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婳被四月扶着起来,随后将厚厚的外衫给穆婳穿上这才往满景堂而去。
穆家里面,最德高望重最有话语权的人不是她的父亲镇北大将军,而是老夫人。
她的亲祖母。
穆婳一只脚踏进了满景堂,这才看到人都已经来齐了,穆家二夫人和三夫人坐在老夫人的下边,穆莺正在陪老夫人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老夫人直笑,而穆鸾则是手里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见到穆婳来了给她投来一个和善的笑容,穆婳付之一笑,随后恭恭敬敬地行礼。
“穆婳拜见老夫人。”
穆老夫人这才收回自己的笑容,将目光投在穆婳身上,整个人身上萦绕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身子好多了?”她的声音里面带着威严,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深色的,可见其是个多么严肃的老人。
穆婳率先跪下,谦卑的回答,“谢谢老夫人关心,已经好多了。”
显然穆婳的行为让穆老夫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明知故问的开口,“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没有让你跪下,虽说你跪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你这平白无故的跪下,可是犯了什么错了?”
穆婳嘴角扯了一丝苦涩,随后将身子恭得更低了,“求老夫人给穆婳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我绝对没有跟外男勾结,一切都是误会。”
“你说误会?!”
穆老夫人的眼睛眯了眯,抄起手边的茶杯就扔在地上,恨铁不成钢,“好,今个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误会,且不说你之前犯了错被我关禁闭,你不服是不是?时候未到就跑回去,还与端王孤男寡女行为不端,端王甚至亲自将你送了回来你跟我说这是误会?我穆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人?简直是败坏门楣。”
穆婳听罢,没有丝毫慌张,将身子伏得更低,“当时孙女确实是与丞相府庶女胡轻娆一起约好出去,只是不知为何翻墙之后就不甚跌落,醒来之后才发现了原来是端王救了孙女,祖母若是想要知道真相,但是丞相府四小姐就在哪里,她一定知道事情的经过。”
顿了顿,穆婳又继续说道。
“还劳烦祖母去请丞相府四小姐过来一趟。”
穆老夫人正要唤人去叫胡轻娆,岂料下人来报说是胡轻娆来看穆婳了。
下人引着胡轻娆直接到了满景堂。
胡轻娆先是对着穆家夫人们行礼后,这才赶紧将自己的带来的东西放到一边,走到穆婳身边。
穆婳抬头一看,胡轻娆容貌秀丽,乃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下巴尖尖,我见犹怜。
看到胡轻娆这副模样穆婳浑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两只手死死的握紧。
穆婳目光闪了闪,随后一把抓住了胡轻娆,语气里面都是急切,“轻娆,祖母要罚我,当时是你约我一起出去的,当时你就在墙外,你一定是知道我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
“穆老夫人,还请你不要怪罪婳婳,当时若不是我约她出去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上一世胡轻娆就是她跟齐桓的见证人,她当时先是坏了名声,后又是直接被下药跟齐桓生米煮成熟饭,这一切都离不开胡轻娆的手笔。
穆婳却是直接差点落泪,“轻娆,你在说什么?我当时从墙头上翻下去之后就不慎昏倒了,摔破了额头,你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轻娆见穆婳突然这样反问,有些发愣,穆婳平日里不善言辞,怎么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张了张口赶紧解释。“婳婳,但是我们确实是约好了一起出去玩耍,可是我们可是一起出去的外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半路不见了,我寻了你好久,最后才知道你是跟端王殿下在一起的。”
穆老夫人看着穆婳,心里有惊讶,穆婳自小就被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恣意妄为,现如今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可她居然还在狡辩,让她心里更加对穆婳生厌。
穆婳看了一眼胡轻娆,眼里的泪水留得越来越多,“轻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明明就是在墙头上摔倒的,你为什么会说我跟你逛了很多地方,那行,那我且问你,我们逛了那些地方,买了什么?”
胡轻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赶紧开口,“你跟我就是在街上逛逛,什么都没有买,就是东街。”
冻结距离穆府最近,是穆婳最有可能出去的地方。
穆婳看了一眼胡轻娆,眼里的冷意更甚,“祖母,孙女这次会给你一个交待。”
“你倒是如何交代?”穆老夫人的沉声道,“现如今整个京城都在看我们穆家的笑话,说我们穆家的女儿不检点,你倒是想要如何证明?”
“老夫人,不要生气,既然三小姐说是要自证,那就给她一个机会吧,不然只能将三小姐嫁给端王了。”
一旁的三夫人赶紧劝慰道。
现如今皇子们明里暗里夺嫡激烈,若是穆家真被绑上端王这条船,日后就是事关整个家族的事情了。
“既然祖母想要交代,就麻烦去请京兆尹过来,说是穆家有事情需要大人来盘查还有烦请他带上一门仵作过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穆老夫人沉了下脸色。
穆婳被端王殿下亲自抱着回来的事情,可是好多人都看到了。
这时候,穆婳想要将事情闹到官府去,不正是想要将事情闹大?她难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穆婳身形板正,直直的看向老夫人,“祖母,孙女自然不会说些什么的,父兄和母亲还有堂兄们都在外征战,我们穆家好歹也是朝廷大臣,此时若不弄清楚,穆婳的名声毁了也就罢了,大姐跟儿姐姐也会受到牵连,我自认为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若是不将此事弄清楚,只怕是日后整个穆家的名声都会受影响。”
二夫人忍不住开口,“那你让林大人带上仵作作甚?”
穆婳嘴角划过一丝苦涩,既然胡小姐执意说我与她一起逛了冻东街,可是我做了什么事情,岂会不知道,仵作可以根据我的伤口根据我何时昏迷的,一个昏迷的人,怎么会跟外男勾结呢?“
一旁站着的胡轻娆脸色一变,堂上的老夫人看得真真切切。
她眼睛一沉随后闭了闭眼睛,“那就依你所言,请京兆尹过来。”
二夫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当时她是亲眼所见没错,可是眼下穆婳的眼神里面都是坚定和清澈,还执意认为自己绝对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