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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子午岭 第七章 承担家务

当清晨再一次来临,冬青妈妈依然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人。出了屋门来不及洗把脸就开始忙碌了。

忙完外面的活,冬青妈妈进到厨房准备早饭时,爷爷奶奶也起床出了屋。两个人简单洗了一下,奶奶走到姐弟俩窗外,分别喊了两人起床,随后到厨房帮着做早饭去了。

冬青听到奶奶叫起床时就答应着起来了。冬明此时也睡醒了,只是赖着没起,手里玩着心爱的玩具小汽车。

“该起床了,你怎么还在床上玩儿呢?”就在这时,冬青一挑门帘进屋了。

“哎呀!起这么早,又没啥事,我还想再玩一会儿。”说着冬明又开始拿着小汽车比画上了。

“谁说没事?再晚一会儿给爸打针的阿姨就来了,家里还有那么多的事,还需要你帮忙上手呢。”

冬青的话刚说完,冬明就放下手里的小汽车,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问道:“你说,有啥事让我上手?”

“那你说,羊吃的草谁去割?别的,吃完饭我再告诉你。”说完,冬青转身就出了屋。

冬明原本还想再多问几句,看姐姐走了也就没有追着问。

等一家人都吃完早饭收拾好,姐弟俩又凑在爸爸床前,东问西打听地聊了起来。

“行了,你俩在这也帮不上啥忙,趁着天凉,露水也下去了,去给咱们家鸡羊割些草去。”这时,冬青妈领着村医务室的小张阿姨进屋来打针,把姐弟俩打发走了。

院子里老槐树下的石桌旁,奶奶低着头在簸箕里拣着黄豆,爷爷在棚下收拾着果园的一应用具。

“爷爷、奶奶,我俩去割些草,你们还有啥事没?”冬青问。

“家里没啥事,去吧,早点儿回来,别一出门就跑没影儿了。看看你爷还有啥事没。”奶奶停下手里的活说。

“没啥事。镰才磨过利着呢,割草时小心些,别伤着了自己。”爷爷拿了捆草的绳子和两把镰刀递给姐弟俩并嘱咐道。二人答应着,接过来。

这时,聪明的阿黄,早早就摇头晃尾地跟在了小主人身后。

到了村外林间的草地里,阿黄早就不知跑哪儿撒欢儿去了。姐弟俩在相隔不远的地方,挥动镰刀各自寻找着茂盛的草丛。

清晨的山林间,百鸟争鸣,凉风徐徐,正是一天干活的好时候,可是冬明却开起了小差。

放下手里刚割的草,冬明蹲着挪向下一个草丛时,突然,面前草丛里蹦出一只有成人食指长的深绿色大个儿蚂蚱“大扁担”。等冬明看清楚是啥东西时,“大扁担”已经展开翅膀准备第二次飞跃了。这时,只见冬明丢下手里的镰刀,迅速一个前扑,伸手稳稳地把“大扁担”抓在了手里,得意地说,“看你往哪儿跑!”

正在割草的冬青见冬明又蹿又跳的,连忙问道:“是不是镰刀割到手了?”

“不是,你看,我抓了个‘大扁担’!”说着,冬明站了起来,对着姐姐晃了晃手里的蚂蚱。

“就你皮,不好好割草抓它干啥?我还当你把手割了呢。”冬青说着放下手里的草和镰刀也站了起来。

“你手里的这只蚂蚱咋这么大,我刚才割草也看见好几只蚂蚱,但比你这只看着小多了。”

“你看、你看。”冬明拿着“大扁担”晃着,几乎就要碰到姐姐的脸上了。

“呀!你讨厌,就知道吓我。你这个蚂蚱咬人不?”冬青一边躲闪着调皮的弟弟,一边怯声问。

“咬呀,哪有蚂蚱不咬人的。你看,手指捏在他脊背两边,这样拿就咬不住了。”说着冬明演示给姐姐。

远处灌木丛里玩得正开心的阿黄,听到两个小主人的嬉闹声,跳跃着跑了过来。

冬明看见跑来的阿黄,又扬起手说道:“阿黄,看我抓到个什么?”

