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狐组织设在各地的六大基地被刀锋、红魔、血狼三个特战小组灭了四个,尤其是库尔曼基地的毁灭,断送了阿赞苦心经营多年的rth生化武器原料,这事情的直接后果自不必提,对于阿赞来说,还有一个更为严重的后果,那就是失去了f国的支持。这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当海德亲口将内阁会议的决定告知阿赞的时候,阿赞还是感觉到了彻底的失败和死一样的绝望。沙狐组织不是赢利机构,没有了f国的支持,就等于是断了烟火。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阿赞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撤销了另外两处基地,而当三个小组齐聚t国、准备采取最后行动的时候,侦查得到的信息让每个人的心凉了半截:沙狐组织设在t国的总部也已经人去楼空,阿赞和他的骨干成员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阿赞逃了,逃得无影无踪,他利用最后的时间差,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想的藏身之所。
我们彻底失去了阿赞的消息!
这的确是令人沮丧的事情,没有干掉阿赞,整个任务等于陷入了僵局。数天之后,总部发出了召回令,刀锋、血狼、红魔三个作战小组统一撤回。
经历了几场鏖战,血狼七人小组只剩下了三人,红魔小组原有六人,最终也只剩三人,组长马龙跃在阿赞位于k国沙漠中的基地作战中重伤身亡。三个小组中刀锋小组战功最大,一人未损,在随后的表彰中得到了总部首长极大的认可。
“怎么,还想阿赞呢?”直升机上,大队长付海山偏着脑袋端详着一脸严肃的林云龙。
总部的总结表彰会开了一天,林云龙严肃了一天,付海山这一问问到他心里去了。林云龙点点头,大声地说:“窝囊!真是窝囊!”
“阿赞这种人,是不会消失太久的。”付海山笑道,“把窝囊先压在心里吧,回去也劝劝你那几个宝贝,一个个的,全是你这表情。我说,你回去也得高兴点儿,阿赞没干掉,不代表你们这趟没功劳,功劳大大的,这话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是总部首长说的。”
“功劳?大队长,你看我像是喜欢功劳的人吗?活儿干到一半儿,人跑了,这算什么事儿啊!”林云龙依然愤愤不平,阿赞的消失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不甘心啊。
“我说,你小子别不知好歹啊!”付海山瞪起了眼睛,“库尔曼基地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要不是有那个小巴布,你小子还能出现在我的直升机上?多玄哪!你看看下午红魔的老方那眼泪流的,我差点跟他一样!”
付海山说着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林云龙了,林云龙倒笑了起来,他知道大队长在后怕,自己这趟确实是冒了个天大的险。
“马龙跃那小子跟我早就认识,一起去过hgf军事特训营。确实可惜了……”林云龙说完,看着大队长,大队长还是没瞅他。
“我说老爷子,咱能不这么情绪化吗?”林云龙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给根儿烟抽啊!”
付海山瞪了林云龙一眼,甩手把整包烟砸过来。
“极品黄鹤楼,烟不错啊!”林云龙敏捷地接住,先抽出一根来给付海山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根,剩下的也没客气,直接塞进自己裤兜了。两人抽着烟,靠在座椅上,半天没再说话。
“对了,差点儿忘了一件大事儿!”付海山忽然坐起来,使劲拍了拍脑袋,“云龙,昨天晚上老马来电话了。”
“哪个老马?”林云龙吓了一跳。
“还有几个老马?你未来的老丈人啊!”付海山笑嘻嘻地说,“这次总结会他原本要参加的,临时有重要会议没来,人没来,话可捎到了。”
“话?什么话?”林云龙心虚了,瞪着眼睛问。
“老马问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他宝贝闺女结婚。说了,你一回去就先给他打电话,必须告诉他准确时间!”
付海山把“必须”两字说的挺重,林云龙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干啥?逼婚哪?”
“看你小子紧张的,跟多大不愿意似的!”付海山笑道。
“您怎么说的?”林云龙底气不足地问。
“我?”付海山笑道:“我明确替你做了回答,趁现在小雯暂时没有别的工作,趁你林云龙刚刚立功归来,别拖着,这个月一准儿办事儿!”
