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婶吃了药早早就睡下了,本来五妹也要守着,我看到她憔悴的样子,也让她早早睡下,明天下葬还有一大堆的事情。
跪在地上,看着门板上的五叔,心里不禁一阵难过,五叔平常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他会得罪谁,死的这么惨,还下了这么重的诅咒?
晚上天气凉,风扇就关了,屋里出奇的静,想起我爸那晚的事情,我瞪大了眼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突然,堂屋的地上出了一个人影,那影子越拉越长,直接朝我走来。
“谁?”我喊了一声。
不会又碰到什么诡异的事情吧,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哥,是我,我给你拿了两个煮鸡蛋。”说话间,人走到我跟前。
原来是五妹,我松了一口气问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了一会,想你应该饿了,哥,我陪着你吧,两个人说着话,时间能过得快一些。”
没想到十岁的五妹竟这么懂事,爸爸没了,妈妈又病着,让她一下子长大了,我点了点头说:“行,你过来吧,要是困了就告诉我。”
吃完了两个鸡蛋,顿时感到人精神了不少,正当我要喝水的时候,突然,我看到门板上的白布动了一下。
奇怪,门都关着,风扇也关了,屋里没有一丝风,白布怎么会动呢,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继续喝水,白布又动了一下,我没有看错,白布真的动了,是谁在动它吗?
环顾了四周一圈,除了我和五妹,没有任何发现,再盯着白布的时候,它又不动了。
“哥,你看什么呢?”
“没事,刚才你有没有看到白布动了一下。”
听到我的话,五妹看着白布摇了摇头,吓得钻到我的怀里说:“哥,我害怕。”
我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说:“没事,不怕,哥在呢。”
现在我和五叔家都出事了,我是这两家唯一的男人,我不能害怕,我要担起这个责任。
说话间,一阵阴风吹来,五叔身边的长明灯忽隐忽现,灯光越来越弱。不好,这灯要灭,难道要出事?
我忙对五妹说:“快进屋,记住,我不叫你,无论外面出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五妹慌忙的进了里屋,我忙用双手罩住油灯,可是丝毫不起作用,灯光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突然,门板上的白布又动了,这次动得很明显,我看得真真的,连门板也跟着动了一下,我的心里一紧。
灯彻底灭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长明灯一灭,说明死者的魂魄得不到安息,有祸事降临。
“吱嘎”一声,堂屋的大门竟然开了,门明明都关好了,怎么会开?我吓得不敢往后看,眼下就我一个人在这,里屋还有五婶和五妹,我要尽力保她们周全。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个转身,起身按下墙上的开关,屋里的灯亮了,第一眼,我就去看五叔的尸体。
不看不要紧,尸体身上的白布,竟然没了,刚才我看的时候明明还在。
就见门板上的尸体竟然缓缓起身,我吓得浑身发抖,动也不敢动,也不敢出声,难道是诈尸,尸体怎么会动?
尸体机械的扭头看了看堂屋的四周,好像根本没看到我的存在,而是不断摸索着自己的身子,身体都用白布缠好了,他要干什么。
只见他竟然用手去撕扯身上的白布,最外面的一层,被他一下扯了下来,就像扯下一层粽叶。
接着又去扯第二层,等到第二层扯下来的时候,我看到里面的一层白布上渗着血迹。
第二层又扯了下来,一连扯下五层,也难为五婶了,为了让五叔走得体面一些,给他包裹得这么严实。
等扯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我看到布的颜色已经不是白的了,而是红褐色,这是血染的,因为时间长了,才变成这个颜色。
布连着肉,尸体用力往下扯,连同扯下的还有一块块的肉,红褐色的血流了出来,有的地方都露出了里面的骨头。
我吓得不自觉的叫了一声,尸体察觉到我的声音,马上停下撕扯,连同着身上的布走下门板,又朝四周看了一下,我吓得忙捂住自己的嘴。
还好他没有发现我,又开始撕扯身上的布,布连着肉,血次呼啦的被一下扯了下来。
我看到他整个身上都是突起的红褐色的肉,血不断的渗出,脸早已没了模样,只有两个凹陷的眼眶,活脱脱的诈尸模样,看着又害怕又恶心,这已经不是我五叔了。
尸体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他用鼻子不断的在嗅着什么,好像他的眼睛看不到,是靠嗅觉和感应,对,他是在感应活人的气息。
他一步一步竟然朝我走来,难道他感应到我了?此时我已无路可退,只能屏住呼吸,一定不动跪在那。
只见他来到我面前,突然蹲了下来,靠我越来越近,脸和脸的距离只有几厘米。我看到他,没有皮血肉模糊的脸,五官已经分不清了。
鼻尖是刺鼻的味道,这味道是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不禁作呕,我的头皮发麻,浑身绷紧,绞尽脑汁在想书里应对的办法。
我想到黄林给我的符,这符一定有用,我正准备拿出黄符的时候,突然听到里屋传来声音:“哥,你睡了吗?”
是五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着是那么响亮,声音打破了僵局,尸体听到了,他一下站起来,从我身边离开,缓缓向里屋走去。
他这是要去找五妹和五婶,不,我绝不能让他到里屋去,我一下站起来,大喊一声:“五妹,在屋里呆着,把门插上,千万不要出来。”
尸体听到我的声音,又转过身来,朝我走来,我看到他,一步一步,张着血盆大口,像要吃了我,他感应到我的气息了。
我从怀里拿出黄符,颤抖着声音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五叔,告诉你,不要再靠前,你要是再往前,我就用黄符治你。”
可他好像没听到,继续往前走,伸出血肉模糊的双手,张着嘴,嘴里还发出“嗷,嗷……”的声音,这声音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不管了,管他是五叔还是什么,反正我是亲眼看到五叔已经死了,我拿出那道黄符,对准他的脑门直接贴了上去,大喊一声“定”,尸体一动不动,真的定住了,我心中大喜。
正要走开的时候,突然刚才一动不动的尸体,一只手动了,接着他的另一只手也动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忙大喊:“定……定……”
可是没有丝毫作用,尸体竟然用手一把把脑门上的黄符撕了下来,扔在地上,又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