“呀!你看你怎么脏成这样了?”说着冬青弯下腰,把阿黄扎在脸上身上腿上的各种草刺轻轻地择了下来。

难怪冬青说阿黄脏呢,这会儿的阿黄,头上、脸上、身上、腿上不但扎有各种草刺,同时还有不规则的一片一道的草绿色的痕迹,整体看上去就有些花了。

阿黄全然不顾这些,耷拉着舌头,眼睛紧紧盯着小主人手里的大个儿蚂蚱,不时凑上前嗅闻着。

“没见过吧?”冬明又开始在阿黄眼前不停炫耀地晃着。

“好了,你别逗阿黄了,你没看我正在给它摘草刺呢。你玩会儿就把手里的蚂蚱放了吧,咱们草还没割够呢。”冬青说道。

“哎呀!我看咱俩的草加起来早都够了。再说我一早出来就没停点儿地割草,我都累了,歇一会儿。”冬明这会儿开始耍赖皮不想割草了,手里却在不停地摆弄着他的“大扁担”。

很快,冬青就给阿黄清理完了扎在身上的草刺,没再催促冬明,而是自己走过去,蹲下来独自割了起来。

玩了一会儿的冬明又有了新的想法:拔了一只狗尾巴草,用不带毛茸茸头的一端,绕过“大扁担”脖颈后面一圈硬的铠甲,绑起来,这样就不怕它跑脱了。

冬明手里提着狗尾巴草“牵着”的“大扁担”,带着阿黄从一个草丛到另一个草丛不停地寻找着。

阳光穿过林间的枝叶,没有树荫的地方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冬青抬起头,擦了把额头的汗,停下了手里的活,环视四周寻找冬明。

这时候,冬明已经消失在了林间的灌木丛中,冬青只好大声喊叫着冬明。

当冬明带着阿黄回来时,冬青已经捆好了草,有些生气地训起冬明。

“你看我抓了多少蚂蚱!要不是阿黄捣乱还可以抓得更多。”冬明兴奋地跑回来说着,扬起胳膊,手里的狗尾巴草上穿了一长串蚂蚱,各种各样,大小不一。只是都没有第一次抓到的“大扁担”大。

“刚才就让你把蚂蚱放了,不好好割草,怎么又跑去抓了这些?本来人家在草丛里好好的,你倒好,把它们抓了有啥用?”

“有用,有用,我把它们拿回去给鸡吃。你想想,咱们家的鸡整天吃草、菜叶子,哪来的营养?吃了这些就不一样了,下的鸡蛋就会更有营养了。给咱爸吃,你想想,这样是不是咱爸就好得快些?”冬明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就你主意多。你歇会儿,我去把你割的草捆了,咱们该回去了。”说着,冬青把散乱的草给收拾好捆了起来。

回村的路上,姐弟俩并排走着,远远地就能看见,冬青背后背的草捆比冬明的大些。

等进了家门,冬明就迫不及待地“咕、咕、咕”把鸡唤了过来,将手里的蚂蚱串给它们分着吃了,把最大的蚂蚱“大扁担”,单独地喂给了一只最爱下蛋的老母鸡。

“你俩赶紧洗洗,屋里有晾好的水还有洗好的果子。早上出门也忘了给你俩带水,都渴了吧?”妈妈一边给羊喂着草一边怜爱地看着两个孩子说着。

压水井边的冬明,将刚压出来的清凉井水舀了一瓢,还没来得及洗就先喝了几口解渴。接着又把阿黄唤了过来,给喂了些水,然后就从头到脚,仔细地给阿黄洗着身上的绿色痕迹。

很快,洗干净的阿黄卧在屋檐下休息去了。姐弟俩也洗了把脸,相跟着进了堂屋,一人拿了一个桃子,悄悄去了爸爸屋里。

铁山看见他们进来,招呼道:“回来了,外面热不热?”

“爸,不热。我想着你还在打着针呢,今天这么早就打完针了?”冬明一边吃着桃子一边问。

“才打完,你妈刚把小张阿姨送走。你俩去割草也不知道戴个草帽,看看这脸都晒红了。”铁山心疼地说。

“没事,在林子里没有多晒。我割草时还抓了好多蚂蚱,最大的一只‘大扁担’我特意给咱们家最爱下蛋的老母鸡吃了。”冬明若无其事地吃着说着。

“你还说呢,草割着割着,你就带着阿黄跑去逮蚂蚱去了。割了一点点草,羊不够吃了怎么办?再说了,鸡还要吃呢。”冬青责备道。

“没事、没事,你不是割了好多么。够吃了、够吃了。”冬明有些耍赖,嬉皮笑脸地说。

聊天总是轻松快乐的。后来,他们又惦记起给爸爸熬药。在妈妈的安排下,达成一致:午饭后,要在妈妈的监督下姐弟俩才能上手熬药。

午饭还没吃,姐弟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做起了熬药的前期准备工作。冬青重新刷洗了几次药锅;冬明在妈妈的指挥下,将冬天取暖用的炉子搬了出来;又找来了些干树枝备用。好一阵忙活。