“我的亲爹呀!”林云龙傻眼了,拽着付海山胳膊喊,“您还真当您是我亲爹哪?还没问我呢,事儿您先包办了。”
“他娘的,你小子是孤儿全地球都知道,我付海山比你大将近二十岁,带了你快十年了,当你爹有什么不够资格的?你多大了?啊?二十七还是二十八了?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啊?等我这岁数?你能等,人家小雯大闺女一个,也能等?”付海山得理不饶人似地说。
“老爷子,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林云龙哭笑不得,很快严肃起来,长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您不是不知道,就我这样的,没准儿哪天就光荣了……上次小雯跟我谈这话题,我也一直犹豫……”
“要不,我跟上面打个报告,把你整后勤去?要不你干脆就找个军区特种大队,每天带带操什么的。你这条件,全国各大军区随便挑,我绝对不是吹……”付海山说。
林云龙一下子就急了,要不是在直升机上,他一定会一跳三尺了:“大队长,什么玩笑都能开,这玩笑您可别开。谁说我林云龙想撤了?您是看我打不动了咋的?”
“那你就别老说什么光荣不光荣的!”付海山吼他,“拿光荣说什么事儿啊?我从南疆打到现在,不也好好的?特种兵就不结婚了?男大当婚,回去自己给我选日子去!”
林云龙没电了,抽出烟来又点着一根……
“嫂子,确切消息,头儿的直升机将在半小时内降落,我们哥几个跟您保证,只要他一降落,我们一拥而上,立马拿下,您想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我们都支持!大队长在旁边我们都不在乎了,大队长也得理解您这心情不是?”刀锋小组宿舍里,硬币当着马小雯吹得满嘴冒白沫子,其他几个人也没闲着,扇扇子的扇扇子,倒水的倒水。山炮拿着一个西瓜走过来,抽出刀来就要切,被地雷一把拦住了:“拿什么切呢?你当嫂子是我们呢?不在乎你那杀人切水果两用刀?去炊事班借刀去呀!”
“全才,你去!”山炮把西瓜扔给全才,不好意思地收起了自己的军刀。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马小雯被这几位哄得满脸通红,低着头说:“我……我就是来看看他……”
“理解,相当理解。”黑客在旁边笑道,“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自来水啊!”
“我不跟你们几个扯了。我干脆走得了!”马小雯哭笑不得起身要走。
“来了!来了!”宿舍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小战士疯了似地喊:“大队长……跟林队都回来了!”
“挺快呀!”硬币跳了起来,“老黑,留住嫂子,其他人立刻行动,马上实施‘抓捕’!”
一帮人冲出了宿舍,全才端着一大盘西瓜刚回来,见硬币他们跑了出去,把西瓜往桌子上一扔,也跟着冲了出去。
“一帮神经病!”马小雯红着脸冲他们喊。
十分钟之后,硬币和山炮被林云龙一手一个拧着胳膊,后面全才和地雷忍着笑跟着进了门。
“不团结啊,嫂子,不是我等无能,地雷和全才临阵反悔,我们着了道儿了。”硬币笑着说。
马小雯被他们逗得想笑,一眼看见林云龙,强忍了回去,林云龙放了那俩小子,也有点不好意思,那哥儿几个见正主儿见了面,知道久留无益,一窝蜂似地全跑了出去。
“吃西瓜吧。”林云龙笑呵呵地把西瓜端上来,递给小雯一块,自己也拿了一块。马小雯摇摇头,并没有接,林云龙有些尴尬,把西瓜放了回去,笑着说:“一回来就见这几个小子,说你来了,我还不信呢……”
马小雯忽然起身,一下子扑到林云龙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林云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的时候,马小雯的眼泪下来了。
“怎么了?我这不好好的嘛?”林云龙故作轻松地说。
“你别动!”马小雯倔强地抱着心爱的人,紧紧地抱着。
“小雯,先坐下吧,让他们看见不好……别哭了,哭什么呀。”林云龙也有些激动了,抚摸着爱人的秀发,好不容易扶着小雯坐了下来,两个人同时低了头。
“我爸给付大队打电话的事情,你听说了吧?”马小雯抬头问。
林云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张黝黑的脸憋得发紫。
“你是怎么想的?”马小雯追问。
“我能怎么想啊……”林云龙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如实地说:“小雯,其实你知道我的想法。”
“我是知道。”马小雯倔强地说,“你还是担心,怕自己哪天……哪天牺牲了,怕对不起我。”
林云龙低了头,没有说话。
马小雯一下子抓住林云龙的手,眼泪又流了下来,声音确是那样的坚定不移:“云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不在乎这些,我也请你不要在乎这些。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是事实,我们谁都骗不了自己!我不在乎我们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想,即使是思念,你也总该给我一个思念的资格不是吗?”
