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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猎杀 第三章 离奇交易

我打开录音笔认真地听,听到了全部真相:买那些资料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影视策划公司,他们连中国人都不是!他们没买成,又没偷成,就用了一个杀手锏:他们派人给我爸送了一封信,信里有一张我在学校的照片,还有我的全部信息。我爸别无选择,只能把东西给了他们,是给了他们,没收一分钱,他们根本就没想给钱。

江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接待室里,杨树林的女儿杨玲玲有些茫然地看着众人。一路上,将她从几百公里外的邻市紧急带过来的刑警并没有过多地解释什么,只是说关于他父亲的一些事情需要她协助调查,所以现在的她急需得到答案。

欧阳凯坐在杨玲玲对面,一旁的于震递过来一份简历资料:杨玲玲,女,34岁,望海市科技大学电子工程系教师,助教级别,未婚……

“你们找我来什么事?你们的人说是关于我父亲的,到底是什么事?”杨玲玲终于按捺不住,先发制人。

欧阳凯放下资料,从文件包里掏出那本《江城大案》递给杨玲玲:“这本书,你不陌生吧?”

“这是我爸的作品,我怎么会陌生?”杨玲玲接过书,还是一头的雾水,“怎么了?这书犯什么事儿了?这不是正规的国家出版物吗?影响你们维稳了?”

“杨玲玲同志,你放松一点儿。”于震笑道,“我们就是想跟你调查一些事情,你不用紧张。”

“我没紧张。”杨玲玲的语气依旧不那么友好,“好吧,你们调查吧,你们得快点儿,我明天上午有课,下午必须往回走。”

“那我们就尽可能地节省时间。”欧阳凯抬起头望着杨玲玲,“最近,江城市有一些新闻,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说是三个几年前就已经被政府枪毙的罪犯突然又出现了,杀了不少人,还有一个在网站上大肆炫耀,污蔑政府。”

“这事儿啊,现在网上全是。”杨玲玲回答得很干脆,“我知道。”

“那我告诉你,这几起案子的确发生了,而且发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案子里涉及到的马海华、冯超、王益群三个罪犯正好是你父亲生前写的这本纪实文学的三个主人翁。”欧阳凯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吗?”杨玲玲觉得有些意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那本纪实文学,很快又警惕地反问,“可是,这总不会跟我爸有关系吧?我爸已死了两年多了,这是巧合?还是有人别有用心?”

“我指的不是这个。”欧阳凯笑着摇摇头,问道,“我还听说,当初你父亲车祸身亡时,你曾经到公安部门报案,说他有可能是死于谋杀,要求公安部门破案,有这事儿吗?”

杨玲玲脸色微变,最终肯定地点了点头:“有这事儿。”

说完,她的眼圈立马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儿,她努力稳定了下情绪,快速用手擦了擦。

“能具体回忆一下吗?当初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会认为你父亲是被谋杀的?”欧阳凯追问。

“可是……可能……可能我当时不敢相信我爸就那么走了,自己主观臆断的吧……当时我完全崩溃了,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现实……就是这样吧,后来不是证明他是酒后驾车,自己出了车祸吗?”杨玲玲的语气略微有些颤抖。

“很抱歉又让你想起这件伤心事。”欧阳凯缓和了下语气,接着说道,“我们还是再回到这本书吧,我们调查得知,当初你父亲写这本书时,曾多次到监狱采访这三名罪犯,并且留下了许多采访记录,比如视频录像和音频资料等等。我想了解一下,在你父亲留给下的遗物中,你有没有发现过这些东西?”

