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血了!老爷,快救救妾身!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金州,太守府里。
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脸色苍白,摔倒在地,裙底已一片殷红血迹。
秦进取刚从祠堂出来,就撞上这一幕!
“红梅!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快去找大夫!”
他急忙冲过去抱起女人。
“老爷!慕慕肯定不是故意伸脚绊我摔跤的,她只是个孩子!都是我不好,不小心弄掉了她的玉佩,惹了她生气……”
女人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三岁半的小慕慕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爹爹……慕慕没有……”
明明是嫡母她自己摔倒的……
“啪!”
秦进取黑着脸,一巴掌将面前的三岁奶娃打翻在地。
“你个下贱女人生的贱丫头片子!你竟敢谋害嫡母!”
“爹爹……”小慕慕被打懵了,小小的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踉跄站起。
秦进取大怒,拧着慕慕的耳朵:“就为了这个破烂玉佩,要是我们秦家的嫡长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去见你那个早死的娘罢!”
他一把拽下那玉佩,重重的踩了两脚。
“不要拿走我的玉佩!”小慕慕冲上去捡起那玉,紧紧护在怀里。
这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就在这时,下人长呼:“大夫来了——”
秦进取也顾不上慕慕了,抱起卢红梅,一伙人风风火火的回了主屋,临走时还不忘了嘱咐下人:“把这个赔钱货给我关柴房去!”
柴房里,小慕慕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嘴角在流血。
腊月寒冬,她缩成一团,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冷眼旁观的下人们看她全是鄙夷。
慕慕就这样在寒冷中昏睡过去,再醒来却是被一桶冰水泼醒的。
慕慕瑟瑟发抖的爬起来,看到了一脸怒容踹门进来的秦进取。
“你母亲肚子里弟弟就这样被你害死了,你这个小畜生!小小年纪这么狠毒,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
她的小发髻被一把揪住,就这样被提着头发丢出了柴房。
“爹爹,啊——”
她滚落在厚厚的雪堆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道利鞭狠狠抽在后背。
他说罢,又是一鞭子抽过去,鞭子落在慕慕小小的身板上,划破小棉袄,留下血痕。
慕慕疼得瘫软在雪地上动不了,明明冷得要命,却因为太疼,出了一身冷汗。
她艰难的揪住爹爹的衣摆:“爹爹,慕慕真的没有……”
她眼神中的执拗像是火油,看在秦进取的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衅,火上浇油。
“家门不幸啊,我秦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冷血畜生?今天我非得打到你认错为止!”
长鞭打下去,抽得空气都沙沙作响,落在慕慕的身上,只有皮开肉绽。
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中,看得一旁的老管家都有些不忍。
“老爷,再打下气小姐就要没气儿了。”
秦进取收了鞭子,竟累得出了一身汗,他长吁一口气,冷哼:“死了更好,本来就是个贱种!将她给我丢出府!”
小慕慕就这样被丢在了府门前的长街上。
天寒地冻,浑身是伤的小慕慕趴在雪地里,疼的瑟瑟发抖。
“娘亲,慕慕好想你……爹爹他又打慕慕了……”
秦进取回到了暖和的主屋,又下了命令,仆人们谁也不许管门外的慕慕。
慕慕的生母是他五年前在难民营里捡来的。
那时他刚到金州上任太守,一众难民中她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仍然可以看出那隐藏在脏污下的是张绝美的脸。
他将人带了回来,着下人给她稍加梳洗,果不其然,真真是个美人,比起京师飞云楼里的头牌都毫不逊色。
他只当是捡到了宝,藏在府中狠狠地宠爱了一段时日。
现在想来那时也是鬼迷心窍,也不想想,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只身流落在难民堆儿里,怎么可能保全名节?
说不定被他带回来之前早已经是万人骑的货色了,就连慕慕那贱丫头没准儿也不是自己的种!
不只一个人提醒过自己,那丫头像了她娘七分,却没有半分像自己。
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一直以来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秦家沦为整个金州城的笑柄。
说到金州城,秦进取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奉旨南巡的钦差大人是不是今天抵达金州?”
管家点头:“是的。”
秦进取被气得呼吸一窒,一脚踹了过去:“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迎接钦差大人!”
真是气糊涂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他已经被外放五年了,全指望着这次接待钦差大人讨好讨好.
说不定借此机会,来年他就能调回到京师做京官了。
与此同时,远在京师的护国将军府内。
老将军苏摩看着面前的画像,激动地老泪纵横:“没错!这就是婷儿,你说在哪里见过婷儿?”
下属恭谨的回到:“是金州,有人在金州见到过婷小姐,这画像就是那人所作。”
闻言,老将军立马从太师椅上立起来:“快!准备车马,老夫要亲自去金州找婷儿!”
二公子苏景明连忙搀扶住老父亲:“父亲,五弟奉旨南巡,此刻正在金州办差,不如先飞鸽告知五弟,让他先在金州留意小妹的踪迹。”
老将军连连称是:“对,让老五先找婷儿。”
婷儿是他跟夫人老来得的女儿,却在幼时走失,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了婷儿的消息,真是苍天有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