林云龙还能说什么呢?一直以来,他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犹豫,这种犹豫与他对马小雯的感情是成正比的,他越是爱她,越是怕因为自己而伤害到她。他曾经以为自己军心如铁,特殊的使命使他不想也不敢谈感情,但是马小雯忽然闯入了他的心里。这个敢爱敢恨的姑娘毫不避讳自己的情感,几次在他处在犹豫的边缘时,马小雯都义无反顾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使他不得不接受这份炽热的爱。他无法逃避,也无法抗拒。如果说当初在库尔曼的牢房里他曾经有过一丝绝望,曾经再次坚定过逃避这份感情的决心,现在这决心就如压在火山口上的薄冰一样,当炙热的岩浆喷涌而出的时候,那薄冰是那样的脆弱!
刀锋大队一中队中队长、刀锋小组组长林云龙少校大婚!
平日里杀声震天的作训操场,齐整整地摆满了野战餐桌,一大排的行军灶整齐排列,大锅蒸饭,大锅炖肉,一箱箱的啤酒从卡车上卸下来,又全部摆到餐桌上。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忙碌着。大队长有令:除必须的执勤岗哨外,全体人员停训一天,好好乐呵乐呵!
山炮抱着一大卷子的红色条幅布,指挥着几个战士布置,军营里没有红地毯,只能用这个代替,红色的条幅布一条接一条地从餐桌阵正中的直道上穿过,一头延伸出操场边,另一头铺到临时搭建的婚礼行礼台上。刀锋小组几个人各自分工,山炮带一区队负责场地布置,硬币和全才带二区队负责迎亲事宜,地雷和黑客带三区队和全大队三个炊事班负责婚礼餐饮供应。其他中队和全体机关人员协助。几个人上蹿下跳,带着一帮子兄弟从头天晚上一直忙到了上午。
“山炮,你小子先别铺红毯啊,结婚对联整好没有?还有婚礼横幅,怎么还没挂起来?”大队长付海山吵吵着走过来,冲山炮直喊,山炮笑呵呵地跑过去,说道:“大队长,您就放心吧,咱没吃过羊肉,可见过羊跑。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了,您就瞧好儿吧!”
“再仔细一点儿,别落下什么。”政委左庆宁嘱咐。
“是!”山炮喊。
“林云龙呢?该出发了吧?”付海山笑着问一溜小跑经过的全才。
“正打扮着呢。”全才停下脚步笑道:“我们几个正努力把我们头儿从钢铁硬汉往纯情少年上打扮呢。”
“扯淡!结了婚就不是硬汉了?”付海山大笑。
“今儿就要纯情,不需要硬汉!”硬币笑着跑远了。
“头儿,一会儿拜天地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这副表情!你得微笑,得一脸的幸福,知道吧?你得让全大队的官兵看出来您是从心里面感觉到美好,打心眼里感谢马老爷子把闺女嫁给你。”宿舍里,一群人忙活着,硬币苦口婆心地嘱咐坐在椅子上一身正装的林云龙,“结婚不是上战场,拜天地不是作战动员大会,你必须得提前适应气氛。”
“那你说我该怎么个幸福表情?”林云龙笑道,“看你小子那样儿,跟他娘的过来人似的。”
“怎么跟你形容呢……打个比方吧,你到时候心里得这么想:你就是一个长工,娶了人家地主的闺女,从此翻身农奴得解放,从长工直接到东家了。”
“得,干脆这婚你结得了!”
“你舍得?”硬币坏笑,“我倒是愿意,就怕嫂子不愿意啊!”
“滚蛋!”林云龙笑骂着站起身来,“该走了吧?”
“差不多了,刚才吉大姐从宾馆打电话问呢,嫂子那边儿也忙活完了。”硬币看了看表。
“跟大队长、政委汇报一声,咱们出发!”林云龙说。
“林云龙这小子可真有艳福啊!看看咱们小雯,不打扮不输天仙,这一打扮,赛过天仙!”距离营区几十公里外的宾馆里,付海山的老婆吉雪萍笑着冲一身新娘装扮的马小雯说。她们的旁边,几位卫生队的女护士正忙着帮马小雯整理着婚纱。马小雯一脸的娇羞,眼神中却流露着新娘子的兴奋。
“小雯准备好了吗?他们可已经出发了。”上级机关的马主任推门进来,冲自己女儿笑道:“看看我这宝贝闺女多漂亮!”