“没……没有!”听了这话,杨玲玲突然站起身来,紧张而又干脆地否定道,“我从没见过那些东西!我爸也没留下什么遗物给我,他的衣服、日常物品大部分都在殡仪馆的焚烧炉里火化了,还有一部分在我科技大学的公寓里,你们随时可以去查看。”

“你父亲没给你留吗?”欧阳凯眉头微蹙,“我不得不跟你挑明了,那些东西有可能关系到这件案子的侦破。”

“我发现你们可真有意思!”杨玲玲一下子激动起来,声音也高了许多,“我爸给我留什么东西跟你们有关系吗?我是他唯一的女儿,我爸突然走了,我有他全部的继承权,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直说吧,我们怀疑,发生在江城的这一系列案件很可能跟你父亲有关联。”欧阳凯决定不跟她绕弯子了,正色说道,“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认真配合我们的工作,协助我们……”

这次杨玲玲干脆打断了欧阳凯的话,怒气冲冲地喊道:“你们到底想干嘛?我爸去世两年多了,他跟你们的案子有什么关联?那你们找我爸问去!你们去调查去!找证据去!跟我不阴不阳地调查什么?我看你们八成是破不了那些案子,现在想找个替罪羊吧?你们可真聪明,找个去世两年多的人,想方设法地栽赃陷害!你们想怎么说?说是我爸借着采访他们的机会收了钱,偷偷把他们给放了是吧?你们觉得这故事有人信吗?我告诉你们,没有证据,你们要是诬陷我爸,我跟你们没完!我爸人是去世了,可是他的那些老同学还在,最高人民法院我都认识人……”

要不是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杨玲玲的怒吼恐怕还会继续,即使是如此,她还是涨红着脸,鄙夷而愤怒地与众人对视着,掏出包里的手机,狠狠地按了拒接键,又喊了几句,那铃声再次响起,她不得不先接电话……

一分钟后,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杨玲玲突然萎靡下来,面无表情地瘫坐在椅子上。见此情景,坐在对面的欧阳凯、罗红、付晓峰和于震,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杨玲玲,到底出什么事了?”于震迫不及待地发问,“哪儿的电话?谁被杀了?”

“我……我同事小马……”杨玲玲“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意外的震惊和突如其来的恐惧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身心,她颤抖着说,“小马……小马是和我住……住一起的……刚才,刚才学校打电话来说……说她被人杀了,死在公寓里了……”

“小峰,马上联系一下望海市警方,我需要这个案子的详细资料!罗红,从现在开始,24小时保护杨玲玲的个人安全!”欧阳凯的心里猛地窜上一股凉气,大声命令道。

“是!”罗红和付晓峰齐声应道,付晓峰紧接着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欧阳警官,你怎么看这事?”于震皱着眉头问道。

“还不好说。”欧阳凯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杨玲玲,凝视片刻,又对于震说,“于支队,我看你们也赶紧派人去一趟望海市吧,一些具体的事情咱们电话联系。”

“我亲自去!”于震说完,转身就走。

“这……这事情跟……跟我有关系吗?”看着眼前的人神色严肃地进进出出,杨玲玲有些惶恐地问道。

“我想是有的。”欧阳凯走到她面前,语气越发郑重,“杨玲玲同志,对于刚才你对我们的误解,我事后会向你解释清楚。现在,我对你有一个很严肃的要求,请你做到两件事:第一,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的思路清晰起来。第二,真正抛开一切私人想法和心理顾忌,把你真正知道的东西如实地告诉我们。我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一系列事件并不仅仅关系到你父亲的荣辱或某个人的私利。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它现在关系着众多未知人的生命安危,关系着我们政府的公信力,甚至关系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利益!”

杨玲玲望着欧阳凯犀利的目光,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一个多小时后,发生在望海市科技大学凶杀案的基本情况果然证实了欧阳凯的担心:光天化日之下,一个戴着压低帽檐棒球帽的职业杀手,目的明确地从学校大门进入,直奔学校北区的教师公寓,上到位于三楼的杨玲玲的公寓门外,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打开公寓防盗门,两分钟以后,此人出门离开。

杨玲玲的公寓内,与她同室而居的教师小马被一枪击穿心脏,整个公寓内部被极为专业的搜查方式翻了个底朝天,两台笔记本电脑的硬盘不翼而飞……

“杀手的目的很明确,他是奔着杨玲玲去的,可是杨玲玲被我们紧急带到了江城,于是他杀了小马,然后自己动手找某个东西。”欧阳凯坐在会议室里冷静地分析道。

与他同坐的还有市公安局长张启军、刑警支队长于震、罗红和付晓峰,杨玲玲也在,要她一起参加案情分析会,是欧阳凯的决定。

欧阳凯说完,把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杨玲玲:“他在找什么?找到没有?杨玲玲,你觉得你那里有什么,值得对方派专业杀手来找?”

