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泱泱本来可以反抗的,但当她看到她爹桥海银也回家了,就在瞬间改变了主意。
她故意向桥海银展示了妹妹凄惨的伤口,然后和妹妹一起进了地窖。
她倒要看看,这便宜爹在得知自己的小女儿被人欺负时,会有什么反应?
顺便也让娘和大姐认清桥海银的真面目,省得将来说她翻脸无情。
地窖很黑,很潮,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桥泱泱想找个地方坐下,刚抬起脚,就觉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快速从脚背上蹿过!
“什么东西?”
“是耗子!姐,这里有耗子!”桥滢滢小声道。
“你不怕吗?”
“不怕。”
桥滢滢非但不怕,还有点兴奋:
“要是我们没被关起来就好了,可以逮耗子吃!耗子肉放在火上烤,油滋滋的,可香了!姐,你还记得上次不?那一次你犯了错,奶奶罚咱们全家三天不许吃饭,半夜里大家都好饿啊,然后娘就给咱们烤耗子肉吃……”
说着说着,桥滢滢的肚子就咕咕叫了几声,她饿了。
已经大中午了,姐妹俩自起床后,还滴水未进。
不过,滢滢很乖,没有哭闹,而是陪姐姐坐在了靠墙的烂木头箱子上,她好像已经习惯逆来顺受了。
到了晚上,地窖里更黑了,滢滢饿得没了力气。
桥泱泱四下翻找,这地窖里没有任何吃的,只有破麻袋和烂木头箱子。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她捡了根趁手的木棍,正准备砸门,可这时,头顶的木板忽然被人撬开了。
桥沅沅焦急的脸露了出来:“泱泱!滢滢!你们还好么?”
“大姐!”桥滢滢一下子来了精神:“是爷奶要放我们出去了吗?”
桥沅沅沉默了一下,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还没有。爷奶和大伯娘、大伯父他们,他们……”
“他们怎的?”
桥沅沅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他们决定,把小妹给卖了……”
“哈?”
“拿卖身的钱,赔给大堂兄和四堂弟治伤……”
桥滢滢傻眼了,无措地喃喃:“大堂兄的手伤得很严重吗?怎的桥青峪也受伤了?”
桥泱泱却心下了然,其实桥青山的胳膊只是脱臼,找个大夫正一下骨就行了,而桥青峪更是没有受伤。估计是赵白花母子事后又弄了点假伤,想讹她们。
她对桥沅沅道:“人是我打的,要找麻烦冲我来就是,卖小妹做什么?”
“爷奶说,你已经嫁给海神为妻,卖不得,也卖不掉,只能卖小妹了……其实娘已经把治伤和请大夫的钱,都赔给大伯娘了,但他们就是不依不饶,非要再赔二十两,爹娘哪里赔得起啊!而且大伯娘还说,妹妹也动手了,所以也得受罚……”
桥滢滢哇的一声哭出来!
“那爹咋说呢?”桥泱泱冷静地问。
桥沅沅脸上闪过气恼:“爹一开始还帮着娘亲说话,后来听说妹妹打伤了四堂弟,就不吭声了……”
她们那便宜爹,还指望大房过继桥青峪给他做养子呢,这会儿听说滢滢打伤了桥青峪,可不就不吭声了?
桥沅沅是知道她爹心思的,所以此时又气又恼。
她拿出一个包袱,塞到桥泱泱的手里:“虽说爷奶答应不卖你,但他们也说了要请家法狠狠惩治你,到时候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我和娘思来想去,只能让你和小妹先逃了!你们偷偷地逃吧!逃得越远越好,先躲一阵子再说!”
桥滢滢听了这话,顿时一阵惶恐,紧紧抱住了大姐姐的腰:“姐,我怕!我舍不得你和娘啊!再说了,你让我们逃去哪里?”
桥沅沅顿时语塞,搂紧小妹孱弱的肩膀,一阵心酸。
这天大地大,竟没有她们姐妹的容身之处?
小妹又说:“大姐,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你这样放了我们,爷奶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行,我走了,娘亲就没有依靠了!我不能留她一个人呆在这里!”
“还有爹呢!”
“爹他……”桥沅沅的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因为爹他完全靠不住!”桥泱泱毫不留情地帮她把话补完:“因为他只看重桥家的男丁,所以别人的儿子,他的那些侄子们,个个都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重要!”
这话一出,桥沅沅和桥滢滢齐齐愣了一下,随后,她们都郁闷地垂下头。
尤其是桥沅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气得眼泪直流。
这么些年了,她的心是真的冷了!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桥泱泱也不再多言,她站起身:“大姐,既然你和娘都不走,那我和小妹也不能走。他们不就是想要钱么?我来赔!”
“可是二妹,你哪来的银子?”
“放心,我自然有办法。”
桥泱泱拉过大姐和小妹,在她们耳边低语一番。
之后,便由大姐抱着滢滢,三人出了地窖,径直来到前院的堂屋里。
屋子里正闹成一团。