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把饭端进来。”话音刚落一个小孩屁颠屁颠的,捧着脑袋那么大的两只碗进来。
“小心点,别摔着了。”容霏皱了皱眉,这才多大的孩子。
容欢抬起头,脸上洋溢的笑容,使得脸上蹭上炉灰也显得可爱。
“爹爹,她是娘亲吗?”
娇嫩的小奶音,一下子就把她的心给融化了,就连喜当娘这回事,也没计较。
以前她可是最喜欢去,幼儿园当义工。
她伸出手想要擦掉沈延脸上的灰,却被他躲开,迅速的蹭在衣服上。
被爹爹捡回来那么久,虽然也有很多女人踏进他们的院子,但没有谁是能留那么久,还不被爹爹赶走的。
更何况爹爹身边还有他们这么个拖后腿的,他很害怕,娘亲嫌弃他们,也要离开。
“娘亲我以后会擦干净脸的,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看到小孩垂头丧气的,容霏突然间就不想逃跑了,反正沈丘南那么强,自己的抱紧大腿日子,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放心好了,不会离开宝贝的。”
沈延欢快的围着桌子转了一圈。
“小宝二宝,你们进来吧。”话音刚落,又有两个脸上,沾满炉灰的小孩冲进来。
感情刚刚那一番话,都是为了试探她?
“娘亲!”三个小奶娃眼巴巴的看着她。
也是在这封建的时代里,没有娘亲,沈丘南的心思也不够细腻,确实让他们受不少苦头。
“乖!”肉眼可见的喜悦,爬上了他们的眉头。
这些小孩也太好哄了吧,一句话就让他们那么高兴,怎么后来会这么狠,杀敌无数,成了著名远洋的护国大将、势力滔天的丞相、富可敌国的富商。
“小宝和二宝叫什么名字啊?”
“小宝叫沈旭,我叫沈湘。”二宝争着回答。
两个小孩望着她眉眼里的温柔,心里想,娘亲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吧。
容霏因为爬上了窗,把伤口撕扯的裂开,吃饭也只能等着沈丘南喂。
看着娘亲和爹爹恩恩爱爱的吃饭,沈延心里觉得很甜,终于也要过上一家人团圆的日子。
饭后,他们乖巧的把碗筷收拾走。
容霏察觉不对劲,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居然是沈丘南洗得发白的大褂。
“衣服是我换的,沾满血已经丢了。”
沈丘南证实了她心里的想法,她深呼吸着。
这才穿过来没几天,身子就被人看光了!
趁着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沈丘南已经掀开被子。
沈丘南的医术也是真的了得,不然后面也不会以看病为由骗得,绥国的皇帝团团转。
大晚上,容霏突然觉得自己筋骨脉络好像都被打通,身上一点病痛都感觉不到。
沈丘南从床头拿出一本医书,把快要燃尽的蜡烛给续上。
“你这几晚都是跟我睡的?”
“嗯,睡相极差。”
说这话时他瞟都没瞟容霏一眼。
她承认有被这话气到。
容霏叹了一口气,放弃挣扎了。
反正也就盖上棉被纯睡觉,闭上眼第二天就早上了。
“沈延他那么小,你也舍得让他去干活?”她忍不住问,记忆里沈丘南可是十分疼爱沈延。
“不然怎么办?你这几日昏迷不醒,吐的一地,也没时间出诊,哪来的银子养家,平日里我也只是让他晒晒草药。这几日只能让他做饭,现在你醒了,就得帮忙干活了。”
容霏心里有些羞愧,确实是自己连累到了他们。
“家里还有多余的布吗?”
做人总得出门,出门可不得要有件衣服,不能天天穿着沈丘南的衣服,晃来晃去吧。
“你会做衣服?”沈丘南疑惑的看向她。
她挠了挠后脑勺,也不好自信的说自己会,只是以前爱好手工课上尝试过做。
“也不是很会。”
“我明天去,找隔壁的李婶换一下布。”
他的神色不变,仿佛是件容易的事儿。
容霏心里也猜到了,晚饭连块肉都没有的家庭,怎么可能富裕呢。
现代人的大鱼大肉,吃香的喝辣的,怕是他们的一生追求。
“谢谢。”她咬着下唇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决定要和他们一起生活,但一想到要和沈丘南睡在同一张床上,难免有些害怕。
“不要想着走了,沈延他们早就睡了。”沈丘南按住了她的肩,把刚要起身的容霏又按回去进被窝里。
“这不好吧,要不你打地铺吧。”她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
“家里没有多余的凉席,你要是不愿意直接躺地上也可以。”
他翻了一页医书,对于容霏的话一点也不动容。
容霏嘟起嘴,现在虽然是秋天不热也不冷,但是直接躺地板上,确定不会着凉?
她没好气的扯过被子,转过身面向墙,刚才还感动于要帮自己换布,这下子又是抠抠搜搜的。
忽然蜡烛一灭,她被吓了一跳,身子僵直。
沈丘南起身把蜡烛给点着,继续坐着看书,书上的每一页都写满了旁注。
“这蜡烛哪里买来的?”
光是吃晚饭的时候就已经灭了好几次,起初以为是打开了门,有风吹进来。
可这门窗紧闭,蜡烛还灭,不是鬼魂锁命,便是蜡烛质量有问题。
“两文钱,三十根的蜡烛,你还想怎么样。”
容霏重新躺回床上,用惯了香薰蜡烛的她,没想过能有那么差的蜡烛。
不过香薰蜡烛在这里应该还没有普及吧,要是自己能把它做大,或许也能成为一种生意。
好歹大学上的专业也是商业,后面毕业没走这条路,做了编辑,但学也不是白上的。
她转了个身,“你有见市面上卖有香味的蜡烛吗?”
沈丘南点点头,“香味的蜡烛倒是没有,有钱的人家会买特制的香料。”
容霏点点头,香薰蜡烛研制出来,估计也只有有钱的人家会买,但她的生意刚刚开始。肯定没有什么人气,得从左邻右舍开始。
这附近的村里邻里,富有的也只有三四人家。
穷的肯定不会花冤枉钱,特地买香薰蜡烛。
“平时里夏天,你们都是怎么驱蚊子的?”
看着破破烂烂的蚊帐,她心里突然有了方向。
“点些艾草,在屋子里熏一会儿。”
他突然放下医书,侧着脸看着容霏,不知道这女人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迷迷糊糊间有了一些睡意,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沈丘南也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