杨玲玲的嘴唇喃喃地张开,又闭上,目光游离,似乎在反复斟酌着,想说又不敢说。

“找那些视频和音频资料,销毁证据?”张启军猜测着问道。

“恐怕不是。”欧阳凯沉声答道,目光却没有离开局促不安的杨玲玲,“那些资料,他们早就有,否则就不可能会出现复制人。销毁可能被杨树林或杨玲玲备份的资料,这个也不太成立,起码不完全符合逻辑,因为销毁或不销毁那些资料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同意这个观点。”欧阳凯话音刚落,于震就接过了话头,“要是他们想销毁证据,干嘛当初不去销毁,而要等到四年后回来销毁?”

欧阳凯接着说道:“除非……他们当初不知道杨树林留了备份,现在才突然知道,所以亡羊补牢,或者,他们忽然知道还有比那些资料更重要的东西,必须要销毁。可是,这两种可能都需要有一个前提:他们得知道点儿什么。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到底又知道了什么呢?”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杨玲玲!

杨玲玲低下头,目光不敢与任何人相对,她局促着,惶恐着,犹豫着,最终挣扎着站起身来,颤声说道:“我……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有一个……一个组织,叫……叫血蝙蝠……你们知道吗?”

“血蝙蝠?”欧阳凯和罗红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血蝙蝠是什么组织?你们听说过?”张启军和于震看着欧阳凯等人,异口同声地发问。

一旁的付晓峰也有些莫名其妙,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个血蝙蝠组织是个什么东西。

欧阳凯没有解答众人的疑惑,而是径直走向杨玲玲:“很抱歉,杨玲玲,我们恐怕要换个地方听你讲血蝙蝠的故事了!”

几个小时后,某强力单位审讯室里,杨玲玲彻底放下了思想包袱,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地讲述出来:

我妈去世的时候,我十一岁,我爸三十五岁,整个家突然塌了半边天,我和他一样觉得无所适从。那时候他在一家法制报社当记者,虽然收入还算稳定,但是每个月固定要拿出一大部分来还我妈治病欠下的债,剩下的才是我们爷儿俩一个月的吃穿用度,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即使是如此,他从来不会委屈我,他戒了烟,戒了啤酒,省下钱给我买最好看的衣服,买一切我能用得上的学习指导书。因此,他没钱再干别的,包括为自己再找一个老婆。

为了补贴家用,我爸想尽一切办法赚钱,单位有一些外出采访的机会,因为会有出差补助,他就抢着去。他文笔很好,就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在一些杂志上投稿。那几年,我们的日子虽然紧,但还是可以维持的。

十六岁那年,我上高一,开始住校。冬天的时候,学校每天早上要跑操,有一次我急匆匆地洗了头发,没擦干就跑了出去,回来后开始发烧,我也没当回事,坚持了几天,实在支持不住了,就在宿舍躺了两天,第三天就起不来了,胸口闷得像压着一座大山,接着开始心跳间歇性早搏,要不是宿管老师查房看到我,我一定死了。

到了医院,我被确诊为急性心肌炎,紧急抢救。那一场大病让我爸又欠下好几万的债,偏偏那时候又赶上他们报社精简编制,我爸被一个很卑鄙又很有后台的同事硬生生挤了出去。

在我的记忆中,那是我们父女第二次塌了天。接下来的几年,他连续换了四五个与老本行无关的工作,终究还是起起伏伏,没什么进展。

我考上大学那年,距离开学还有三天,学费都还没有凑齐,我爸急疯了,到处借钱,给他能想到的所有人打电话。这次命运女神终于眷顾了我们父女,他偶然联系上了一个在北京某部门工作的老同学,那时那位老同学官运亨通、顺风顺水。

他拯救了我们,不但给了我上大学的学费,还为我爸“谋”了一份足可以改变我们命运的工作——我爸进了《法制之窗》杂志社,有了事业单位的编制,自身的能力加上那位老同学的照应,使他很快在杂志社脱颖而出,从助理编辑到编辑,一直到副总编……

