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王梁鸿祎,是被废先皇后的亲生儿子。
十一年前,自废后逝世,新后上位,他从备受宠爱的未来太子,一落千丈成了帝王厌恶的边缘王爷。
甚至连婚事,也毫不被人重视,只娶了个四品小官家中的透明庶女。
——也就是以前的原主,现在的齐语梦。
眼瞅着别的王爷皇子娶的都是世家贵女,齐语梦能理解梁鸿祎对这桩婚事的不满。
但先是杖责重罚,如今又做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是想干嘛?
蒙傻子呢?!
梁鸿祎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馊味儿熏到了:“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就是让你这么怠慢的?!看来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啊!”
“来人,给本王打她个二十大板,不见血不许停!”
王府主人一声令下,后面就有跟着的下人上前去抓人。
可沁一见到王爷,膝盖立刻软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地求饶。
“奴婢知错了!王爷饶命啊!”
见王爷不为所动,可沁膝行着向齐语梦的方向艰难蹭去。
“王妃,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齐语梦当然不会对她留情,任由小厮拽着可沁双臂,不为所动地看着她被拖拽出去。
可沁艰难回身,声嘶力竭的叫喊却丝毫阻挡不了拖拽之人的脚步。
处理完不听话的下人,旁边几个小厮动作利索地收拾起地面上的残骸,梁鸿祎则脚步不停的快步靠近床榻。
“王妃受罪了,都怪本王,被奸人蒙蔽,害得王妃平白吃了这些苦。”梁鸿祎满脸痛心疾首。
齐语梦缩在床头看着他,男人深邃多情的桃花眼中,仿佛含着刻入心头的爱意。
呵呵,老娘就静静地看着你演!
梁鸿祎“深情”凝望齐语梦片刻,随即便转头向门外的随从吩咐道:“把他带上来!”
很快,两名侍卫拖着一个陌生小厮进了门。
这是要闹哪样?
齐语梦十分纳闷,却无从推测男人的想法,只能暂时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只听梁鸿祎义正言辞道:“王妃,本王已经查明,正是这可恶的小厮将王妃嫁妆谎称为府中器物,所得的银钱也全部消失!”
“你放心,本王这就处置了这小厮给王妃出气!”
那小厮浑身一颤,立马绝望抬头冲齐语梦大喊:“小的冤枉啊!王妃,小的只是觉得以王府之物的名头能卖更多银子,而卖出的那些银子,小的已经照您的吩咐送去给姨娘了啊!您快跟王爷解释解释,救救小的吧!!”
齐语梦被他这么一吼,总算想起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几天前,原主突闻生母重病,她那姨娘又是个不受宠的,根本没人帮她请大夫看病,奈何母女两个手上都没个银子,原主只好先卖了自己的嫁妆救急。
哪知办事的小厮好心办坏事,姨娘的病是有的治了,原主却因此丧了命。
思及此,齐语梦赶忙回护小厮,以免牵连无辜:“算了,他也是好心,放了他吧。要不是他及时将银钱送去,我姨娘现在还躺在病榻上呢。”
“哦?姨娘病了?”梁鸿祎挑眉,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王妃手头这样拮据,来人,包一百两银子给王妃,以后每月月银都按这个数给!”
梁鸿祎大手一挥,齐语梦瞬间从身无分文的穷鬼变成了一个小富婆!
齐语梦惊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前两天还下令毒打了她一顿的野蛮王爷,今天竟然一下子给她送了这么大一笔银子!
这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还有姨娘,毕竟是王妃的生母,也算是本王的岳母,既然岳母病了,本王作为女婿可不能不闻不问。这样吧,等王妃的伤好些了,本王亲自陪你回府看望,王妃,你意下如何?”
银钱的铜臭味糊住了齐语梦的心神,等她终于挣扎着回过神来,就听梁鸿祎说了这么一通话。
齐语梦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说到底,她生母不过是一个姨娘,在古代的地位比下人好不到哪儿去。
可是梁鸿祎却不仅称呼她为岳母,还说要亲自看望……
这个王爷真的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人吗?
这时,奉命去取药的小厮已经回来。
“王爷,这是皇上御赐的上好伤药,是太医院最新研制出来的方子,说是敷上它,能加快伤口愈合,而且疤都不会留,用来给王妃治伤再好不过了。”
闻言,梁鸿祎接过瞧了瞧,很是满意:“不错!来,王妃,本王亲自给王妃敷上。”
“等等等!”齐语梦大惊着阻止。
梁鸿祎疑惑:“怎么了?”
随即恍然大悟:“王妃莫不是害羞了?哈哈哈,没事,你们都下去,王妃这里有本王伺候就行!”
梁鸿祎“善解人意”地挥退一众下人,很快,房间里只剩下齐语梦和梁鸿祎一对孤男寡女。
“不是,怎么就都走了?!我说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乱来啊!”
作为一个新世纪女性,齐语梦其实并不介意由男子给她上药。
然而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齐语梦从未和陌生男子亲密接触过,加上这人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心里总觉得有一丝别扭。
而且齐语梦对梁鸿祎戒心未消,一想到这人说不定正打着什么鬼主意,她就无法忍受男人的靠近。
无奈齐语梦重伤未愈,困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任由梁鸿祎动手。
“王妃莫怕,本王会轻点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后背衣衫被轻轻撩开,皮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微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口表面,迅速缓解了热辣的痛楚。
咦?这药膏效果还不错!
紧抓锦被的手指刚有放松,下一刻却又瞬间攥紧。
“啊!!”
突然炸开的疼痛好似从骨缝中而起,齐语梦次猝不及防之下不禁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会这样?这可比之前疼多了!
难道是那个药膏有问题?!
疼到模糊的脑海里敏锐察觉到问题所在,接着齐语梦就听到始作俑者的马后炮:
“啊,本王忘了提醒王妃,这药虽好,却会引发强烈疼痛。”
“王妃别怪本王啊!”
我信你才怪!
昏迷前齐语梦心里闪过最后一道念头。
狗王爷,他绝对是故意的!
随着床上的人失去意识,梁鸿祎放下了手里拿着的药膏。
此时齐语梦的背部没有一丝遮挡,梁鸿祎的视线里却只有斑驳的血痕。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儿纹样奇特的玉佩,放在手里若有所思地把玩片刻,随即缓缓贴近齐语梦背上伤处。
只见下一刻,青白色的玉佩竟然从相碰处突兀泛出一片红色,仿佛血液浸入其中,几个呼吸间便蔓延至整体,由清淡的白玉变成了鲜艳的血玉。
看着眼前奇异的一幕,梁鸿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他一开始就知道会有如此结果。
他将已经变得通体血红的玉佩拿起,一边看着红色慢慢褪去,一边摩挲着玉佩表面的繁复纹路。
梁鸿祎注视着玉上的红色慢慢褪去,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