“爸——”马小雯撒娇地跑上去帮父亲整理了一下领带,旁边吉雪萍又笑:“看把你爸给美的——老马,今天你打扮得也像个新郎官儿呢。”
“你得了吧嫂子,我这新郎官儿是二十多年前的喽!”马主任笑着摇头,他和付海山是老战友了,早就跟吉雪萍很熟了。
“小雯,赶明儿阿姨给你爸也介绍个,你没意见吧?”吉雪萍冲马小雯挤眼睛。
“他呀,我才不管呢!”马小雯笑着说,“不过得看哪位阿姨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了,我爸一年365天,着家的时候少。”
“行了行了,看你们娘俩,拿我老头子开涮!”马主任摆手笑道,“准备准备吧,那帮小子开车都愣着呢,十分钟之内,准到!”
“报告!”一声大喊,震得宾馆楼道嗡嗡直响。
“得,我还小看他们了,来了!”马主任笑着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硬币,这时候一脸的严肃,见了马主任“啪”的一声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同志,刀锋大队一中队上尉硬币,奉中队长林云龙少校之命,前来迎娶中队长夫人马小雯女士,请指示!”
“林云龙呢?”马主任忍住笑问。
“报告首长——”硬币“扑哧”一声笑了,“我们队长害臊,在一楼大厅里等着呢!”
“小林子这小子整什么景儿呢?”后面吉雪萍笑道,“他娶媳妇,自己不上来怎么行?硬币你下去,让小林子上来把我们小雯背进车去!”
“是!”硬币啪啦啪啦跑了下去。不一会儿,一帮子战士推着林云龙上了楼,林云龙一身校官服,胸前戴着新郎的胸贴,低着头,还真在那儿害臊呢。这下连吉雪萍都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林云龙笑道:“我说小林子,捯饬了半天,穿着军装就来啦?”
“嫂子,这是大队长的主意,大队长说了,军人结婚穿军装,天经地义,穿个西服不像话。”旁边硬币抢着解释。
“我们家老付真没治了。”吉雪萍笑道,“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就非穿军装,这回可倒好,一代传一代。新郎官儿,背吧?”
“还真背呀?”林云龙不好意思地嘀咕,后面战士跟着起哄。
“云龙,背就背呗!”马小雯大大咧咧地走过去,直接就上了林云龙的背。林云龙一个没防备,差点没摔倒,可把后面几个小护士乐坏了。
“新娘子上喜车喽——”一帮人拥簇着林云龙和马小雯下了楼。
马主任站在门口,看着女儿的背影,眼睛不自觉地就湿润了。
“老马,舍不得啦?”吉雪萍拍了拍他的肩膀,“女大不中留,妹子走的早,你辛辛苦苦拉扯孩子,现在也熬出来了。”马主任幸福地点了点头。
接新娘子的勇士大吉普缓缓驶到军营大门口,鞭炮齐鸣。林云龙扶着马小雯走出喜车,硝烟散去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从营区大门开始,红色的横幅布一直铺到操场,道路两侧,刀锋大队数百名官兵整齐分列,笔直地站立着。
“敬礼——”
“敬礼——”
口令声中,林云龙和马小雯眼睛都湿润了。林云龙知道,这是一种礼遇,一种来自战友之间最真挚的礼遇,经过的每个人都带着祝福的微笑,将最神圣的军礼献给这对新婚夫妇,献给这位战功赫赫的刀锋英雄。
婚礼台的两侧,贴着山炮他们冥思苦想写出的对联:
上联:扫狼烟战天地英雄盖世
下联:保国安破谍叛巾帼无敌
横批:珠联璧合
林云龙携着马小雯缓缓登上婚礼台,台下几百双目光齐刷刷望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林云龙不再紧张,也不再不好意思了,相反此刻的他充满了自豪,充满了幸福。两个人的手握得更紧了……
“今天,是刀锋大队的营区举行的第一个婚礼,是林云龙的大喜之日,也是刀锋大队的大喜之日。我付海山从军三十年,有两次最高兴的时候。第一次,是我自己结婚的时候。第二次,是刀锋大队成立的时候。今天,我要加上这第三次,那就是我给我亲手带出来的兵当主婚人的时候!刀锋大队成立至今,南征北战,广大官兵,浴血沙场。多年以来,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血汗交织,那么多的枪林弹雨,那么多的战友告别了军营,那么多的战友永远离开了我们。但是今天,我们可以用这场婚礼告慰所有人,也告慰我们自己。因为我们从中看到了幸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假如让我给这对新人说一些祝福的话,提一些叮嘱的话,我只想对他们说,请你们用军人的坦荡对待彼此,请你们用军人的忠诚对待彼此的感情,请你们用军人的执着遵守相互的诺言,请你们用军人的热血豪情度过你们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林云龙从小是个孤儿,是部队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是战斗成就了我和小雯今天的爱情,是部队首长和战友兄弟们为我操办了这场隆重的婚礼。拜天地的时刻,我们有我们的想法。对于我林云龙来说,祖国是天,军旗是地,部队是我的家,你们是我的父母兄弟,林云龙给祖国敬礼,给军旗敬礼,给部队,给你们敬礼!”