我们基本上不再为钱发愁,我顺利地上大学,毕业,就业,而我爸也是一顺百顺,事业风生水起,和昔日的老同学也开始走动起来,关系网越搭越广。这的确就是我们想要的生活,我们一度满足到了极点。

顺便说一句,我爸依旧爱好写作,依旧笔耕不辍,只不过以前是为了钱而写作,现在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他喜欢写纪实文学,工作又为创作提供了不少便利。大约六七年前,他出版了第一本法制题材的纪实文学,让他小小地成功了一把,名利双收,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是写纪实文学的,又是法制题材的,这种书要想成功,决定性因素就是大案要案,案子越大,噱头就越足,案子越重要,书也就越有影响力,《江城大案》这本书就是这么出来的。当时,算是机缘巧合吧,平时风平浪静的江城在那一年连续出了几个足以引起轰动的大案:马海华的跨省持枪抢劫杀人案、冯超的贪污挪用公款并杀人案、王益群的江城史上第一贩毒大案。这几个案子就像魔咒一样让我爸兴奋不已,他发誓要写,发誓要写好,用他当时的话就是“要通过这本书在中国纪实文学界奠定坚实的基础”。

为了写好这本书,我爸做了充足的准备,采访设备、采访计划、采访大纲……为了让自己的采访达到理想的程度,他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人脉关系。

书出版后,他兴奋得睡不着觉,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分享喜悦,可这本书并没有达到我爸希望的那种“高度”,只在江城市火了一阵子而已,我爸发了些牢骚,抱怨江城实在是太小了,影响力不够,同样的案子要是发生在大城市效果肯定完全不一样,当时我还笑他:“您就那么愿意看到有大案啊?”他就苦笑,当然这事很快就过去了。

大约三年前,我刚下课就接到他的电话,他很兴奋地告诉我一家影视策划公司跟他联系了,准备将《江城大案》拍成电视剧,对方还给了一个很高的购买价格,还要来江城跟他面谈。

当时我真为他高兴,却万万没想到,这是我们父女噩梦的开始!

那个所谓的影视策划公司的确派了人来跟我爸面谈,但是整个谈话过程几乎都没怎么提那本书,到最后我爸终于明白了,对方真正想买的其实是当初为写这本书拍摄的那些影像、视频资料。

他拒绝了对方,我倒是不以为然,跟他说书已经出了,那些资料还有什么用呢?有人给那么多钱,干嘛不卖?他这才告诉其实不卖是有顾虑的:那些资料都是他通过关系才搞来的,万一对方买走了,哪天公诸于世,会给朋友们添麻烦。他开始后悔,当初真应该写完书就毁了它。

大约过了一星期,他又打电话来告诉我,说下班回家发现家里进来人了,什么东西都没偷,就是电脑的硬盘给摘走了。他说幸亏自己留了个心眼,那些资料并不在电脑里存着,而是放在一个随身的移动硬盘里了。第二天,他又打电话来说在路上发觉有人跟踪自己。

我害怕了,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回江城跟他商量这事。他的倔劲上来了,说干脆毁了那东西,省得人家惦记。我就不同意,说:“就算你毁了,那些人会信吗?万一他们走极端……”最终我俩决定,把那些资料存进银行的保险柜里,钥匙和密码我拿着。

这事情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原本对于我们是无用的东西,现在卖不能卖,毁又不敢毁,成了烫手的山芋。

仅仅三天之后,我爸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把钥匙和密码给他,他决定要卖了。我不解,问他原因,他只跟我说,对方把价格涨了不少!他想要这笔钱,给我当嫁妆。无论我怎么说,他都决意要卖。

我爸卖了那些资料,那资料我们根本没备份,我说过,那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备份它等于给自己添麻烦。

后来,就是那天下午,我接到通知,说我爸酒后驾车,出了车祸,死了。

我一万个不相信!我爸爸多年不喝酒了,一开始是为了省钱戒酒,后来是他肝区有了点儿毛病,从此更是一滴酒不沾。他又是搞跟法律有关系的工作,酒后驾车的后果他比谁都明白,怎么可能喝酒开车?

