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夏瑶，我很紧张。

总觉得像是以前打架进看守所的时候，警察审讯我一样。

夏瑶后知后觉的问，“你需要一杯水吗？”

我点了点头。

她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放在我面前。

我喝了一口，压下内心的紧张，开口讲述我通过钻戒看到的老男人的模样。

在我叙述的时候，夏瑶的手就已经动了，画的飞快。

等我说完，再次拿起可乐喝一口时，夏瑶已经起身，将画板放在我面前。

“看看，哪里需要修改。”

在我面前的是一张素描，简单的线条，就将老男人勾勒的惟妙惟肖。

和我记忆中的，几乎相差无几。

我观察了一会儿，指着老男人的眼角，“这里，他的眼角比较尖锐，没有这么圆滑。还有他的整体气质，像蛇一样。”

很抽象的叙述，夏瑶寥寥修改几笔，那种神韵就出来了。

我点头道，“差不多了。”

夏瑶接下来问了我一些问题，比如观感，身高，衣服颜色等等。

半个小时后，完成画像。

我看过去惊讶万分，因为和我记忆中的老男人分毫不差。

夏瑶拿起我喝过的可乐喝了一口，从我兜里掏出硬盘，朝着卧室走过去。

她回头问我，“你不来看看吗？”

我犹豫片刻，起身走过去。

夏瑶的卧室和客厅的简洁风不同，粉色的格调显得很温馨。

床头是一个化妆柜，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我说不出名字的化妆品。

电脑在靠近窗户的一侧。

她将主机拆开，硬盘插上去，重启。

很快，屏幕上出现开机动画。

夏瑶点开硬盘，问我，“那天是几号？”

我回想两秒，“八月十六号，时间是上午，九点到十点的样子。”

夏瑶手指在键盘上跳动，调出当天的监控，然后调到九点。

在九点四十分的时候，老男人在监控画面中出现。

后面就是他给我钱，尹萍和我求助，再到老男人回来，我帮助老男人按着尹萍，在她大腿上纹字。

看到这里，夏瑶的脸色有些差。

她回头瞪了我一眼，骂了句，“人渣！”

我辩解了一句，“那个老男人威胁我，我当时也只能听他的，不然他也对我动手怎么办？”

夏瑶呵呵冷笑，没再说什么。

但我知道，她在鄙视我。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面对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甚至还可能威胁道自己的性命，不是每个人都敢去见义勇为的。

不能说我做的不对，只能说在道德层面，我确实是个人渣。

这点无法辩驳。

盯着监控看了一会儿，夏瑶回调，定格在老男人第二次返回店里的时间。

她说，“这是他唯一露出半张脸的时间点，你看看，和记忆比对一下，有什么不同？”

说完，夏瑶再次拿出她的话本，对着监控中的老男人进行素描。

当时是没有彩色监控的，再加上监控画面不清晰。

说实话，我觉得没什么区别。

夏瑶不停的将监控放大，再放大，指着老男人左眼眼角的位置，“看这里，有颗痣，你记忆中的老男人有痣吗？”

说实话，我没看到。

这就是做刑侦工作的人吗？

观察也太细致了。

我只能老实的摇头，“不知道，我没注意到。”

夏瑶也不失望，只是在图画上备注着什么。

然后她将先后画的两张图，放在我面前，“对比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

两张图，几乎一模一样。

包括老男人的那种猥琐狠毒的气质都淋漓尽致。

我再次摇头，“没看出什么不同？”

夏瑶嗯了一声，“行，那睡觉吧。”

我犹豫了两秒，开口询问，“那个，我老板到底是怎么死的，真的是因为我导致他被报复了吗？”

夏瑶冷着脸，“案情没有公布，我不能回答你。”

我指着监控说，“那我能看看吗，既然凶手没有把监控带走或者毁掉，那监控里面一定拍到了老板遇害那天的情况。”

夏瑶面露不快，“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我再次乞求，“求你帮个忙，老板平时对我都挺好的，我良心过不去！”

夏瑶嗤笑一声，反问道，“你有良心？”

你有良心，你会见死不救？

我知道她想骂我来着。

夏瑶顿了两秒，“行，看吧，反正监控是程程拿出来的，和我无关。”

说完，她转身走了，留下一句，“我去洗个澡，看完记得关电脑，晚上你睡沙发。”

我连忙道谢，“谢谢夏姐。”

我长得黑，个子也不是很高，才一米七五，和帅字更不沾边。

再加上有了前面尹萍的事情，夏瑶不喜欢我也正常。

所以她答应后，我是真的很感激。

在店里老板是教过我看电脑监控的，基本操作我都会。

我笨手笨脚的找到了七天后，也就是八月二十三号的监控，开启快进。

店里一天都没客人，这是常事儿。

老板坐在电脑前，应该是在打游戏，不时的砸桌子，破口大骂，情绪很激动。

傍晚，四点多的时候，老板忽然起身，走到门口，对着空气开始说话。

然后去拿纹身的用具，到椅子旁边，耐心的询问着什么。

因为监控太模糊，我只能看出来老板似乎是很不解，再三确认着什么问题。

看到这里，我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老板在和谁说话？

为什么监控拍不到？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小腹一紧，差点尿了裤子。

老板正要纹身的时候，忽然吓得后退一步，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

可是他的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拽着他，拖着他的脚，到了柜台边上。

老板不停的反抗，用脚去踹，大喊大叫。

再然后，老板的胸口莫名其妙的出现一道口子。

随后是肚子，脸，脖子，大腿……

血喷溅在地上，模模糊糊的一片。

很快老板不动了。

看到这里，我浑身僵硬，头皮发麻，站在电脑前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忘记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更加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地面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一排血脚印，在朝着监控方向走。

最后，我看到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