……
夕阳斜下,刀锋大队营区后山密林中的烈士陵园里,一座座原本雪白色的墓碑在晚霞中披上了一层绯红的外衣,三十二座墓碑,三十二名烈士,每座墓碑前都精心摆放着晶晶亮的喜糖。林云龙带着马小雯,后面跟着刀锋小组全体成员,他们走过一座挨着一座的墓碑,给每一位牺牲的战友敬献喜烟、喜酒。林云龙努力使自己的心情不要那么沉重,努力想平静下来,冲每个墓碑露出微笑,但是直到走过最后一座墓碑,他都没能释然。冥冥之中,那些曾经的战友仿佛就在眼前,他们冲他笑,冲他开着各种的玩笑,他自己却笑不起来,一双那么坚强的眼睛,此刻被泪水笼罩着。马小雯紧紧偎依在他的身边,和丈夫一起为烈士们点烟、倒酒,听丈夫跟每个战友说话,渐渐地,她的眼泪淌了下来,顺着面颊,滴落到雪白的婚纱上……
“老臭,你小子当初整天说将来喝我的喜酒,现在我带着老婆来看你了,你可得多喝点儿。你那酒量……都知道你小子当年偷喝了一瓶酒,400米障碍打破全军纪录的事儿,你谦虚个屁呀……”
“鲨鱼,抽根儿大哥的喜烟,让你嫂子亲自给你点上……”
“棕熊,自从你小子走了以后,山炮那家伙举圆木可就没了对手了,曲臂平举388次,破你纪录了,你也不上火?棕熊,在那边儿别犯熊脾气,跟人说话尽量委婉点儿,太直了人家不爱听,你看看?说你你又不乐意了是吧?来,喝酒吧……”
“麻烦,你小子在那边儿没给阎王爷找麻烦吧?麻烦,我结婚了,没想到吧?这是你嫂子,漂亮吧?今天我们兄弟来看你了,喜糖,喜烟,喜酒,随便你造,麻烦……兄弟们都想你呀……”
最后一个墓,是最近牺牲“悟空”的,尸体早已经埋在了f国的山林里,陵园里只有衣冠冢。所有的烈士中,马小雯只认识悟空,当初他牺牲的时候马小雯在场,这个年龄只有23岁半的战士的音容笑貌至今仍在她的脑海中。站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马小雯更是泣不成声。(“悟空”许小林的事迹,请参看拙作《刀锋所向》)
“当时,是许小林最先看出你俩有意思的呢。”硬币流着眼泪走上前,低声地说:“他还说呢,也不知道你俩能不能成,要是成了,结婚那天肯定特有意思……这小子绰号叫悟空,性子也猴急,说走就走了……”
林云龙通红的双眼看着悟空的墓碑,墓碑上只有寥寥数字:“许小林,河北张北县人,1983年5月生,20××年8月执行任务中壮烈牺牲。”只有这些字,刀锋大队所有的烈士墓碑上都只有类似的寥寥数语,由于特殊的原因,大队无法在他们的墓碑上写得更多,即使是对他的家人亲属,也只能从预先制定的“版本”中选择一个来公布。或是山洪暴发,或是演习意外,或是抢险救灾……除了那些被永远列为国家高度机密的文件和与他共同战斗的战友,没人会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牺牲的,牺牲之后到底埋在了哪里。这很残酷,却是绝大部分牺牲的刀锋烈士的最终结局。
“小林,回来吧!回来喝我和小雯的喜酒!”
晚霞更浓,绯红更胜,陵园突然有了一番喜庆的颜色,仿佛那三十二名战友在为林云龙贺喜,而此时的林云龙早已痛哭失声!
新婚第五日,林云龙再次出征,再见小雯已是半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