我回了江城,了解到了事情的全过程,越想越觉得反常,就去公安局报案,告诉他们我爸不可能酒后驾车,一定是有人陷害他。这些事情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我报案,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支持报案理由,公安局调查了一番之后,没有立案——当然,要是我知道后面要发生的事情,也许我连报案都不会去。

我处理了我爸的后事,回到学校的时候,传达室的大姐给了我一个邮包,我当然没心思收什么邮包,可是当我看到邮包上寄件人是我爸时,我惊讶了。

邮包里是一支录音笔,他最喜欢的那支,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微型的,可以做间谍装备嵌在鞋跟里的那种。

我打开录音笔认真地听,听到了全部真相:买那些资料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影视策划公司,他们连中国人都不是!他们没买成,又没偷成,就用了一个杀手锏:他们派人给我爸送了一封信,信里有一张我在学校的照片,还有我的全部信息。我爸别无选择,只能把东西给了他们,是给了他们,没收一分钱,他们根本就没想给钱。

那些人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是还不罢休,还要杀人灭口。那个录音笔里录下了我爸跟那个杀手全部的谈话内容,那个杀手告诉我爸自己是血蝙蝠组织的杀手,代号叫摩羯,这次奉命前来就是要杀掉他,但又不想让中国警方察觉到他是被杀的,可他必须得死,他要是不死,死的就会是我,而且会死得很难看、很丢脸……

他让我爸喝酒,然后自己开车从他指定的地方撞下去!在确定我爸已经死亡之后,他保证会离开中国,永远不再找我的麻烦。

我爸别无选择,答应了那个杀手的要求,最后对他说:“我可以答应你,可是我该如何信任你的承诺呢?”那杀手说:“你尽管放心,我们血蝙蝠组织有规矩,我们说话算话,绝不会食言。当然,假如这事情再让任何人知道,知者必死,你的女儿也必死。”

我爸最后告诉我,让我一辈子都把这个秘密保留在心里,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出去,更不能报案,那些杀手厉害得很,又是在暗处,万一被他们知道,我必死无疑。他说,只要我平安活着,他和我妈在天堂也会快乐。

所以,直到前几天为止,这个秘密就像一根永远不能取出来的钢针一样,扎在我的心里。

“血蝙蝠!”听到这几个字,欧阳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拍案而起,目光中凛冽的杀气让对面的杨玲玲不寒而栗,“血蝙蝠!你终于又出现了!”

“还是那么狂妄,杀人留名,肆无忌惮!”罗红冷声接道。

“姐,啥意思?”付晓峰凑到罗红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血蝙蝠成立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黑暗组织的分支之一,由一群毫无人性的顶级职业杀手组成。这个组织与西方的某邪恶宗教有颇深的渊源,他们杀人有两大特点:第一,会在杀人前明确告知被杀者自己组织的名号和杀人实施者的代号;第二,对被杀者作出的任何承诺都会坚决做到。”罗红咬牙切齿地给付晓峰解释。

“还有这样的规矩?奇怪!”付晓峰不由得咋舌,“怎么?你和枪哥以前跟他们交过手?”

“没有。”罗红摇摇头,“但是这个血蝙蝠组织是咱们301永远的仇敌!”

付晓峰还要问,罗红制止了他,旁边的欧阳凯已经走到杨玲玲跟前,直视着她,“你刚才说,这个秘密被你隐藏到了几天前,那么几天前发生了什么事?”

杨玲玲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猛淌下来,哭着说道:“都怪我!是我害了小马……几天前,大约是上周六,我在公寓上网,看到国外一个网站上转载了王益群的那个视频。当时我太气愤,也太冲动了,我忍了两年多,最后没忍住,在视频后面留了言……”

“留了什么言?”欧阳凯追问。

杨玲玲抽泣了几声,哭着说:“我写了——该死的血蝙蝠,你们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除了杨玲玲,整个审讯室安静了,罗红的嘴动了几下,最终真没忍心骂这个哭成泪人的傻姑娘,只得气哼哼地说:“最终的结果是,血蝙蝠的人恰好看到了你的留言,他们惊讶了,按照你电脑留下的ip地址找到了你,你……你可真行!”

杨玲玲“哇”的一声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