐知人知面不知心,您看她长得这样也知道没安什么好心,会不会在水里下毒啊,可别让她把堂弟照顾坏了。”
张桂兰却直接把水囊往苏沫手里一放,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对苏沫的信任。
这时候她自然不会犯浑。
一个是给她送药递水的女人,一个是说话夹枪带棒但从来没有给予她实际帮助的女人。
张桂兰肯定选苏沫。
郑美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桂兰:张桂兰是怎么了,她不是一向很讨厌苏沫的吗!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况且苏沫本就不是一个软柿子。
接连被挑衅,她捏了捏拳头,正想一巴掌给小妾郑美玉呼过去。
严逸恰巧虚弱的轻咳两声。
张桂兰赶紧查看。
“水。”
严逸感觉自己的身子已被掏空,嘴唇也因为缺水干裂出血。
苏沫再没空搭理郑美玉,赶紧用自己宽大的身影遮挡一下,偷偷将消炎药倒进水囊里,晃了晃,喂严逸喝下。
随即严逸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能醒就好,能醒就好。”张桂兰喜极而泣。
郑美玉一脸不服气,来到唐思跟前,笑问:“娘,您刚吃了馒头,渴不渴啊?”
唐思嘴巴里都冒火了,走了这么远的路,谁能不渴,便侧头问罗姒:“娘,您要不要喝点水?”
罗姒点头:“这口干舌燥的,是得喝点水,你去跟桂兰要一下水囊。”
得了指示的唐思理所应当的开口:“弟媳妇,你看咱娘这会儿也渴了,你的水囊拿来用用。”
张桂兰有些纠结,水囊毕竟是苏沫换的。
苏沫笑吟吟的看着唐思:“大伯母,您吃馒头的时候,可也没想着给我娘分一口,要不您再换个馒头给我娘?”
一句话让张桂兰惊醒,急忙把要伸出去的手抽了回来,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她过够了。
严府的家业几乎都是严逸的爹严章打拼下来的,那时候在罗姒的安排下,严章也念着兄弟情,就处处帮扶严苛一家。
没想到几年前,他突发疾病撒手人寰,人还未下葬,罗姒就以各种理由带着大房严苛一家人来了她们家,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全都霸占。
又拿严逸威胁她,让她不得不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现如今被流放,谁还比谁高贵不成?
老太太自己一碗水端不平,严逸伤成这样都没个帮忙的,是自己一步一步将他背到这里的。
现在要水,凭什么要给?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后谁也别想再欺负她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