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时候,有德道士不断的长吁短叹。世间苦难,大部分人都活的懵懵懂懂,而有些人自觉得看清了什么便舍了性命,好像要以死唤来老天的感应,可是啊,你叫那些活在烂泥里的人们怎么办?
问心不知道老天是否会真的感应到,但他现在确信这女子做了她之前没有没做到事情。
等到外面的争吵声没了,一切归于平静,偶尔只有三两声狗吠夹杂着白烛燃烧传出的噼啪的声音。
这时的有德道士已经靠着墙睡了过去,黝黑的棺材反射着烛火和月亮的光芒让人看的有些胆寒。
一丝莫名诡异的气息却由姚府外的池塘传来,闭目养神的问心睁开了双眼充满疑惑。突然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控制自己。
问心稍稍用气打断了那股干扰他力量,就在这个时候有德道士突然双眼无神的站了起来,麻木的朝着外面走去。
于是问心挥手一道紫起打向了有德,有德一愣眼神逐渐清明。
“奇怪,我怎么在这,刚刚不在坐在那里休息的吗?”
随即有德目光一转看到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姚老爷一家在缓缓向着外面走去。
有德吓得不轻,一声不吭的退了回来,如同绝顶飞贼脚底下一丝动静也没有。
直到问心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拍简直拍掉了有德的三魂七魄。
只见有德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青色的模样,僵硬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说道:“姚小姐,姚小姐,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冤有头债有主啊,姚老爷他们可就在外面。”
有德道士嘴巴都在打颤,可依旧很快说出了这段既饶命又转移目标的话。问心一脸玩味,想着是不是在吓唬他一下,但想想还是算了正事要紧。
“有德道长,是我。”
有德听到问心的声音,终于那三魂七魄又回来了转过身大喜道:“啊,是你啊!”
“你方才有没有看到姚老爷一家如同鬼怪附身一般中了邪似的走了出去。”
问心点了点头问道:“有德道长,这棺材里是不是没有尸体?”
有德一脸复杂的说道:“唉,这姚老爷一家造孽,养女投了水也不叫人打捞起来,但是怕鬼怪之说又叫我过来做法。”
问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这姚老爷一家当真吝啬,这下事情大概明了了,问心拿出一张辟邪符丢给了有德便召出紫金莲飞出了院子,只剩有德道士拿着辟邪符瞪大了眼睛望着问心飞去的身影。
“真是…真是武当…高人啊!”说着将辟邪符抹了一把唾沫死死贴在了额头上。
问心在空中看着池塘一个女子身穿嫁衣缓缓而出,岸边又人扛着花轿等待着。
女子进去花轿后,一阵吹锣打鼓之声响声,这会仔细听来却没了那股喜气。
众人跟着花轿走了一会,又碰到迎亲队伍,一个俊俏书生胸口戴着大红花缓缓走向了花轿。
就这样所有人都在这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待这什么。只是花轿里面突然传来了极大的怨念。问心暗道不好,飞身而下一张镇魂符贴在了花轿之上。
问心气息流转,眼中闪着紫光突然喝道:“醒来!”
众人仿佛做了噩梦一般惊醒,互相看着这诡异的场景不由得吓得半死。
好在这片地方很空旷,众人纷纷逃散。其中姚老爷和她夫人更是怔住了,嘴里不断念叨:“是她,是她回来了!”
而那新郎官看着面前的花轿,双眼流着泪嘶哑的喊着:“是你吗?秀儿…”
就在这时花轿不断抖动,镇魂符要压制不住了。问心拉起那新郎书生躲到一边。
轰隆的一声巨响。
花轿被震四分五裂,露出一个红色身影。那新郎书生看去更是止不住的流泪。
问心皱着眉看着那袭红色身影心里不断的想着:“为什么这个鬼怪显得不太一样?也不杀人。”
这时候只见得那书生发了疯似的跑了过去,问心本想阻拦但转念一想,就只是跟着书生。
至于那姚老爷与其夫人早就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不过那老仆倒是呆呆的看着。
书生走近拉着她的手,冰冷之意刺骨而书生却毫不在意只是温柔的开口说道:“秀儿,我们走吧。”
“秀儿,跟我回家,以后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说来也奇怪,姚秀竟然真的跟着那书生而走。
远远的老仆看见这幅场景也是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喊到:“小姐慢走!”
问心跟着这对新郎新娘缓缓的走在这夜幕之中,问心仔细的看着这诡异的新娘默默不语。
走了一会,问心看着有些破旧的屋子,这时书生开口说道:“小生自幼父母双亡,还望高人帮我们做一个见证。”
问心点了点头,站在二人前面开口说道:“一拜天地。”
“二拜先祖。”
“夫妻对拜。”
书生温柔的看着姚秀,想揭下了她的红盖头不料却被阻止。
只见姚秀摇了摇头,气息一收便消散于天地中,只听的风中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风郎,你要好好活下去。”
书生跪倒在地上嚎嚎大哭。
“可恨我一无是处!可恨我一贫如洗!可恨我连累了姚秀!”
书生三恨之言而出,天空之中惊起一道雷电。
问心叹了口气道:“不要忘记了姚秀对你说的话。”
书生起身,对着问心一拜说道:“多谢高人。”
天终于亮了,温暖的阳光也驱散不掉黑夜带来的寒冷。
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问心帮着书生立起了姚秀的墓碑,金色的阳光照在墓碑之上“林风之妻”。
小墨找到了问心,在问心脚边歪着头轻轻的喵了一声,似乎是在问:“你为什么这么悲伤”
问心离开了这个地方,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攀附富贵又吝啬的姚老爷已经中风瘫痪在床,至于他的夫人被吓的疯掉了。
那老仆眼中带着怀念之色,他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姚秀被他背身上开心的吃着糖葫芦。
老仆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缓缓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