就连午饭,两人都吃得不安心,不停围着爷爷奶奶问一些熬药的技巧和步骤。

午饭后,妈妈这边碗筷还没收拾完,那边姐弟俩已经等不及了,在放果子的棚子边阴凉处开始支锅,药都等不及浸泡就点火、放药、添水,一气呵成。药,这就算是熬上了。

给炉子加柴的冬明这会儿有些狼狈。干树枝点燃后虽然烟不大,但是也够呛人的。再加上炉火的热浪和夏日午后炎热的共同加持,手脚忙乱的冬明已是满头大汗了。显然,握在手里的蒲扇,除了可以改变炉火的火势,对燃烧带来的烟和热浪作用不大,这些依旧还会围绕在炉子周围。

冬青也没好到哪儿去。本来拿了小勺,准备给药锅里正在熬的药打去上面的药沫,谁知这炉火烟熏火燎的,根本无法下手,眼睛被烟熏得直流泪。

奶奶将二人喊到离火炉远一点儿的地方说:“你俩都别急,等一会儿炉火烧稳了再过去。”

熬药是个慢活儿。当妈妈收拾完厨房过来时,姐弟俩基本上找到了控制炉火和熬药的技巧。

这时,冬青妈妈让爷爷奶奶回屋歇息去了,自己领着姐弟俩继续熬着药。

过了新鲜劲儿的姐弟俩这时有点儿心不在焉了,看着药在锅里翻滚着,浓烈的药味四处弥漫着,闻着就知道很苦。

妈妈看到俩孩子都没精打采的,也没了开始的好奇劲头了,就知道这俩困了,随口说道:“去吧,你俩都别待在这儿了,去洗把脸回屋睡去。这药也快熬好了,我看着就行了。”

枯燥的熬药过程最终败给了瞌睡,两个人听了妈妈的话,离开熬药的炉子,洗了把脸,各自回屋睡午觉去了。

冬明睡起来来到院子时,院子里已经闻不到浓烈的药味了,熬药用的炉子、干树枝也被归置到棚子的一角,不见了中午熬药狼狈的场面。

脸都没顾上洗,连阿黄摇头晃脑的示好也没在意,冬明三步两步就跑进了里屋,看见妈妈、姐姐正陪着爸爸聊天,急忙问道:“药熬好了?药在哪?爸,你喝过药了没?”

“没有呀!你没来我也不敢喝呀!”铁山开着冬明的玩笑。

“药在桌上,你自己去看。”冬青忍着笑说。

冬明这才看见桌上摆着的药锅旁边还放着一个空碗。于是就凑上前,接开药锅上的盖子,黑褐色的药汁散发出一股中药的苦味,扑面而来。

冬明用手摸了摸药锅,发现不烫,就伸出手指在药汁里沾了一下,随后将沾上药汁的手指放进嘴巴里,紧接着就听到:“呀!真苦,呸呸。”冬明咧着嘴不停地吐着嘴里的药汁。

“你这孩子——”妈妈嗔怪地看着冬明的鲁莽举动,也觉得好笑。

“不碍事的,他就是好奇想尝尝。苦不苦?”铁山笑呵呵地说着。

“苦得很,你一会儿怎么喝下去呀?咦!我有办法了,前天带回来的蜂蜜,给你拌进去喝就不会苦了。”冬明凑到爸爸床边认真地说。

“那怎么行,不懂别乱讲。”冬青接着说。

“吃完晚饭,再等些时候你爸才能喝药。到时候准备上蜂蜜,实在苦得不行就给你爸吃点儿。”妈妈说道。

“周爷爷说一包分两次,早晚各一次,那晚上喝了今天不是少了一次?”冬明不解地问。

“我跟你妈商量了,熬一次药,晚上喝一次第二天早上喝一次,完了中午再熬药。这样不耽误事。”铁山给解释着。

晚饭后,冬青姐弟俩终于等到了爸爸喝中药的时间,二人手忙脚乱的,又是热药又是拿蜂蜜。

等爸爸把药喝完后,两人紧跟着问:苦不苦?喝了药有什么感觉?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在平常且忙碌中向前走着。屋檐下燕子窝里的雏燕,光溜溜的身体已经长出绒毛,超大的黄嘴唇这时再看,也没有那么突兀了。

喝了一段时间中药的铁山,从面色、精神头再到腿上的伤,都恢复得不错。期间,卫国隔三岔五地来看铁山的情况,问问家里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有一天,铁山公司一个副总来看望铁山,还带了辆轮椅——铁山在屋里也憋屈得够呛,正想着在院子里透透气,这下有了轮椅就方便多了。

刚好,正赶上爷爷领着冬青冬明姐弟俩,把果园熟透的果子又收回了一些,铁山公司的副总将果子全部买走,又给职工当福利用了。

此后,冬青和冬明姐弟俩,一有时间就往村图书室跑,每次回来就见手里拿着几张打印纸。一家人都不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